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南铮将怀里的黎洛送出,任由其中的一个女保镖再次搜了身。
“没事了,请走吧,”女保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铮立刻,将黎洛带了出来。
宴会厅里依旧觥筹交错,只是餐桌上,少了两个人。
一个,是黎洛,另一个,是南铮的远房表妹。
南铮带着黎洛飞快地上到二楼,隐蔽的雪茄室内。
“表哥,”年轻的女子靠在暗处,见到南铮,立刻唤了一声。
“马上和她换衣服,然后下楼,回到乔司南身边。”
两个女人今晚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黎洛和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闪到一旁的小隔间里,将衣服对换过来。
出来的时候,黎洛身上的香槟色礼服依旧完美无瑕,可对方的,却沾满了酒渍。
她将头发迅速盘起,补了妆,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南铮,“东西拿到了吗?”
“放心,没问题。”
南铮扬手,将自己表妹的头发弄乱,然后才叮嘱黎洛,“你从右边的楼梯下楼,直接就到后花园,然后从后花园再回宴会厅。”
黎洛点头,步履匆匆而去。之所以要自己亲自出马,是怕那小表妹镇不住。现在,终于完成了任务。她心口如擂鼓,却异常地有成就感。
一切,随风无痕,隐秘得没有任何知道。
当她回到乔司南身边的时候,看到那一群老头子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红。
她站在他身边,妖娆地俯身,给了乔司南一记法式深吻,两个人舌尖微微勾了勾,那是之前约定好的,事成的暗号。
“你对这些叔叔伯伯们说了什么?”
“说他们如果想要老当益壮,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不必羡慕我们。”
黎洛噗嗤一笑,难怪那些老古板们是这样的脸色,很不得把乔司南这个“异类”扔出去才好。
她施施然坐下,不动声色地吃着眼前的牛排。
这些老古板们,一定不会将刚才自己和乔司南的调.情说出来。
他们赌的,就是这一点。
果然,所有人鸦雀无声,云娅也重新落座,话题,又回到了总统身上。
几分钟之后,
tang才看到南铮带着自己的表妹在女总统面前站定,“阁下,刚才在洗手间冲撞了您,真是.....”
表妹委委屈屈地开口,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道歉。
这份急切,落入云娅眼中。
云娅勾了勾唇,依旧和蔼,她拍了拍表妹的手,“没关系,女孩子仪表最重要,你先去收拾吧。”
“谢谢阁下。”
表妹深深鞠躬,最后才转身而去。
一切,照常进行。
谁也没有再留意这个小插曲。
直至深夜,宴会才结束。
南铮立在南家的大门外,代表着南家,礼貌地送客。
每个人都在总统保镖的检查之下,才得以从宴会厅出来。南铮就站在保镖外面,送别客人。
所有女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南铮都十分绅士地弯腰,给她们来一个吻手礼,然后亲自拉开车门,“慢走,欢迎再来。”
黎洛经过的时候,自然也不例外。
南铮眼角的余光瞥到乔司南的不佳脸色,故意延长了几秒这个吻,唇瓣落在黎洛的手背上,还反复摩挲了一下。
结果——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刚刚驶出东山,乔司南就一脚刹车踩了下去,猛地将车子停在路边。
黎洛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正努力想要稳住身体,乔司南已经有些急躁地拉起她的手背,长臂一捞,从后座抽出一整盒湿巾,猛地擦拭着她的手背——
“他有没有流口水到你手背上?!”
他狠狠地擦着,连目光都有些不善,恨不能将南铮抓出来打一顿才肯罢休。
黎洛哭笑不得,“要不要我用84消毒液洗一下?!”
不就是一个吻手礼吗?至于吗?!
乔司南偏头,“可以吗?”
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下来。
黎洛挥手,一把拍在他的肩头,“你脑子进水了,还可以吗?!那东西很伤手的!”
乔司南眼中的熠熠立刻暗淡了下去,擦她手背的动作也暗自更加用力。
“哎哟!”
黎洛惊呼了一声,将手抽了回去,“你干嘛?!都给我擦红了!”
白皙的手背上红肿一片,他真的是快要把她的皮都擦破了。
乔司南这才发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立刻将她的手捉了过来,捧在掌心,细细吹气,话语里却还是带着恼怒,“下次他要再敢亲你,你就扇回去。狠狠扇!”
这话….
黎洛心里也堵了气,干脆抽回手,“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还想把我和南铮凑成一对,送到国外去。”
“谁?!”,他浓眉一划,怒意冲天的开口,“我宰了他!”
“…..”,黎洛憋了又憋,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罢了,不和你置气了。这种醋,不许再胡乱吃了。”
“你是我的,”他却依旧较真,带着执拗的孩子气,“连头发丝都是。手不能给别人亲了。”
“是是,”黎洛想起夏唯朵那句男人有时候得靠哄,也来了耐心,“我干脆去买个阿拉伯女人的那种衣服,把全身上下都裹起来,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
黎洛松了一口气,好歹这醋也算吃完了。可气还没松完,就听到乔司南幽幽开口,“那种衣服料子不好,等我找到好料子,给你做一身一样的。”
“…..”,黎洛咬牙,“你干脆把我包成木乃伊,岂不是更好?!”
乔司南居然点头,“也好。”
“....滚!”
他却抬手,一把将她扣在自己怀里,“洛洛,你是我的。知道吗?”
声音低低的,像是这段时日以来,他在她耳边说过无数次的那样。
黎洛心口一软,哪里还有半分怒意?她抬手,回抱了他一下,“司南,我知道。”
只是,他是她的,那么他呢?
和童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可这些不安,却又无法言说。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又如何能够宣之于口?更何况,童宁还曾经那样帮过他们…..
“又想什么去了?”乔司南垂眸,细细吻了吻她的唇瓣,将黎洛的思绪拉回。
“没什么,”她勉强扯唇,微微一笑。
翻手,将手摊开。
“南铮刚才在吻手背的时候,将这个东西给我了。”
手心里,正是她在南家洗手间里拿过的那一块软香皂。
—————————————————
乔宅。
泰和苑内。
老太太乔蓉接过桂婆子递到手中的暖手炉,瘦削的身躯窝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只剩下风烛残年四个字而已。
“这么晚了,找奶奶有事?”
乔正宸失踪,乔蓉大受打击,乔家的所有事宜便落在了乔司南身上。
乔司南看了一眼一旁的桂婆子,“奶奶,您知道芸儿是谁吗?”
乔蓉拨动佛珠的手狠然一顿,脸上仅存的那一点睡意也了然无存,“你这孩子,芸儿不是和锦书去旅行了吗?算算日子,这几天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你二妈也已经打电话去催促他们赶紧回来.....”
乔司南起身,将半开的雕花红木窗关上,“这夜里风凉,有点冷。桂婆婆,帮我和奶奶泡一壶热茶来,可以吗?”
桂婆子应了一声,旋身走开。
泰和苑的客厅内,只剩下祖孙两人。
凉风依旧钻入缝隙,冻得乔蓉觉得有些刺骨。
这天…..,是快要入冬了吧?
乔司南折回,在乔蓉面前蹲下,轻轻握住自己奶奶的手,将自己带来的两个物件,放在了乔蓉手中——
“奶奶,这枚戒指,是我在父亲保险柜里找到的。这软香皂上面的纹路….,是黎洛今天冒着很大的风险从女总统手指上摁下来的。这种花纹很老,应该是您以前的东西,对吗?”
乔蓉眸色速黯,盯着乔司南手中的那块软香皂和那枚老金戒指,苍老的脸庞狠狠颤动了几下,然后,才抬手慢慢将那枚戒指捏在掌心里。
烙手一样,滚烫。
乔司南握紧乔蓉的手,“奶奶,乔家现在内忧外患,我总得要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才能和敌人对抗,您说对不对?!”
乔蓉沉默良久,只是抬起枯瘦的手,反复摩挲着乔司南的脸庞,“司南.....都是孽债,孽啊......”
话音未落,已经是老泪纵横。
这座豪门里,从来不缺的,就是秘密…..
乔蓉觉得自己的这一生,都在保守秘密,都在赎罪——
为了赎乔安然的罪,她让乔司南娶了黎洛。
可乔远山的罪,又有谁来赎?!
她噙着泪,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儿,看着那张和乔远山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长得太好看,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司南,你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和同学打架,被划破手臂那件事吗?”
乔司南点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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