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最爱 [出版书] (玄默/玄默529)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玄默/玄默529
- 入库:04.11
想把她保护好,让她不经风雨,不谙世事,一辈子做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所以隋远犯了一个大错,这让他在最后的时候才想明白,人的心就是这世界上最治不好的病。
他胸口一热,对着顾琳的背影说:“没关系,我会帮你。”
【第四章】曾经沧海
裴欢连续等了三天晚上,蒋维成终于回家了。
林婶在傍晚的时候就跑去和裴欢说,少爷晚上要回来。
裴欢嗯了一声,上网找了好久,最后打印了两张菜谱,在厨房里折腾了两个小时。
南楼的女主人第一次亲自下厨,饭菜端上来摆满了一桌子,冷清清的屋子里突然变得和乐融融。
林婶忙前忙后非常高兴,嘴里念叨着:“这才像个家嘛!诶,少夫人,其实男人都一样,别和少爷赌气分房了,咳……你们早点有个孩子,少爷肯定不往外跑了。”
这句话刚说完,蒋维成就进来了。
他听见了林婶的话,原本他盯着一桌菜很惊讶,听完目光就黯了。
裴欢当没看见,笑笑和他说:“我不太会做饭,现学的,你不愿意吃的话……让林婶再叫人做吧。”
他好歹也和她结婚六年,哪能不清楚裴欢不会做饭。
但蒋维成盯着桌子上颜色可疑的东西看了一会儿,还是一声不吭地坐下开始夹菜。
裴欢也温柔贤惠地陪他一起吃晚饭,林婶感动得快要哭了,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最后剩下他们两个人。
蒋维成越吃越没了平常潇洒的少爷架子,开始大口大口往下咽。裴欢看不下去了,尽量把口气放得平淡一点,问他:“你急什么?”
他头也不抬,“你肯定有事,我不想给自己添堵,吃顿饭还生气,赶紧吃完你赶紧说。”
裴欢放下筷子,她看着他开口:“他们坚持要给笙笙进行手术,但我不想赌,你能不能帮我……”
蒋维成突然抬眼看她。
裴欢没能说完,她叹口气说:“好,你先吃饭,笙笙最近情况稳定,这事不急这一两天。”
蒋维成依旧沉默,他用勺子大块大块地搅合那些菜和饭。裴欢不再吃了,静静看着他。蒋维成和他妈妈很像,遗传到一张漂亮的脸,还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就像所有故事里说的那样,他是很多人的梦想。
她第一次见到蒋维成的时候,他二十二岁,她才上高中,叛逆极了,偏要和华绍亭作对。她千辛万苦摆脱掉兰坊的保镖,约了几个同学偷偷开车出去玩,却在路上闯祸,刮了蒋维成的车。
当时蒋维成穿了一身黑白格子衬衫,不耐烦地从Maserati上下来,那画面让她们几个年轻小女孩全都看傻了。
裴欢记得自己想起一句书上看来的话,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他是很优秀的男人,整个沐城无人不晓。
命运这东西从来没人在意,总要到物是人非的时候你才想起它。
裴欢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威胁蒋维成不追究责任的,也忘了和他说过什么,总之,她当时幼稚又嚣张……那不过是一场偶遇,裴欢从未想过很多年后,她竟然会和他共同生活。
裴欢看着蒋维成低头吃饭的样子一阵辛酸,她突然拦住他夹菜的手,低声说:“对不起,我知道不好吃,别吃了。”
他啪地把筷子甩出去,冲口而出:“让我吃的也是你!不让我吃的还是你,我做什么你都这副死样子,裴欢……我对你是不是只有这么点利用价值?只有笙笙病了你才想起我!”
裴欢不再说话。
蒋维成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冷下口气问她:“这次要我帮什么?”
“再帮我约几位心脏内科的专家,笙笙和其他先心病患者不一样,她有遗传因素,而且……我知道手术有风险,能不能暂时定一个保守治疗的方案?我实在赌不起,如果没了她,我……”裴欢再也掩饰不住,她急切地看着蒋维成,越说越快,“笙笙是我的命,我只有她了。”
蒋维成眼睛里的怒气渐渐变得只剩讽刺。
他轻轻重复:“你只有她。”他拿纸巾擦手,看那一桌子菜,突然笑了:“裴欢,你不愧是华绍亭养大的,心都一样狠。”
外边忽然有说话的声音,林婶进来,说主宅那边太太让人送东西过来了,“可能是听说少爷回家才拿过来的,说只给少爷。”
“我妈最近在家呢?”蒋维成看着那纸袋随口问,里边厚厚一摞不知道什么东西。
林婶点头说:“嗯,太太从国外回来之后就没出去,说天凉了不想动。”
蒋维成往纸袋里扫了一眼,抬头让下人们都出去。
蒋维成爸爸走得早,他妈妈非常讨厌裴欢,更对娱乐圈里的女人深恶痛绝,当年死也不同意他们的事。后来他们结婚后就搬到最南边的南楼独立来过,和主宅分开。
平时蒋维成不回家,裴欢和他母亲很少来往,甚至有两三年都没再见面。
既然他妈妈送东西只给自己儿子,裴欢没必要自讨没趣,于是她也要出去,刚走到蒋维成身边,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裴欢冷不丁被弄疼了,低头推他。
蒋维成反手把袋子里的东西当着裴欢的面倒出来,里边都是报纸,洋洋洒洒掉了一地。
各种娱乐周刊和演艺新闻,大版配图,全是裴欢一身狼狈,蓬头垢面蹲在酒店门口呕吐的样子。
角度刁钻,拍得她宿醉不归,风尘下贱。
有图有料,随便卖出去,全城人都能津津乐道好几周。
还有的报纸上刻意提起她和蒋家的事,说蒋维成要真和她结婚了,蒋家这回可带了绿帽子。
裴欢站在原地看那些报纸,一语不发。
蒋维成随手拿过一张给她念,然后冷笑着问她:“就这样,你还有脸求我帮你?”
裴欢不看他:“你们有办法不让这些流出去。”
蒋维成握紧手里那张报纸,无法控制愤怒:“我对笙笙仁至义尽!这么多年惠生所有资金支持是谁给的?医生是谁派去的?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裴欢依旧不说话,她不想和他吵。
可是她平静的表情看在蒋维成眼里只能让他更生气。他突然站起来,将那张报纸扔在裴欢脸上,她被迫往后退,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柜子,慌乱之间推掉两个烛台,玻璃碎片摔了一地。
他狠狠盯着她说:“想求人帮忙,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这次别想我帮你!”
裴欢的表情终于有了波澜,眼看蒋维成踢开报纸就要走,她追过去一把拉住他,“阿成!”
他站住了,却气得扬手甩开她,动作极大,头也不回地吼:“你太过分了!华绍亭没告诉你怎么低头,我教你!”说完他指着报纸说:“给我一张一张捡起来!”
裴欢被他推得崴了脚,滑在一地碎玻璃里。
她倒在地上,觉得自己胳膊好像扎到了碎片,但是心里却静得可怕。
她甚至不觉得生气,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急,她不能让笙笙冒险去做手术,也不能让惠生失去资金救助。
裴欢看着满地狼藉,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只要蒋维成肯像以前那样帮自己,她做什么都行。
她捂着胳膊慢慢坐起来,把周围的碎玻璃踢开,然后真的过去捡那些报纸。
蒋维成看着裴欢的动作,她被这么欺负也不哭,也不和他吵,甚至不争辩。他成心羞辱她,让她去捡印满她难堪照片的报纸,她也真的就去了。
他看见裴欢胳膊上在流血,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羊绒长裙,露出纤细而脆弱的一小段脚踝,慢慢蜷缩在地上,一次一次伸手去捡报纸。
他心里轰然像有东西碎开,硬生生剐出一个洞,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全都是当年看到她的样子。
那么年轻傲气的小姑娘,明明事故是她的全责,可她不服软。十几岁的裴欢,像某种野生的小动物,张牙舞爪而不被驯服,让他惊艳。
所以蒋维成当时没有追究她任何责任,他最喜欢的一辆车被刮花了还花心思哄着她,让小家伙心满意足地开车扬长而去。他笑了很久,打赌她根本就没有驾照。
他记下她的车牌,找了好长时间,最终弄清了她的来历,竟然一点也看不出她有黑道背景,她被保护得那么好。
如今呢。
蒋维成看着她的动作,他低头拿报纸把她周围的碎玻璃都扫开,然后蹲下身,就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