邬蓝主动叫住老师:“老师,我和她换个位子吧。”
班主任老师看着邬蓝,点点头:“那好吧,江丽,你跟邬蓝换一下可以吧?”
江丽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
于是邬蓝就成了石锋的同桌,石锋看见邬蓝坐到自己旁边,郁闷了一个上午的心情总算晴朗了些。
上午最后两节课是语文单元小测试,邬蓝飞快地将试卷做完了。石锋抓耳挠腮也做不了几道题,他看着邬蓝的试卷,便想作弊,邬蓝掩着卷面,小声地说:“自己做。”
“不会。”
“不会就空着。”她才不能给他养成作弊的恶习。
“小气!”石锋撇了下嘴,翻着白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窗外的云了。
考完试正好放中午学,石锋没有等邬蓝,双手一撑桌面,像个猴子一样跳了出去。邬蓝将课本、笔全都收起来放进桌斗里,这才起身离开教室,石锋早就跑得没影了。邬蓝笑着摇了下头,真是个小孩子,就为这么点事生气了。
邬蓝家离学校有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吃完饭,还可以在家睡个午觉。坐在后排的女生江丽跑上来叫住她:“邬蓝。”
邬蓝看着江丽,笑了一下。
江丽说:“谢谢你。你要回家吃饭吗?”
邬蓝点点头:“你呢?”
江丽扬了一下手里的紫色五毛纸币:“我不回去,我妈给了我饭钱,我中午自己买吃的。”
邬蓝知道有一些家离学校比较远或者父母工作都忙的孩子,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家长给钱,自己买午饭。邬蓝家离得不远,窦美林下午才出去摆摊,中午饭都是自己做的,所以可以回家吃饭。“那我先走了啊,再见!”
邬蓝随着人流往校门口走去,有不少中高年级的学生自己骑自行车上学,铃铛按得叮当响。邬蓝以前就很羡慕那些人,家里有钱给买小自行车,母亲曾经答应过她,等她上四年级了,也给买一辆自行车,但是后来父母离了婚,经济拮据,自行车的承诺就一直没有兑现,她一直都是走路上下学的,甚至连上了中学也是如此,正是因为走路回家,才发生了后来的惨剧。
邬蓝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象,用一种沧桑的目光来看这个年代的生活,觉得还挺有意思的。邬蓝正走着,突然被后面冲上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下,身体往边上倒去,紧接着,一辆自行车正好从后面冲上来,撞了她一下。邬蓝被这力道冲得往前一扑,她赶紧伸手一撑,还是跪在了地上,手心与膝盖处传来一阵锐疼。
一个男声说:“喂,你没事吧?”那声音有点清冷高傲。
邬蓝扭头一看,顿时觉得这世界挺小的,居然是昨天那个叫李白的少年,他也穿着校服,男式的是白色短袖衬衫,深蓝色的长裤,脸上的神色看似冷淡,眼中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邬蓝从地上起来,看着自己的膝盖,果然擦破了皮,有血从伤口处渗出来,手腕处也有一点擦伤。
少年的同伴说:“说了让你别骑车,闯祸了吧。”
少年舔了舔嘴唇,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递给邬蓝:“你拿去买点药涂一下。”
邬蓝看了一眼他,拍了一下手掌,然后抹掉腿上泥沙灰尘,又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不用了,谢谢。”
少年看见邬蓝的反应,明显松了口气,倒不是她不要钱觉得轻松,而是这个女生没有哭,他最怕女孩子哭闹了,一点点委屈就要流眼泪,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一个人跳过来,从少年手里抢过钱来:“为什么不要?拿着,去买药。”
邬蓝一看,不是已经跑掉的石锋是谁,邬蓝说:“石锋,还给人家,不要乱拿别人的钱。”
石锋说:“你都受伤了,给钱也是应该的。”
邬蓝说:“我这又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有人正好撞了邬蓝,邬蓝就不会摔跤,那自行车也就不会撞到她。
少年说:“拿着吧,要是不够再来找我。我是五年级一班的杜礼柏。”他说着将倒在地上的山地车扶起来,转身离开。
邬蓝从石锋手里抢过钱,想要还给对方,但是对方已经骑上车走了,邬蓝的两条腿追不上人家的两个车轮,她看着手里的五块钱,无奈地叹了口气。
石锋说:“好了,走吧,回家了。”
邬蓝看着石锋:“你干嘛呀,为什么要拿他的钱。”
“他撞了你,就该赔钱的。”石锋理所当然地说。
邬蓝跑到水龙头边去洗了手,又将伤口小心翼翼地冲洗干净了,以免感染,这种天气最容易感染了。
石锋双手插在裤兜里,皱着眉头说:“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用,昨天摔跤,今天也摔跤,弄得身上都是伤口,笨死了。”
邬蓝不跟他计较:“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看到有个笨蛋摔跤,就过来看热闹了。”
邬蓝觉得石锋应该就是那种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嘴巴说得难听,其实内心还是很柔软的,她好歹是个成年人,当然不会跟个小孩子计较的。洗干净之后,她说:“走吧,回去了。”
石锋踢踏着脚步,跟在邬蓝身边,扭过头去看另一边,装作和她不认识,好像跟女生一起走觉得很丢人似的。
邬蓝拿着那五块钱,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处理,是还给对方呢,还是自己收着。
☆、第六章 渣爹
“妈,我回来了!”
邬蓝回到家,发现母亲已经将饭菜做好了,用纱罩扣在桌上,她掀开罩子看了一眼,发现今天中午的菜非常丰盛,有三个菜,居然还有酱鸭。
不一会儿,窦美林从厨房里端着一碗菜出来了,脸上神带着笑容:“回来了?去叫你爸爸起来吃饭。”
邬蓝扭头看着母亲:“爸爸回来了吗?”
“对,他上午刚到的家。”窦美林笑着说,丈夫回来了,她的心情显然不错。
邬蓝心里不大愿意,对于这个父亲,居然想不起他的半点温情。邬蓝奶奶和父亲都重男轻女,但她是个女孩,所以父亲带着极大的怨气给邬蓝起了个名字叫“邬男”,谐音“无男”,还是上户口的时候,窦美林帮女儿改了个字,才叫做邬蓝。
邬华元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后来离了婚,再娶了窦美丽,也是想生个儿子的,结果果然生了个儿子,窦美丽的地位彻底稳固。有了儿子,邬华元对邬蓝更是正眼都没有瞧过,邬蓝对他而言,就是个只会要钱的吸血鬼了。
窦美林催她说:“去呀。”
邬蓝说:“我刚刚摔了一跤,膝盖擦破皮了,我要去擦药,妈你自己去叫吧。”
窦美林这才注意到女儿的膝盖擦破了,赶紧蹲下来检查:“怎么搞的?走路都走不稳。”
邬蓝说:“被人撞的。”
窦美林拉着女儿到厨房,舀了清水给她拭洗伤口:“你走路看路啊。”
邬蓝想起口袋里的那五块钱,算了,还是不告诉母亲了,拿去还给对方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伤口,擦点红药水就好了。
窦美林小心仔细地替女儿处理好伤口:“去吃饭吧,吃了饭去睡午觉。”
邬蓝回到客厅里,看见邬华元光着上身,伸着胳膊站在屋子中间打哈欠伸懒腰,她小声地叫了一声:“爸爸。”邬华元这人长得实在一般,跟美丽的窦美林一点都不搭,但是他有一张巧嘴,能把女人的心哄得心花怒放,当初窦美林大概就是被那张破嘴给哄骗的。但就是这么一个漂亮贤惠的老婆,邬华元也未见得有多珍惜,只是在跟男人炫耀的时候,多了一些资本而已。
邬华元瞟了她一眼:“哦。”然后坐到桌子边,对窦美林说,“舀酒来。”
窦美林拿着酒壶去舀酒了。窦美林的性格很懦弱,前面有哥哥,后面有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老实巴交的她从来都是被挤兑的对象。在娘家的时候被兄妹欺负,结了婚后被婆婆丈夫继续欺压,最典型的中国妇女,心里只有丈夫和家人,没有自身的位置。
邬蓝心说,大中午的就开始喝酒了。她默默地拿着饭碗盛饭,坐在桌边吃饭。
邬华元等酒的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对邬蓝说:“去给我拿火柴来。”
邬蓝不情愿地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拿火柴。邬华元拿过放在桌上的火柴,然后点燃了烟,当着邬蓝的面吞云吐雾起来,呛得邬蓝咳了几声,然后迅速夹了点菜,端着碗到外面去吃饭了。
邬华元不满意地看着邬蓝:“吃个饭没有吃相,端着饭碗跑到外国去了。给我坐桌子边吃!”
邬蓝头也不回地说:“太呛了。我不吸二手烟。”
邬华元拍了一下桌子:“嘿!你这个臭丫头,今天会说话了,什么叫二手烟?”
邬蓝不做声,坐在台阶上吃饭,邻居奶奶养的鸡咯咯哒地奔跑过来,守在邬蓝脚边,准备随时捡邬蓝洒落的饭粒。
窦美林舀了酒出来,坐在桌边吃饭,和丈夫一边聊天,说起最近的摆摊收入。
邬华元半眯着眼睛,抽着烟、啜着小酒,还有人伺候着,这小日子不可谓不舒坦,但是就算这样舒坦的日子也满足不了他日益膨胀的*和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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