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a更忙,她是订单的唯一决定人,我大大增加看见她的频率,她每天一早就过来,一张张草图的看。 我以前不了解这行,觉得奢侈品行业是很光鲜的行业,去时装展买东西应该是每个女孩的梦想。 却发现其实不然,你的订货决定你下个季度的成败,还得跟着预算走,再对着一张张天书一样草图,你就得把成衣颜色布料给决定了。 Elena真是超人,每天光鲜靓丽的来,一坐就是好久,还要看各家店的事宜,我很多次看她中午就喝杯咖啡吃个苹果,然后做起事来精神抖擞。工作起来像女汉子,恋爱起来像女神,真正让人叹服。
而我,只能做到工作起来像女汉子。
老马要查看前两年的订单和销量,介于大老板变态的整洁, 办公室是不可以放任何零散文件的。 我想起谢南枝那不苟言笑的脸,摸摸鼻子,暗自诅咒他出门跌个狗吃-屎,然后默默去仓库搬箱子。
老马说干脆都拿来,我看看四个箱子决定两个两个搬。
这年头工作叫不分男女,我觉得意思就是女人和男人一起当牲口用。
我抱着两个箱子,吭吭的从仓库出来,路过打印室,暗自庆幸一切顺利。但是,介于最近总被各种玩坏的气场,我立即被撞的歪了一下。
我想流泪,果然女人还是要与世无争,诅咒别人是不好的,立即报应到自己身上!
正心里狂奔一万头草泥马的时刻,
我被一支手扶了一下,另一双手横过来拿走了我的箱子。
我感激涕零,站正身子,抬起头决定饱含深情的谢谢我的救命恩人。
才发现扶着我的正是害我变成个牲口并且跌倒的第一人谢南枝先生,当然他一看我站起来就立即收手,害我差点又跌下去,还好,我丹田有力的稳住了。
另一个声音说:“我们公司怎么能让女士搬东西呢?”
我想知音啊,正准备上去同握,却发现轻而易举的用一只手抱着我两个箱子的是老拐子的小明先生!
我努力虔诚的望了望小明先生,再望了望谢南枝先生。
我想说:靠!
☆、彦小明(下)
小明先生和南枝先生一个站我面前举两箱子,一个站我旁边手插西装裤口袋,他两让我想起美国的一个年轻休闲品牌“ Abercrombie & Fitch”简称AF,当然我不是骂他两像那牌子标志的鹿一般的牲口,虽然不能保证这两人是不是人面兽心。 AF那牌子以让人流口水的广告男模而闻名,每年圣诞节都会请这样的男模穿着它家的牛仔裤在门口做真人兽,总有一票的女生女人女子Whatever的排队等合影,那队伍能够从白天排到晚上。
现在我就有被两个这样的男模围堵的窒息感觉。
小明先生和谢南枝先生简直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次见面两个人都是牛仔裤休闲装的AF模特,这一次穿西装就像换一身皮。当然我证明这绝对是贵重的皮,因为这两人的衣服都出自EL Boutique,每个月都直接送去府上的,非意大利名牌不穿,可谓真正是两个金光闪闪的权贵,他两穿衣风格迥异,小明先生穿格子西装,西装裤翻上去整个人都很时尚明快,南枝先生穿深色西装袖扣领带皮鞋一丝不苟,带了种禁欲的完美主义色彩。
我在这一刻不由得佩服我自己得用多大的定力才忍住没有昏倒!
我努力抬起被吓软的脚,想接过箱子:“谢谢,我能拿……”我想我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与其让我受如此的惊吓,不如刚才就让我直接趴下。
我这样想着,却发现脚一抬起就撕裂的疼,一个踉跄, 本能就抓住身边唯一可以攀的物体,然后我发现死死攒住的谢南枝的西装袖子。我闭眼叹气,着实应该剁手!
谢南枝似乎又皱了皱眉,然后从才抬手从他的西装上拨开我的爪子,我正想愤怒大骂,却发现他似认命似的把我的爪子握上。顿时无语,他的手不冷不热,却很有力,有麻麻的感觉。
我想起和谢南枝的种种,为了不坐实我“暗恋他的女疯子”的罪名,我决定把冷艳高贵装到低。
我力图镇定的让他握住我的手。可事实是我一边握着小谢子的手,一边哀悼我的初爪。瞟到他的眉峰不展,我想我到底何德何能惹如此美人频频颦眉?
小明先生看看我又看看谢南枝,开口:“这位妹妹,似乎在哪见过!”
我低头看地憋笑,我想燕妮遇到对手了,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她还不正常的人!
谢南枝回小明一个“杀死你”的眼神。
小明挥了挥没有捧箱子的手说:“Come on, Ryan,你表老是那么正儿八经的,有点幽默感,可以不?”
(正儿八经:南京话,正经)
我又想捂脸了,说着南京话的CIS混血吸血鬼又来了。
谢南枝似乎见怪不怪,问:“能走吗?” 他问了好半天,我抬头看到他深邃的眼睛,突然才意识到,靠,原来他是在和我说话!
多年以后,我归结这是历史性的一刻,谢先生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此是后话。
我努力挪动我的脚,发现虽然我很想表现下什么叫身残志坚,虽然我一点一点都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和这两个人有任何交集,但是,我似乎是真的残了走不了了。
谢南枝又一皱眉,他一皱眉我的心就瓦凉瓦凉的。
我一向觉得我这个人外强中干,是个假彪悍的,一遇到真彪悍的就得歇菜,老是被压的死死的,例如我妈,例如林燕妮,例如ELENA,例如眼前的这个谢某人。
我眼睛一花,发现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横抱了起来,我人生第一个公主抱,就发生在如此惨绝人寰的地点,我抖活努力挣扎。
他边健步如飞边冷冷瞪我:“如果你再像只螃蟹一样挥舞钳子,我就让你摔地上试试。”
我惊讶了,原来这个人是能讲那么多话的,原来这个人的毒舌能力和燕妮是不相上下的!
我最终屈服于淫威之下,乖乖收起头当鸵鸟,我已经不想去想我所有同事的眼神了,以后打雷天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小心被劈死阿!
我被放在ELENA办公室的沙发上,我庆幸ELENA不在,谢南枝从柜子里拿出药箱,熟门熟路的像在自己家一样。
我想难怪他会把我带这里,太腹黑了,一定怕我报工伤告他!
小明先生紧跟其后的回来,然后看着我恍然大悟:“啊,你是那个粉红炸弹……”
我想起我那包苏菲,着实不堪回首!
他又说:“留给你的包裹收到了?”
是他留的前台,我愤怒,果然谢南枝那冷冰冰不可亵玩的样子怎么可能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我决定报仇:“你的南京话不行,小脆,太喽,不是这样的,是幽麦不是幽默!”
(小脆,太喽都是南京话的差的意思)
我鄙视他并且重复他的句子:“你表老那么正儿八经的,有逗儿幽麦感,啊行?”托燕妮对我长期实行南京话洗脑的福加上和明安话相近的基础,我绝对能说一口原汁原味的南京话舌头还不带打弯的。
我以为这个不中不洋的家伙一定会自惭形秽,备受打击,而事实证明这厮不是人类,他居然拍手居然一脸兴味的坐在我旁边重复我说的话。
我听他说完纠正他:“不是有点,有逗儿,DER!”
然后就听这个混血CSI吸血鬼一本正经的翘着腿捧着腮眨巴着他的大眼睛说:“有逗儿幽默感……”
我说:“不对,幽麦!”
他说:“幽麦!”
我说:“可以,你重复一遍!”
他说:“你表老那么正儿八经的,有逗儿幽麦感,啊行?”然后喜滋滋问我:“啊行啊?”
我对他的举一反三学以致用深感欣慰,竖起到拇指:“Good!”
他又兴致勃勃的问:“你刚刚说不行是怎么说的,什么翠啊?”
然后就听到谢南枝说;“Enough, Leo.”
接着我听到Elena的声音:“Hi Bro,你又惹Ryan了?”
Bro, Brother!弟弟!
我转头问小明:“你姓彦?”他诚恳点头,然后一笑露出吸血鬼一样一口亮的刺眼的白牙。
我又转头,看到旁边谢南枝拿着止疼喷雾,侧着脸,微扬的嘴角,原来这个人是会笑的。我觉得自己是没得救了,在这么五雷轰顶的时刻,我居然还有时间欣赏男色。
真的是五雷轰顶,彦小明, Elena彦艺宁的弟弟,谢南枝的合伙人!
我居然把我的二当家给调戏了,干脆拖出去斩了吧!
Elena似乎发现满脸通红的我问:“向暖怎么了?”
彦小明说:“Hey,我们英雄救美,你没看到……”
谢南枝迅速切断说:“她脚扭伤了。”
Elena笑得打颤,拍拍谢南枝的肩;“Hi Ryan,我这个弟弟要是没有你该怎么办啊?”
我奇怪的发现谢南枝这个大冰人居然眉头没皱,这三个人看来是极其熟稔。
我本来就坐立难安,这样的不自在在谢南枝在我脚边蹲下,似乎准备检查我的脚踝的时候爆发,我烧红了脸跳起来:“我没事真的没事,已经好多了!”
开玩笑,他要是真帮我检查,我估计会立即休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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