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那种出身的公子哥儿都一个德性,这位好歹还出手大方,女明星若是跟了他,哪怕只三天五天,也能得个好剧本,抓住机会事业更上一层楼不说,赚的钱也够一两年的花销。
这花销可是按照明星们的标准说的。
廖燕随手回了:上官婉儿。
周谷: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胡吹什么,上官婉儿哪有名画流传?
廖燕失笑,她确实知道。
说来此事极巧,那夜于水晶宫中漫步,无意间步入大明宫,正见一眉心数点寒梅的美貌女子偎依地坐在玉石台阶上临画。
画的便是当时在周谷手中看到的那幅佛像。
廖燕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那幅画像一笔一划地画完,也看着小宫女和她嬉闹,言谈间说起这幅画。
它的原画的确是薛稷所作,武则天信佛,这是献给武则天的寿礼,武则天极为喜欢,奈何一日无意间污损,便着上官婉儿临摹一幅。
廖燕当时看着上官婉儿绘制的佛像栩栩如生,当时就想,中国古人的工笔画真正精致起来,也不比西方绘画失真,反而更多了几分写意自然,便也多少有那么一点儿学画的心思,记得她小时候就极喜欢绘画,只可惜一直无缘学习。
如今,廖燕几乎每天晚上都花费大量的时间习武练字,画画弹琴,上辈子年轻时,时常会有的那种寂寥感,不知不觉就再也寻不到。
一时见她不回。周谷不免洋洋自得:没话好说?看在你还要自己那张脸的份儿上,明天我请你吃饭。
廖燕微微挑眉:我在首都。
没等对方继续,又回道:如果你不相信,把画用手机照下来,我证明给你看。
周谷:……
虽然似乎十分无语,不过,那家伙可能是当真闲极无聊,竟然真的把照片给发了过来,廖燕离开了水晶宫,在现实中居然又见此画,哪怕它如今只是一幅照片,也颇为欢喜,连忙传到笔记本上,先复制一幅,才用程序里的画笔沿着图画佛祖袈裟的右下角,轻轻描绘,图上鲜艳的红色。
图完,又新建了另外一张画纸,写下一个草书的婉字。
然后一起发送回去。
结果那边一时间没有回信。
廖燕也不以为意,继续趴在窗边看窗外的夜景。
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周谷忽然打了电话过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声音明显有抓狂的迹象,充满了不可思议,全是困惑迷惘。
“吴大师证明,那的的确确是一个婉字,笔迹也对得上,看来当真是上官婉儿临摹薛稷的画,你,你到底听谁说的?”
如果此事成真,这幅画的价值可真不好说,但无疑是价值高昂,但凡这种有典故,有说法的绘画,最受收藏夹青睐。
廖燕大乐:“因为上官婉儿作画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
周谷:“……你有独门秘技,我不会随便问,用不着这般敷衍。”
就知道他不会信,当然,这也不能算真正的实话。
廖燕随他自己去想,挂了电话关机睡觉。
布里斯的发布会彩排明天下午才开始,她上午打算早些起床,和夏晓阳还有青温容一起出去逛一逛,顺便问问青温容有没有门路。
她想卖两串上好的珍珠项链。
其中有好几颗那种极为稀有的大珠子,一颗便能卖四五万,其它的也都品质上佳,配成串价格更为高昂,若遇见识货之人,一串珍珠项链卖到三百多万,绝无问题。
可是若没有门路,想卖个好价钱也是不容易。
廖燕重生一世,脑子里记得的多是八卦消息,这是当记者的后遗症,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快速捞取第一笔资金。
她刚刚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着急。
十七岁,花季年华,认认真真地读书工作,便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奈何老天并不是什么都肯依着她,麻烦接踵而至,她想活着,不想受到任何一点儿威胁,光靠护身符怎么行?就连青温容也说,这类护身符的效果无法保证,再说,万一丢失怎么办?又不能吞到肚子里去。
而一直呆在结界里,限制未免太大,谁又愿意坐一百多年的牢,哪怕那个牢房温暖舒适!
最好的办法,果然还是如青温容所言,早日成为人尽皆知的女明星,但若让大多数人认同,恐怕最少得是国际级别的女星,各种奖项也不能缺席,要成名名副其实的国际天后才有希望。
目标着实远大,不易实现,只能努力了。
即便是略有忧思,廖燕还是一觉到天明,第二天择席的夏晓阳盯着黑眼圈呜呜咽咽地出门,她则是精神奕奕。
“喂喂,我不出去,我要睡觉……”
夏晓阳拽着廖燕的腰,一步一拖沓,然后她睡眼朦胧地抬头,登时呆愣,脸唰一下红了,好半天才同手同脚地蹿回屋子里,却还是忍不住偷偷从门缝儿往外面看。
那是个年轻男子,一身锦绣青衫,怎么说呢,就如古人所言,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第二十四章 明珠
廖燕:“……”
青温容也笑了。
一扭头,廖燕把夏晓阳从门里拖拉出来,她便低着脑袋,束手束脚地缩在一边,小声嘀咕:“你男朋友啊?”
夏晓阳的声音本来偏向于童声,这会儿却干涩里带了三分娇柔。
这反应和当初知道她和商哲处朋友的时候,可真是天差地别。
其实放在别人眼里,商哲的容貌纵然远不能和青温容相提并论,却也不至于差得太厉害了。
廖燕哭笑不得,白眼一翻,掐了她的脸颊一把,根本连答都不答,随她去想。
不得不说,有青温容当陪客,逛街逛到脚趾磨破,恐怕也没人会有疲惫的感觉,他整个人就是一支人形兴奋剂。
至少夏晓阳以前逛街,从来是二十分钟就趴下,这回玩了一整个上午,也不喊累,更不喊困。
中午去一家面馆吃饭,青温容把布里斯也叫上了。
面馆叫江家面馆,是在个老弄堂里,位置算不上隐蔽,招牌挺大的,却也不是什么繁华地段,光鲜亮丽的面馆。
来来往往的客人,富贵豪门的少,多是学生,偶尔有几个白领,人却多,这地方的面条十分劲道,汤底也好的不可思议,一般来吃过一次就都成了回头客。
夏晓阳一路迷迷糊糊地盯着布里斯看。
就算青温容是个世间罕有的大美人,可布里斯大师那是时尚大师,相较于自己得不到的美人,她更希望能买一身布里斯大师亲手做的衣服,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有那么一身‘战斗装’,那可不仅仅是衣服,更是自信,是一个普普通通女孩子的底气。
布里斯嘻嘻哈哈逗夏晓阳说话,廖燕和青温容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认认真真喝面汤。
一碗面没吃完。
老板匆匆忙忙从厨房出来,雪白的厨师服脱下,翻箱倒柜地在旁边一红木柜子里翻找东西。
“江河?”
青温容愕然。
“我小堂弟给人看风水,碰上一个风水局,吓得连夜逃走,我堂叔让我去善后,锅里的汤还有很多,你想吃面就自己下。”
说完,随手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套在身上。
廖燕看了他两眼,忽然一拍手:“你是算命先生江河?怎么开起了面馆?”
刚才那位衣着打扮都像厨师,应该说本来就是厨师,他没认出来一点儿都不奇怪,在十年后,她曾经和这一位有过一面之缘,是在纽约唐人街上,似乎是两家的风水师对决,闹得不小,她也去看了一回热闹。
当时这个江河就是大陆方面的相师,听说算一次命要十万起价。
见廖燕居然认识自己,江河也有些吃惊,更有些羞涩,苦笑道:“没办法,现在这一行不好做,骗子的生意比我们正经的相师更好。”
青温容叹了口气,等江河走了,见廖燕很好奇,便与她解释了一下。
江河出身神相世家的江家,是江家的嫡长子,于相术上面,颇有天分,连他接了祖师爷神相招牌的祖父,也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奈何,这位奇才如今不靠相面为生,自己攒钱开了一家面馆,凑合着过日子。
学了整整二十年的家传相术,说丢就丢,看着潇洒,可这里面的辛酸苦楚,外人又如何得知?
光是青温容碰见的,江河就有三次被人打得连他亲爹都差点儿认不出来,偷偷摸摸跑到中心医院让人给秘密治疗。
如今看面相真比以前费事,谁也不知道一张看起来很原生态的脸,是不是父母给的那一张,有没有隆鼻,有没有割双眼皮,谁也不知道人脸上还有哪个器官是不能动的,稍不注意就得中招。
要是次次看相都要运转神识,耗费法力,他还不如不看,又不是古代那等掐指一算数百年的大能,谁受得了那般消耗!
青温容不知道想起什么,眉眼柔和许多:“江家正组织人编写他们祖师爷的秘术修订版,想要顺应时代潮流,加入一些新的课程,万变不离其宗,江河本身能力出众,此时略有波折,仅仅是考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