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医生过来!”黎洛拿起电话,就要打到乔宅的私人医所去,却被乔司南一把摁住。
“医生都见怪不怪了,这点小伤,你帮我处理好了。楼下储物柜里有我平日里惯用的药。”
黎洛有些听不下去,眼眶莫名发酸。
她拉过薄被盖在他身上,“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药。”
说罢,逃难一样匆匆出了卧室。
而乔司南则是侧脸,看着她有些惊慌的背影,无声地垂了垂眸。
想起刚才楼下小素的话,他出了一会儿神。
看来她和自己一样,他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又都没有家的人.......
.......
给乔司南擦药的过程异常惨烈,只因为这个公子哥虽然从小被打皮实了,可是到底也是矜贵得不得了的人。
于是这一晚东来苑的所有佣人都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你轻点,轻点,哎——”
“你是不是女人,这么大力,你想弄死我啊?”
“哎呀,就这个力道,太舒服了......,很好......”
佣人都捂住耳朵,却又忍不住留出一丝缝隙,认认真真地听着。
心道,前两天还恨不得一个眼神就能将对方挫骨扬灰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感情真是突飞猛进啊!
而且这个进度还不是一般般的大,因为一直折腾到了半夜,声音才停歇下去。
一切,恢复了平静。
可却没人知道,这些声音,都被躲在暗处角落中的人录了下来。
那人得意地扯唇,露出森然一笑,然后按下手机中的发送键。
录音,很快被发到另一部手机上。
对方点开扬声器,听着那乔司南的话,脸色,渐渐阴沉狠戾起来,而半刻之后,那部手机被砸到墙壁之上,瞬间,分崩离析!
乔司南,黎洛......,你们不配,过得如此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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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被子!
黎洛涂满药膏的手在乔司南线条流畅的尾椎骨上完美有力地一收,噌地跳下床,“拜托您老别叫那么大声行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乔司南被她折腾得差点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听她这句话,便愤怒地侧脸,眼神自然带了几分挑衅,“你想得美!”
“......”
黎洛挑了挑眉,干脆不再搭话,转身走进洗手间,将自己手上的药膏洗干净,又收拾了一番才出来。
均匀有力的呼吸回荡在静谧的空间内,她垂眸一看,才发现乔司南已经睡着了。
黎洛和衣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不知怎地,还是又起身,将被子重新扯上来,盖到他的身上,目光,淡淡扫过他的侧脸。
不得不承认,这厮安静的时候跟平日里的花花大少有点不同,此刻还是有几分人样的。浓眉星眸,鼻子高挺,侧面看上去像石壁上拓印的浮雕,轮廓分明到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描摹......
鼻腔里突地痒了痒,打了一个喷嚏出来,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盖被子就这么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坐在床上看他。
真是疯了!
马上拉过自己那床被子,躺下,轻轻合上眼睛。
可就在她睡下去的那一刻,乔司南一直合着的眼睑慵懒地掀了掀,长臂突地一伸,闲闲地就搭在了黎洛的腰侧,温热的指腹顺着她完美的线条轻轻摩挲了一下,“刚才偷看我那么久,是不是想让我对你干点禽.兽的事儿啊?”
“......”,黎洛一僵,全身像被他的手点了魔法一样,僵硬得如同一条刚刚从冻库里拖出来的死鱼,同时也不忘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话砸回去,“你想得美!”
“是想得挺美的。”
“......”,一把将他的手臂挥开,再度起身,啪地一声拧亮床头的灯,“我去洗澡。”
“你刚才不是洗过了吗?”
“我喜欢洗澡不行啊?!”
“......”
在洗手间里又磨蹭了许久,黎洛才出来。还好,这次乔司南是真的睡着了。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上/床。
这一·夜,她睡得比前几晚更惊醒许多,直到窗外的天蒙蒙有些发白,才最后沉沉地睡去。
乔司南经过一·夜休整,背上的伤也好了几分,见黎洛背对着自己,只留下一个冷淡疏离的后脑勺给自己看,心里嗤笑了一声。
她还真当自己是急色.鬼了不成!外面上赶着要扑到他乔司南怀里的女人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了,他又岂会稀罕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
黎洛将被子蒙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在外面。
乔司南起身,看到她的头发又长又密,如一丛鸦羽一样黑沉沉地散落床上,心里又忍不住想恶作剧一把,于是上前一把将她的被子掀开。
结果却是不掀还好,这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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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下死......
乔司南看着被单下的黎洛,被她惊出一身冷汗,本能地快速往后小退了一步,可后腰一不小心又撞到了床边的五斗柜上,痛得他闷哼一声,“死女人,你给我起来!”
黎洛瞬间睁眼,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他指着她的脸,指尖不受控地微微发抖。
“哦,”黎洛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去浴室化的妆,一脸无谓地起身,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深紫色的血盆大口和超夸张的浓黑烟熏妆以及猴子屁股一样的腮红和故意粘在唇边的那一颗带了几根毛的大黑痣,“防止你狼变嘛,理解一下。”
新婚那天就把这些东西带来了,没想到还真得能派上用场。
“......”,乔司南哭笑不得,扶着自己的后腰,“你觉得我一伤残人士能把你怎么样?”
“谁知道啊?”黎洛从梳妆台上拿起卸妆水,拍到自己脸上,“不是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听说乔大少也是有这样的气魄的。”
乔司南痛得龇牙咧嘴,也不忘反唇相讥,“你是牡丹花吗?我看你就是个狗尾巴草!”
“谢谢夸奖!”
黎洛淡淡瞄了他一眼,一派轻松地走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将门合上。
“死女人!我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永远不会看上你!死也不会!”
他对着紧闭的雕花木门,狠狠地吐出一句。
“那样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希望你努力做到!”
黎洛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句回去,然后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温水,泼到自己脸上。
心中发酵了**的沉闷,似乎也随着窗外云层中漏出的第一缕曙光一起,渐渐消失了......
而此刻外面一脸愤怒的乔司南还不知道,日后每每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这些个狠话,都悔恨到百爪挠心,然后默默地去挠墙......
—————
被乔远山禁足,乔司南倒也老实,只百无聊赖地待在二楼的影音室里看一些国际重大赛车比赛的录像,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不过黎洛并不关心这些,也没有时间让她去注意乔司南的动向。
因为一早便有佣人到东来苑来传话,说是乔老太太请她过去。
哪里担得起老人家的一个请字?
黎洛吃完早餐就连忙收拾了一下,跟着佣人来到了老太太住的泰和苑。
苑子在乔宅的最北端,依着山,最是安静。
一进那扇朱漆大门,便闻得满院子的四季桂开得正香,让人略带了几分浮躁的心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徐徐推开紫檀木的雕花房门,便见得不远处靠窗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着褚色对襟薄袄,银发如丝的老人。
“老太太,大少奶奶来了。”
一旁点着熏香的佣人小声地提醒着,黎洛认得这人,她是乔老太太身边的使唤婆子,跟了老太太几十年,唤名桂婆子。
乔老太太早年随夫姓,单名一个蓉字,在旧年代亦是大家闺秀,却跟着丈夫一生戎马,到了中年才安定下来。乔老先生去世之后,乔蓉便将乔家的大权全数交给了独自乔远山,自己在泰和苑种花论药,安享晚年。
乔蓉悠悠转醒,一双洞察世事的锐利双目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尤为威严,她抬眸,看向黎洛,并不言语。
黎洛赶忙上前,“奶奶。”
“丫头来了。”
乔蓉伸手,示意一旁的桂婆子扶自己起身,可黎洛已经先一步上前,十分小心地将老人扶起。
结婚之前,她在洛家见过乔蓉一面。
当时老人家让自己陪她下棋。
黎洛虽然大大咧咧惯了,可自小也被自家外婆教养得极好,琴棋书画都颇通一些。于是自然而然地就陪着乔蓉下了一盘棋。
谁知这一盘棋下完的第二天,洛凡诗就告知她,乔家会和洛家联姻,她未来的丈夫.....是乔司南。
乔蓉扶着黎洛的手,缓缓走到梨花木的书案边,“丫头,可知今天我房里点的是什么香?”
黎洛闻了闻,那香始时微微泛苦,可到了心肺处,又让人觉得甘甜沁人,没有一丝杂味,绝对是极好的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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