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夫人自然为此事火冒三丈,到是沙耶意外的冷静,好像早就知道会有此安排,既使主办方有意排挤她,她依然有条不紊的应付着那些贵夫人们提出的刁钻问题。
在花道考核中,一些贵夫人们聊起了候选人中的黑木家小姐,她出身名门,是黑木商事社长的小女儿,作为母亲的黑木夫人还向其他人炫耀,说起自己的女儿已被春日和赤司两大豪族看中的事情,甚至装出苦恼的模样向其他夫人们求教,该把女儿嫁给哪一家。
“沙耶,你不能分心。”一涉及到赤司的事情,千代夫人就怕外孙女的情绪受到影响,可出乎意料之外,沙耶平静的可怕,或许是千代夫人在茶会前告诉她,那位黑木小姐是赤司真正的未婚妻人选,从花道比试开始,除了应酬那些贵夫人以外,沙耶一直很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真的非常漂亮呢,不愧是桥本家的继承人,立花的手法很巧妙,简单朴素的风格正适合这个茶室。”尽管主办方有意为难沙耶,作为花道教师的佐和夫人还是公正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您过誉了,我学艺未精,实在不值得您的夸赞。”沙耶谦虚的回道。
在一旁看着沙耶考核通过的千代夫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她是第一次见到外孙女如此认真的表情,花道的练习一向是沙耶的弱项,如今能出色完成课题她当然高兴,不过她有预感,接下来主办方的差别待遇会越来越厉害,外孙女是否能熬的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果然,千代夫人的不安应验,花道考核过后是主办方给宾客们准备的怀石料理宴,本来负责送菜服侍宾客是店员们的工作,而主办方却让沙耶这个继承人和另一个家世不太好的小姐负责这项任务,如此待遇立刻令那位小姐的家人当场提出抗议。
见此,千代夫人也要沙耶拒绝主办方给桥本家的污辱,而沙耶在深思熟虑一番后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她接受主办方的提议去做午宴的工作。
“沙耶,你疯了?他们明显是设计个陷阱给你跳。”千代夫人要沙耶三思而后行,不要中了对方的计。
“外婆,你不是要验收我的特训成果?现在是个好时机。”沙耶小声的安抚着外婆的不安,“我是不会让你老人家失望的。”
在场的众人听到沙耶的决定后全吓愣了,主办方那边是半句话都不敢吭声,而被抢风头的黑木夫人却在此时追加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再度令众人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听说桥本小姐的京舞跳的很好,不知我们是否有幸在午宴上一睹你的风采?”
让桥本家的继承人做女侍的工作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要充当舞伎为众人跳舞取乐,一些贵夫人已从中看出黑木夫人的险恶用意,她这样刁难桥本家的小姐完全是为了清除竞争对手,顺道还让对方在宾客面前出丑,这个一石二鸟的方法实在是阴招。
“倘若各位不嫌弃,那我在午宴上献丑了,不足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微笑着接下黑木夫人扔过来的战书,沙耶的斗志也被燃起,既然别人有意刁难她,她岂能让那些人衬心如意,她会让那些人明白,要使唤桥本家继承人做事,绝对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第四十章 裂痕
男主宾与女宾们的正式见面是在主办方举行的怀石宴上,赤司和中村正雄踏入庭院不久便发现男宾客们的异状,只见大部份人靠在宴会房间前的走廊观望,由于宴会没开始,男宾们不能进入房间,他们只能站在远去凝望着那抹忙碌的倩影。
“那位就是桥本家的小姐?她真人比代斋王发表会视频里的模样还要漂亮。”
“主办方到底在干什么?她好歹是家族继承人,要她去做女侍的工作不怕得罪桥本家?”
“没办法,谁叫她长得漂亮又有才华,黑木家首当其中要排挤掉她,而且主办方有春日和赤司两家当后台自然不怕桥本家迁怒于他们。”
“桥本小姐穿着和服工作的模样很迷人呢,有机会真想去香川一趟。”
男宾们的小声议论一字不漏的传入赤司的耳中,他不敢相信沙耶竟会受到如此差的待遇,而罪魁祸首居然是他的父亲,于是他生气的质问身边的中村正雄,“正雄叔,这也是父亲给我的安排?”
“不,社长绝对不会这样做,这点我可以保证,沙耶小姐会发生这样的事有可能是另有原因,搞不好……”中村正雄不安的看向远处正和宾客寒喧的春日父子。
“你是说春日家在背后操纵这场茶会?那也不奇怪,如果我和沙耶订婚,春日财阀就没有机会破坏联盟的平衡,他们现在的目的是想挑拨离间,顺带把赤司家拖下水,一旦和桥本家关系破裂,赤司家只会少了一个盟友多了一个敌人。”
赤司早已看穿春日家所使的手段,碍于黑木家与联盟有利益关系,这次的茶会必须谨慎对待,这是赤司家继承人应尽的义务,而沙耶那边的遭遇他却无从插手,只能在远处看着她独自一人奋战。
“少爷,我相信沙耶小姐会熬过去的,桥本老爷子不是还没表态?他一定知道在背后搞鬼的人是春日家。”
中村正雄的猜测算是猜中一半,仍在茶室里的桥本尚也还在和商圈的老朋友在叙旧,并未出现不悦的神情,而春日家那边的情况显然不同,春日宏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不时回头观察赤司脸上的表情,好像很期待自己的外甥会出现愤怒失控之类的表情。
“表哥,你也对桥本小姐有意思?”在赤司和中村正雄商量着如何应对春日家引起的麻烦时,春日直树却走了过来,顿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这个问题是我要问你才对,来到这里后你一直盯着那边,你似乎比我更关注她。”既使心里讨厌直树看沙耶的目光,赤司仍是面不改色的回答,话语中完全不带一丝醋意和愤怒。
“不关注不行。”直树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对赤司说道:“假如今天表哥决定和黑木家的小姐订婚,当表弟的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追求桥本小姐,反正结婚生子继承家业是我们的义务,娶谁也一样,到不如娶个自己看得上的女人,总比长辈们安排的捆绑婚姻要好。”
“你错了,今天的茶会只是一场普通的聚会,并不会立刻决定联姻的人选。”
“那表哥的意思是你有可能选择别人?”直树试探性的问道:“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幸运能得到你的亲睐?”
“这和你无关,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有时即使用尽手段去掠夺,想要的东西也不会乖乖送到你手里,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小心被带刺的花刺到手。”
这是在暗示他不要接近及川沙耶?赤司的警告挑起了直树的兴趣,他无视那股瞪向自己的冷冽眼神,笑着回道:“谢谢表哥的忠告,我是否被带刺的花刺到手也不劳你费心,不过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把那朵花带回春日家,你可别心疼。”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敢断言,你如果轻视花朵的尖刺,最后疼的人绝对是你。”
“那我们拭目以待,表哥,我在这里先祝你和黑木小姐订婚成功。”
你来我往的语句中带着浓烈的火药味,表兄弟两人的争辩在怀石宴开始入席前结束,按照主办方的原定计划,男女宾们的座席位置经过特别安排,相互配对而坐,为的是让未婚的年轻人们能更快熟悉对方,至于今天的主宾,主办方更是让他们坐在上席用餐,方便他们观赏前方舞台的表演。
随着宴会的房间打开,宾客们陆续入座,乐师和鼓手们在舞台旁边待命,当周围的灯光稍微变暗时,一个身穿振袖和服的年轻女子迈着轻缓的步子走上舞台,只见她先有礼的向在场的宾客行礼,接着琴师拨动三味线的琴弦,配合鼓手击打的节奏,尺八的清冷之音,奏起耳熟能详的京舞名曲。
女子手持一把白色的折扇轻舞,跟着节奏变化着动作,借由手上的扇子表达曲子的意境,把京舞的简洁利落,委婉优雅完全展现在观众面前,不禁让在场的众人以为在台上表演的是取得“名取”之位的人,而不是还未出师的舞蹈学徒。
坐在上席的赤司也是第一次看到沙耶跳京舞,从她踏上小舞台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可惜已被惹怒的人只沉浸在表演中,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直到曲终,都没回眸看过他一眼。
她会生气是应该的,谁愿意过来参加茶会却变成女侍和供人取乐的舞伎,春日家这招完全是把桥本家踩在脚下,可是表演结束后,赤司却惊奇的发现他舅舅正铁青着脸喝闷酒,原因是沙耶的表演获得众人的好评,尤其是那位出名严格的日本舞老师,她能脸带笑容的给予高分已证明沙耶的成功。
“好厉害,不愧是桥本家的大小姐,她要是能当我的老师就好了。”坐在赤司身旁的黑木洋子比在场的众人还看的起劲,鼓起掌来更是比男生们要响亮许多。
“黑木小姐,你想跟桥本小姐学艺?”直树趁此机会和黑木洋子搭上了话。
“你是谁?我的事和你无关,请你不要随便过问。”黑木洋子不是盲目的花痴,即使身边坐着两个大帅哥,她的眼光只被刚才表演的人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