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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 [出版] (墨宝非宝)


  刚才那个弹壳掉落的响声,应该是他在手动退弹壳,而不是小风。
  “我受不了空调的冷风,”她说,“尤其是睡觉的时候。”
  南北说着这句话,窗外忽然就有道刺目的光划过。
  他转头看出去,一瞬间只有红色的光,勾出那侧脸的轮廓,幸好他的五官并不十分硬朗。如此模样,反倒让人觉得他只是休息的间隙,被人打断,去欣赏窗外的烟火。
  她被光刺的眯起眼睛:“你这个小老板也做的不安稳,如果早估计到这种事,怎么还住在这里?”
  “这里非常安全,整幢建筑都是最高防爆系数,”程牧阳说,“如果你不是忽然醒过来,或许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也不知道。”
  她仰起脸,和近在寸许的眼眸对视:“那你在做什么?打野猫?”
  “我?适当的示弱,”他给她做着简单假设,“你看,程牧阳带了这么多人在身边,却仍要时刻防备,是不是身边人有问题?或许真有机会制于止死地?”
  她嗤地笑了:“风雨飘摇,还自得其乐。”
  两个人这才分开,他走到桌上,把小风留下来的子弹都扔进垃圾筒。
  “你让我想起小时候抓猴子的事。知道豚尾猴吗?猕猴的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趣事,“以前我在云南,是很小的时候,总想要抓住偷我东西的小豚尾猴,我用了很多方法,甚至学它们交流的方式,眯眼,噘嘴什么的,来逗它,都没成功。”
  他听得有趣,打开墙柜,拿出冰镇的纸巾。
  冰柜月白的光,成为房间里仅存的光源,把他的影子投在墙面上。程牧阳擦干净手,却不见她继续说:“然后呢?”
  “然后,就是用示弱的方式,抓到的它,”她现在想起那只小猴子,仍旧觉得很怀念,“不过我抓它,是用来陪我玩,不像你,是为了赶尽杀绝。”
  这双手,在她的记忆里是很干净的。指甲从来都修剪的一丝不苟,喜欢握着纯黑色笔管的水笔,写下来的公式让人如坠云雾,是个冷清幽默,偶尔有些难以琢磨的男孩子。
  在她的生活里,儿时是潮湿而毒虫繁多的密林,后来是在无数枪械守护下的,平淡无波的山庄。只有那么几年,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而他也被当作一个不可或缺的元素,被封存在记忆深处。
  如今这个男孩子忽然从过去走出来,以深不可测的名字出现,让这次偶然的台州之行,变得越发超出掌控……
  回到房间,后背的皮肤奇痒难耐,她不知如何处理时,老阿姨竟就如神算般,拿着药膏出现。她趴在床上,任凭阿姨拿着细软的刷子,给自己上药,听到老阿姨说是程程下楼,拜托她们来看看,是不是药膏已经因为她不老实的睡姿,糟蹋了干净。
  她脸埋在床褥中,笑而不语。
  难怪小风要乖乖把弹壳收拾好,如此才能不惊动在熟睡的局外人。
  “我们程程啊,疼人是真疼,就是不会说话。”老阿姨的手保养的很好,指腹竟然还很柔软,刷完药膏,慢慢用指腹替她又揉按了一次。手指永远是最好的药刷,只有人的皮肤温度,才能让药膏彻底软化,渗入受伤的地方。
  老阿姨似乎问她了句话。
  她强迫自己醒过来:“什么?”
  “我是说,囡囡的家在哪里?”
  “云南,”她的声音有些不清楚,真是困了,“瑞丽市畹町镇。”
  老阿姨似乎很感兴趣:“也是旅游圣地吗?”
  “游客并不多,”南北懒着声音,在半梦半醒中说,“瑞丽市三面都接壤缅甸,畹町算是西南的一道国门,往西北去就是中印边境。有山有水,有热带雨林,也有最小的国家级边防站,东南亚人很多,属于非常大的集散市场。”
  “很多东南亚人?”
  “非常多,有时候一个村子五六十户人家,有多半都是跨国联姻。”
  “那么,我们的囡囡也个是混血儿?”
  “应该没有吧。”这真是个好问题,其实她自己也不敢打保票,谁知道老祖宗有没有娶过几房东南亚美娇娘。
  老阿姨听着越发有趣,追问了很多问题。
  她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
  只是有些话,总不能说。
  比如,畹町连接着中国内陆,是中缅和中印的主要通道,那里最有名的并非是地上的什么集散市场,而是地下东南亚的最大黑市。
  以军火、翡翠、红木、野生动物和毒|品为主。
  所有人都以为南家是中越边境不可碰的姓氏,可当真正走进这个市场,会发现南家覆盖的边境不止是中越,还有缅甸和老挝,甚至是印度。
  真正意义上,他们也是生意人。只不过政治色彩更浓烈些。
  以红木为例,收藏界近十年最热的海南黄花梨、东南亚紫檀木,在流通的过程中,都要经过南家的手。海南黄花梨,在清末接近绝迹,世上存留的家私数量不会超过万件。
  而如今那些正在生长期的黄花梨,还要等待数百年生长,才有可用的大料。
  数百年?哪个收藏家能等待数百年?
  比起那些被十几个国家联手炒高的血钻,这才是真正的“有价无货”。
  敢于收藏这些的人,大多是为了填充自己的私人博物馆。限量的商品,绝非财力可达,而是身份。所以,与其说南家做的是生意,倒不如说他们做的是政治。
  可即便如此,她也有过颠沛流离。
  当一个家族动荡时,任何光鲜靓丽的姓氏都是无用的,想要真正得到安全,就需要出现个强大的人,站在这个家族的最高处,铁腕统治。
  南淮做到了。否则她永远都要远离畹町,不能重返故土。
  所以,她才能像个游客,孤身一人来到台州。单单这个姓氏,就足以保她平安无事。
  今晚的事,让她想起了曾经的哥哥。
  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胆量挑衅程牧阳?
  早晨醒来,是因为哥哥迟来的电话。
  大意就是问她的行程,何时回到云南。她轻描淡写地说了沈公忽然改变行程,要从海上返台的意思,南淮意外沉默了几秒,忽然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想了想,没有刻意去提程牧阳。
  不过倒是记起自己给沈家败出去的那个玉镯,软着声音撒娇说:“小哥哥,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的翡翠?”
  南淮笑了声:“怎么忽然喜欢老女人的东西了?”
  这是她曾经不屑一顾时说的话,那时特意给她请了师傅,鉴别翡翠玉器,她学得痛苦,就这么抱怨了句,没想到平素大度的南淮,偏就记得这件小事。
  她不得已坦白:“我把沈家这里一个值钱的玉镯送人了,想要补上谢罪。”
  电话另外一端的男人应了,替她还这个人情。
  南淮结束通话前,告诉她:“沈家之行,背后是很诱人的一笔生意,记得我的话,你只需健健康康回来,余下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参与。”
  
  ☆、第六章 南氏的南北(3)
  
  结束通话的时间,是五点十七分。
  天即将亮起来的时间。她推开自己睡房的玻璃门,走出去。
  远处的湖面上,星星点点有未熄的渔火,空气还有些潮湿的味道,像是刚才有过阵雨。幸好这里露台避雨措施不错,不会有积水弄脏衣裤。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更突显壁灯的光线。
  而程牧阳就这么穿着简单妥帖的休闲衣裤,脚踩白色的拖鞋,坐在高背藤木椅里,翻看着手里的报纸。藤木矮桌上,有一壶茶。
  他听见脚步声,没有抬头,反倒是哗啦一声翻到下个版面:“天还没亮,怎么睡醒了?”
  “被我哥哥的电话吵醒了,”她和他坐的地方是隔开的,算得上是隔空相望,走不过去,“你一直没睡?在看什么报纸?”
  “昨天的俄罗斯《新信息报》。”
  她喔了声:“这么官方的报纸,别告诉我会写今天哪里有军火交易。”
  “这些倒是没有,”他瞧了她一眼,笑得像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纯属消遣。比如莫斯科市长竞选,投票,在你的眼睛里就是一场舞台剧,简单来说,忽然有人失了总统的宠爱,或许就是他背后的黑色势力在内斗?或者是在某个市场投资失败?就像你明明知道历史是这样的,教科书却是另外的文字,不觉得很有趣吗?”
  她想了想,笑起来。
  程牧阳说的估计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倒霉的前莫斯科市长,在新旧两任总统间徘徊,最后墙头草没做成,反倒成了势力绞杀下的牺牲品。
  坐飞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三个同舱的人在议论,没想到程牧阳也在关注这件事。
  两个人说了会儿闲话,小风终于晃晃悠悠从摇椅上爬起来,揉了会儿眼睛,对程牧阳比划了几下。程牧阳低声用俄语,对他说着什么,小风抿起嘴巴,看向南北。
  最后的程牧阳曲起手指,狠狠弹了下他的额头,迅速而低沉地说了句话。
  南北完全听不懂,只能隔着栏杆,等他给自己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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