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凌菲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有些过火了……”见着井燕用勺子去弄那黑乎乎的一块,又道:“那个,土豆放得太早了,都化了。”
井燕笑容顿时就是一僵,哪知伍凌菲这时候却道:“那么井警官尝尝吧?看看和外面的手艺可有得一比?”
她这样的手艺还想和外面的比一比?这不是笑话吗?她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了?
井燕想着,见着伍凌菲还眼巴巴的盯着她,她放下勺子就想嘲讽,却又想起她今天就是来让伍凌菲丢人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她现在就和伍凌菲吵了起来,难免会让裴如一看清,到时候裴如一对她的印象不好的话……
那么可就得不偿失了。
难道她真的要吃这种黑乎乎的东西吗?井燕拧了拧眉,见裴如一也出来了,正尴尬的看着她。她顿时心中一动,等得就是这个机会!
她给自己鼓气,一咬牙勺了一勺子,塞进了嘴里。
酸的,辣的!还有点苦!嘴里的饭滋味百千,她脸色顿时就变了,想将饭吐出来,可这又不合礼仪,她为了给自己维持一种好女孩的性格,只能拼了命的吞了下去。
裴如一一看她的脸色,连忙将饭碗抢走了,带着歉意的道:“好了好了,饭都黑了,这个可不能吃啊!”
井燕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不对劲,嘴里有一股带着柠檬的味道?她脸色一变:“这是什么味道?”
伍凌菲吃惊的叫了起来:“哎呀!我刷了锅,好像没有冲干净……”
刷了锅,那就是洗洁精的味道……
呕!井燕紧紧的捂住了嘴,起身冲了出去。
伍凌菲抿着唇笑了笑,在裴如一看向这里的时候,连忙变成了无辜和委屈:“我就想着给她做顿饭,谢谢她……”
裴如一看着她,叹息了声,收起碗将饭倒了,道:“这不怪你,你自小就是千金大小姐,不会做饭也是正常的。”
伍凌菲还是委屈,捂着小腹摸了摸,低着头沉默不语。
裴如一担心她自责,不由得又去劝,好说歹说才说通了,又道:“不会做饭又怎么了?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呢?等孩子出来了,阿姨就好好的教教你。”
伍凌菲咧开嘴笑了,看着门口,想着刚刚井燕冲出去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叫你到这儿来显摆!
就算她没有要跟许维远在一起的意思,可她也不许任何人再欺负她。
伍凌菲默默的想着抚着小腹暗道,她现在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她若再不坚强,再不懂得自保,那么将来又用什么去保护孩子呢?
她想,她也应该要学会长大,学会坚强了。
那次之后,井燕大概是被吓着了,在接下来的几天她再也没有过来,伍凌菲不能随便出门,顶多就是偶尔下楼走走,自然是没有见到过她,倒是听人谈起,那之后的几天,井燕脸色非常的差,甚至看上去有些虚脱,上吐下泄的,病得很严重。
她抿了抿唇笑了。
许维远大概去了三天,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的,一进来便先去冲了澡,接着便躲在了房间里,还是裴如一去叫他出来,将人按在了沙发上,这才肯陪着伍凌菲坐坐。
伍凌菲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天气渐渐变暖了,她也没穿太多,坐着的时候,小腹便越发的显眼了。
许维远目光掠过她的小腹,目光深沉。而后,他道:“井燕来找过你了?你干了什么了?”
伍凌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别开了目光,盯着电视机。
伍凌菲淡漠道:“没什么,就是给她吃了不干净的一口饭,她被吓着了。”
伍凌菲点明了,那就是一口饭而已,许维远皱了皱眉:“你放了什么了?”
伍凌菲看着他,见他神色认真,心里不由得跟着不舒服了起来,许维远却突的道:“你说,要我多关心她……”
所以,问这些都是因为她说要多关心井燕的?伍凌菲抿了抿唇,道:“也没什么,就是顺手放了点洗洁精,她就吃了一口。”
会上吐下泻还不是心里原因!伍凌菲看着许维远担忧的表情,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可一想到撮合许维远和井燕的不正是她?许维远关心井燕,她应该高兴才对。
她放开心里的那点不舒服,转了话题问道:“你去抓司曼了?情况怎么样了?”
许维远摇了摇头,道:“司曼太狡诈,我去的时候,她人已经跑了,现场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根本查不出她是往什么地方跑的。”
许维远说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遗憾,反而带着些许兴奋,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棋逢对手,他得到了一个好的对手,自然兴奋。
伍凌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倒是裴如一听得有些担忧,一直嘱咐他要小心一点,许维远跟着裴如一一向气场不和,听了这话也只是摇了摇头,说他会的。
许维远能心平气和的回答她,裴如一就已经很高兴,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意,倒是伍凌菲,总觉得许维远这态度很欠揍,拉起人就进了房,关上门问道:“你还生你妈的气呢?”
许维远紧抿着嘴角,伍凌菲道:“你妈妈将当年的事情都和我说了,这事根本不怨她!”
许维远蹙眉,道:“若不她自作聪明,这事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的!更何况,如果不是她,我爸就不会死!”
☆、第九十四章 纵容自己一次
许维远接着说了下去,伍凌菲这才听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那次许勋正偷偷的和警察接触,想再次举报伍盛,哪知让裴如一误会是他不死心还想报复伍盛,一怒之下和伍盛泄了密,许勋才会被打得这么惨,最后被活活病死。
许维远还记得,许勋死的时候,裴如一哭得有多惨,许维远还记得,那时候,裴如一每天都紧紧的抱着他,心里有多么的恐慌。
那个时候,许维远还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只想去找爸爸。
也是后来,他们被迫卖掉了房子的时候,许维远才从父亲的遗物中,找到了那罗列证据的本子,那个时候许维远看不太懂,却还记得父母的争吵,直觉的,他没有给裴如一看。
再到后来,查到的东西越多,他懂得的也就越多,他渐渐知道了,谁是他的仇人,也知道了,他的仇人到底是谁。
裴如一愧疚大哭的场景还在伍凌菲的脑海中盘旋,伍凌菲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她道:“裴阿姨那天曾跟我说过这些,她说她一直很后悔,可是裴阿姨她也是被人利用了,害死你爸爸,她也很伤心。她的整个世界,只有你了,你就不能原谅她?”
许维远哼了声,道:“不能。”
伍凌菲看着他,突然想起了裴如一曾说,许维远是像极了许勋的。不是说模样,而是性格。
许勋就跟许维远一样,也不爱解释,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意孤行,从来不懂得跟人解释一下,所以,当年顾雨霖才会以为裴如一怀的是许勋的孩子,一气之下嫁给了伍盛。而裴如一也才会误会了许勋是想陷害伍盛,结果事情成了最后那个局面。
而,在许维远的身份没被曝光之前,裴如一才会一直以为,许维远在做的事情,是见不得人的,是伤天害理的,是天地难容的。
这都是因为,许勋和许维远一样,都太不懂得如何去解释了。
伍凌菲无奈,最后只是道:“我希望你能跟裴阿姨好好谈谈,很多事情,其实说开了就好了。”
许维远哼了声,没有回答。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跟裴如一交流过,只是裴如一那未开口就先流泪的性子,委实让他心烦,很多时候他一心烦意乱,便索性不开口了,进抿着唇听着她念叨,越念叨他就越听不进去了。
也就是他们两个人迥异的性格,才会导致了这么多年来,两人未曾好好交谈一次。
伍凌菲大概也想到了那样的情况,索性不说话了。
这次的劝导就这么的出师未捷了,她郁闷的抿了抿唇,转身要走。
而后,她的手就这么让许维远给拉住了,许维远说:“也许,我们也该好好谈谈?”
许维远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的问过她。
他总是强势的,固执己见的,不允许伍凌菲反驳的。可是他这次,却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怕伍凌菲说一句“不”的……问她。
伍凌菲看着被他紧紧的握着的手腕,轻轻的点了点头。
许维远将人按在了椅子上,蹲下身看着她:“我能摸一摸他吗?”
伍凌菲一愣,继而便觉得脸颊热了起来,她咬了咬唇瓣,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许维远脸上一喜,轻轻的撩起了她的衣摆,将那小而浑圆的小腹露了出来,坐下来的时候,肚子就越发的明显了,明明也就四个月不到,小腹却已经凸显了出来,小小的一块。他一只手就能将他全部包进了手心,温热的,带着伍凌菲的体温,鼻子所呼吸到的,都是她独有的体温,没有女人浓妆艳抹后的香水味,没有脂粉里浓重的味道,只有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带着说不清的花香味,清新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