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着一口面条还不断往嘴里塞着小吃,“呜呜,好好次。”
裴渡抿着唇笑了一下,直起身伸了手过来,指尖温柔地抹去我嘴角油腻腻地酱汁。这动作真的是百试不爽,我成功地又被秒了。
“打扰一下,给您上甜品,本店特色,提拉米苏。”
来的还真是时候,气氛正浓。
我装模作样的打个饱嗝,把甜品往他面前一推,“我吃不下了,你把这个解决了吧。”顺便脑补了一下等会儿他吃出戒指的惊讶模样,我把台词都想好了:?
他俊眉微挑,没说什么就把盘子拽到面前,拿起餐刀一刀从正中切下,银戒与瓷盘碰撞的声音清脆,我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裴渡从容地把那只戒指从蛋糕中间挖了出来,修长地手指捏着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庄照照,下次要想作案,先把自己的动机给掩盖住。”
我撅着嘴,“你怎么知道?”
“你都把戒指正大光明的戴在手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还有,我不吃甜食你不是不知道。”
靠,失策!就顾着自己瞎嘚瑟了,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那你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能配合一下嘛!”哼,男朋友一点都不浪漫,差评!
裴渡用餐巾把戒指上的奶油印擦掉,而后极其自然地把戒指戴到无名指上,指尖在桌上有节奏的敲了敲,“庄照照,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他眼里柔光徐徐,我心里猛然软了一下,脑子这回转的倒是快,瞬间就明白过来,他以为我是在暗示他,该向我求婚了……
这误会可大了,我就是觉得好玩啊!
他根本不给我反应,起了身走到我面前,标准地单膝下跪,在周围一片呼啸声中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锦盒,朝拜一般地把礼物献上。
“?”
☆、第65章
(六十五)
“?”
我觉得我应该捂着脸娇羞一下,然后再挤两滴眼泪出来,最后在一片闪光灯和祝福声中深情款款地说一声“ido.”
可是我刚傻不愣登的站起来,就被裴渡拉进了怀里,我以为又是什么惊喜呢,却听他说:“别动,这个姿势拍照比较好看。”
哎?
怀抱还没捂热,就被他连拖带拽地拉出了餐厅,一路到地下停车场我才回过神来。
“裴、裴渡……”我视线黏在他手里还攥着的戒指盒上,他这是几个意思啊?
裴渡随着我视线扬起戒指盒子,类似于阴谋得逞般地笑了一下,把盒子扔了过来,说:“拿去玩吧。”
这是婚戒,不是玩具啊混蛋!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丝绒盒,怀着朝圣般地心情打开,我以为我会被几克拉大的钻石闪瞎眼,可是我却是被空空如也的盒子气到哭。
我咬牙切齿:“裴渡!”
他倚在车门上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赏戏一般地看我在原地跳脚,等差不多的时候再来抚毛。
“庄照照你敢不敢再蠢一点?”
卧槽啊,再见!
脚还没有迈出去就被他强行拖回塞进车里,他俯着身按住我给我系安全带,语气柔溺:“这么简单都猜不出来你怎么这么笨。”身形未动,抬起脸与我一尺之距,笑容靥靥,“你以为我今早跑到a市是为了什么?你手指这么细,怎么戴得牢欧洲皇室公主的戒指。”
话音未落,湿吻先行。
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心想着庄照照你完蛋了,这辈子都没办法自拔了。
车子滑入霓虹夜色,我突然想起来,“裴渡,你一直都是故意的吧,从出现在我身边时,都是蓄谋已久的对不对?”
他目光注视着前方,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挑了起来,言辞凿凿:“这是一场持久战,战术就是……”
他抽空偏过脸来,眸光里烂漫了温柔,“战术就是诱敌深入。”
######
时隔几年再见到耀耀,如我想象中的一样,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裴渡把耀耀安置在加州的一幢郊外别墅内,每天都有专人照料着,护理医师定期来给他做检查,虽然还没有万全把握会清醒,但是整个身体情况却在慢慢好转,也许奇迹就在下一秒。
我顺利地申请到加州的一所普通大学,裴渡对此很不满意,他说既然留学了那就要留最好的大学,我很不客气地白他一眼,“裴大款,你体谅一下我这种穷逼好嘛,我哪有那么多资金申请好大学啊!”
这次,我也是很有骨气的,我忍痛拒绝了裴渡给我的金卡,在网上找了好几个有奖文学竞赛,凑巴凑巴了小半年才攒够了留学的费用。
我知道这么做很矫情,但是我同样骄傲。
裴渡没有陪我来美国,我在机场跟他道别,我说如果我在美国碰到帅小伙,把持不住我就不回来了。
他帮我把碎发扣在耳后,语气轻柔,面目冰冷,“你敢。”
登机提醒响第三遍的时候,他把我推进安检,说:“照照,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所以你最好尽快回来。”
这个尽快,转眼就是两年。
我所在的大学离耀耀的别墅很远,要转两趟车才能到,我每个周六晚上都会去一趟然后周日再回来,偶尔跟裴渡通电话也会抱怨两句,他彼时就会毫不留情地嘲讽我,“庄小姐,你这是在求我帮忙吗?”
我想象着他在电话那头得意的嘴脸,又好笑又好气,最后会情不自禁地嘟哝一句:裴渡,我想你了。
我们两好像一直都在分别,如果不是情深,我真的算不出我们之间还有多少缘分。
时间再悠悠转转进入第三个秋季的时候,我的学分也修的七七八八,同寝室的美女莉莉埋在书山题海里问我:“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考研?”
我犹豫了很久,才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还没有考虑好。”
离毕业越来越近,我跑图书馆的时间越来越多,连任课教授都逮着我问,“你是想考研吗?有不会的我可以帮助你。”
然后,我就开始真正的困扰了,怎么办,要男朋友还是要考研?
这是我在请教了裴大神之后得出的问题,裴大神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并且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接我的电话……
所以妈妈忍着痛给我打越洋电话的时候,很揪心地问我:“你怎么了?怎么讲话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是不是美国的大饼不好吃啊,要不我给你寄两袋速冻饺子去?”
我趴在麦当劳的桌子上奄奄地咬了口汉堡,欲哭无泪:“妈妈呀,这不是大饼,这是汉堡包,比大饼贵多了!”
“哦,那你要吃肉馅的饺子还是菜馅的?”
我拿脑袋磕桌子,草草说了几句就想挂电话,却被妈妈及时拦住。
“哎,等一下,今天小渡来找我了。”关键时候说话还大喘气,她顿了会才语气严肃地直接问道:“你跟小渡,是不是在一起了?”
我沉默了下,轻轻嗯了一声,长久地寂静之后,我在被宣判前做出最后一句总结,“妈妈,我喜欢他。”
……
孤单是一群人的狂欢,这句话真是真理。
毕业晚会定在五月份,美国人热情开放,对于正正经经的仪式大家都不感冒,于是就敲定在后山上举行篝火晚会。
我本意是不想去,奈何太盛情,连拖带拽地被架到了后山,被迫看他们又唱又跳。我捧了杯果汁找了个想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他们的热闹我实在融入不进去。
手机在手里开了又关关了又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裴渡依旧没有回我短信。
“照,可以跟我跳一支舞吗?”
我不回头都知道是谁,班级里的舞蹈小王子,每次聚会都要把班级里的姑娘跳个遍才算完。
可是我今天没心情。
“sorry……”
“不可以。”
两句话音几乎同时响起,哎?不会吧……
“抱歉,她不会跳舞。”纯正流利地英文带着冰冷地语调显得格外有特色。
我猛地扭头,奈何用力过猛,扭到了。我哀嚎一声,可视线还是黏在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他不是不理我了嘛。
裴渡把手搭到我脖子上,轻轻地揉着我扭到的位置,“你怎么还是这么笨。”
这话,我们每次分开再见面他都会说一次。听都听烦了,可是心怎么还那么暖呢?裴渡直接格开舞蹈王子,搂着我不打招呼就走了,把人家小男生瞪得一愣一愣的。
我闷着声问他:“你怎么来了,还不接我电话!”后半句纯属抱怨。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机场准备登机。”
他直接忽略了前一个问题,我心里突突直跳,他不会是等不了了特意来跟我说分手吧?
一路无言,被他带着往学校的停车场走,看来他是先来学校找的我。车子开出学校的时候,我的忐忑就越大。
“裴渡……”
他打断我,“庄耀的私人医生告诉我,庄耀的生命迹象又回升了一点,能苏醒地可能性已经有百分之六十了。”
“哦,这个我知道,爷爷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咬咬唇,“你这次来是因为耀耀的事吗?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
裴渡轻轻拧起了眉,看起来有点不耐烦?我立马闭嘴,心里也开始委屈的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