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了伍凌菲一眼,头也不抬的道:“许警官在审问呢。”
伍凌菲松了口气,不知为啥,她还是相信许维远的,总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胡乱诬陷的人,也不是会动刑的人,小穆和林颖在他手里,应该是安全的。
她一放松下来,又想起了伍盛,许维远不是去了总公司了吗?他回来了?
那么伍盛呢?伍盛怎么样了?
她并没有看到总公司里的人被抓进来,是不关在一起吗?还是说,总公司里的人都逃了?
她就这么紧绷着精神,一直等到太阳高升,也没再看到小穆和林颖。
问了警察才知道,她们两个已经洗脱了嫌疑,回家去了。
伍凌菲松了口气,门又被打开了,许维远还是昨天的那一身警服,不过腰间别着的枪却已经不见了。
也许他已经将枪拆了放在了抽屉里了吧?伍凌菲想着,也不站起来,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透过了门去看许维远。
许维远的级别应该是很高的,因为看守她的那位警察见着许维远进来后,给他行了礼,反倒是许维远一直冷着脸,指挥着他让他在外面等着。
警察帮他开了门,还真出去了,远远的守着,并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伍凌菲眼也不眨的看着他。许维远看了一下动也没动过的被子,皱了皱眉,问她:“为什么不肯走?”
伍凌菲冷笑:“有人再打我爸爸的主意,我若是走了还是人吗?”
许维远又皱了皱眉,像是对这话很不满意。
伍凌菲一直以为,她应该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问他的,可事到临头,她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她突然发现,太多的问题,问了也是白问,事实都已经摆在了面前,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一个是不懂得问的,一个是不懂得解释的,两人居然就这么在牢房里冷了场,许久,许维远才沉闷着道:“你爸爸跑了,昨天跟徐警官开了枪,死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警察,才二十七岁。”
伍凌菲只觉得心都被揪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许维远。
许维远却又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才又开口道:“司曼和陆一寒并没有上飞机,他们在机场门口不见了。”
伍凌菲震惊,许维远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伍凌菲咬紧了牙关,摇了摇头。
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是她爸爸,可她爸爸跑了,问许维远能问出点什么来吗?
又或者,她能问她爸爸逃不逃得掉吗?又或者是,你能放过我爸爸吗?
这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她问了又能怎么样?
还是说,让她去求许维远,求他放过她爸爸?
伍盛说,就算是输,也要输得有骨气,有尊严一点。
她不想去求他,将自己的尊严践踏。
许维远还是那样笔直的站着,就像个军人一样的笔直,一样的帅气。看着看着,伍凌菲猛地发现,似乎许维远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从来就是这样挺直了腰杆的活着。
她还真笨,她早就该想到,许维远的一举一动,都透漏着不寻常。
许维远上前了一步,蹙着眉看着她:“别怕,我……”
他又一次迟疑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着她迟疑的时候,是在跟她宣布他和伍思霖婚讯的时候。
这一次又是什么?
☆、第六十七章 不会弃你于不顾
伍凌菲抬眼,看着他,等着他的消息。
许维远道:“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伍凌菲冷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何必假惺惺呢?”
许维远皱眉:“凌菲。”
伍凌菲微微低下头,避开许维远那深邃的目光,深呼吸了口气,道:“许维远,你有你的立场,我不怪你。可你能不能别可怜我,别再对我演戏了!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接触伍氏,进入伍氏当卧底。我不知道你究竟利用我完成了多少次任务,我现在也不想知道这些……”
她是真的不想知道,因为每次知道,心就要痛上一分。
她只是希望,许维远能不要再对着她做出这种可怜她的表情来。
她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关系了,我只希望你能把我当一个普通的犯罪嫌疑人去对待,而不是装模作样的来可怜我。”
许维远拧紧了眉,懊恼道:“我没有。”
可没有什么他却又不会说了,只是烦躁的呼出了口气,对伍凌菲道:“你先在这里住一阵子,其他的不要多想。”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伍凌菲张了张嘴,却只能愕然的看着他走了出去。
不是说没有证据就不能关她吗?为什么他还是将她留了下来!
伍凌菲闷闷的看着外面的警察进来,掏了钥匙又将门锁上了。
而后,又有发放午餐的员工进来了,给了伍凌菲一个饭盒,特羡慕的说:“利用钱托警察照顾犯罪嫌疑人的我没少见过,倒是第一次见许警官利用职权照顾犯罪分子的!”
伍凌菲听得的一愣一愣的,打开饭盒便看到了满满一盒的丰盛午餐。
她也不是没坐过牢,几年前吃的,那能算是人吃的东西吗?可这一盒饭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看守所出品。
伍凌菲这才明白了那员工刚刚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对着这一盒饭一下子就没了胃口,挑挑拣拣的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一个人又安静的呆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便又有人进来了,冲看守的警察道:“井警官要审问伍凌菲。”
看守的那位警察似乎有些惊讶,说许警官吩咐了要看好里面的人的。
来人道:“许警官跟井警官是什么关系啊?她说要审问,肯定是许警官也同意了的!”
看守的警察一听,像是觉得特有道理,转身就给开了门,叫了伍凌菲出来。
伍凌菲都听清楚了,也不多问,跟着来提人的警察走了。
她挺好奇这个井警官的,会会也好。
井警官笔直的坐在椅子上,一身的黑色警服,并没有带帽子,黑发盘起,人显得特别的精神,一双杏眼也突现得特别的大。
伍凌菲也是杏眼,可她的要稍微细长一些,跟井警官那圆溜溜的并不相同。
也许是因为这样,伍凌菲的杏眼便变得更加的抚媚一些,配上一身的白裙,倒是少了往日白衬衫牛仔裤时的英气,多了一分的娇柔一分的温顺。
井警官大概是警察当得久了,人也直爽得很,见了伍凌菲也不废话,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通,直来直往的道:“我早就知道你,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伍凌菲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可她现在再来争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她看了井燕一眼,无奈的笑了声,并没有回话。
井燕大概是惊讶她的反应,有些惊愕。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道:“自从维远调查这个案子,我就一直是他的助手,他是怎么一步步查清伍家毒物来源,怎么一步步将伍氏拿下的,我都清清楚楚。包括他是怎么被你迷住。”
这话伍凌菲不爱听,就算她对许维远已经绝望了,她也不想被人这么侮辱,她道:“井警官这话欠妥,被许维远迷住,欺骗的人是我,可不是许维远。”
井警官愣了愣,很快又冷笑了起来:“若不是因为你,他早就能一把将伍氏连根拔起,又何必这么迂回,三番两次的放走你们?就说上次,你用一份文件嫁祸许维远,他完全可以供出你,将你拿下,在顺藤摸瓜的拿下整个伍氏,他又何必为了保住你,浪费那么多的精力!”
井警官怒急拍案而起:“再说,维远就够忙的了,你跟你姐姐窝里斗的时候,他还要分出精力保护你,甚至傻子似的跑去跟那什么帮的决斗,弄得一身是血的还得跑去美国,若不是我当时多留了个心眼,他就真的死在美国回不来了!你说,若不是让你给迷了心窍,他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变得如此!”
伍凌菲静静的听着,慢慢的呼吸就变得急促了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样的内容,第一次是在公司,邓奕嘉也是这么告诉她,许维远为了她做出了多少的牺牲。
可这些又到底是为了证明什么呢?证明他是多么的爱她吗?
这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每次想要放下他的时候,总有人不断的在她耳边重复起他多么多么的爱她,而后在她对他难以割舍的时候,事实又不断的来告诉她,他是怎么样毫不留情的推翻伍家。
这到底是想要她怎么做?
她冷笑,看着井燕冰冷的笑着:“你就是想告诉我,你们刑警是怎么当卧底的吗?你们警察不是自诩是天下正义的代表吗?呵,为了证据,上了妹妹娶了姐姐这样的事情居然也都做得出,你们又算什么正义?甚至按照井警官你的意思,就该让我们姐妹两自相残杀,然后渔翁得利对吧?”
伍凌菲小脸都涨红了,只是激动的看着井燕脸色一青一白的变化着。
井燕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你不要胡说!你们黑帮走私贩毒无恶不作,只要能捣毁你们,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那都是被允许的!倒是你们黑道上的人,才是真的什么手段都用,一个个尽会迷惑人!别说维远了,就连奕嘉,你们也给迷惑了去!要不然邓奕嘉怎么会为你这个黑道女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