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怅然的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等把欠我的公道都讨回来了,我的小九九醒过来,外婆的病也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就这么好好过日子。如果经济再宽裕一点,买套商品房,有个安身之所,然后每天下班回来,和小九九、外婆一起吃顿热腾腾的晚饭,呵呵…”
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面前的光景忽然变得美好起来。
端牧清先是笑了笑,继而叹了口气,“难怪!”
我有些讶异的看了过去,“什么难怪?”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我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天地万物似乎都隐没在了茫茫的云端深处。
但见他眉头深锁,眸若寒露。
“你看,风吹,云追。但是云永远也追不上风。”
我茫茫然然的看着他,“为什么?”
他回过来,直直的看着我,“因为风,永远不会为云而停留。它想要的,只有自由。”
“那…”
那跟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关系呢?
话到了嘴边,我又皱着眉头咽了回去。这个端牧清,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下了飞机,来到酒店,我自然而然的就跟前台说开两个房间。端牧清彻底的沉下了脸来,大手一挥,让人开了个总统套房,便拽着我的手,直奔那个楼层。
刚一进屋,他就一把甩上了门,紧紧的将我抵在墙上,而后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
那双眸子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溃败和陌生。
“端牧清,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有点生气了。
明明就是他先冷冰冰的挂掉了我的电话来着,现在又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啊?
他沉沉的喘着粗气,许久之后,才深深的吐了口气,而后仰了仰头,放开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开了机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正准备接起,就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我彻底急了,“你究竟是怎么了?拿我电话干嘛?”
他也不说话,只是径直接了起来。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只见他才一将电话接起,就默然的闭上了眼,而后紧了紧牙,压低声的道,“她不方便接电话,你别再打来了!”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你这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电话再一次急急的响了起来。我愤愤的扳过他的手,想要拿回电话,他却一把将我的双手钳了住,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哀怜眼神看着我,“我拿我的命向你保证,不是医院打来的,不是关于小九九也不是你关于你外婆。就当是我也求你帮我个忙吧,今天,谁的电话也别接,什么也别问,就这么静静的陪我待一天吧!能不能给我那么一天的时间,让你的视线的,只有我?”
我呆呆的怔了住。
他紧握电话的手摊了开来。我却莫名的打住了要接起电话的念头。
见我坐了下来,他将电话调成了关机状态,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看了我一眼,遂而低下了头,习惯性的抬起双手来拢在下颚处,我才惊觉他左手手腕处有伤口。
我上前一把拉过了他的手,“你这里怎么弄到的?”
那手腕处皮开肉绽,像是被什么玻璃渣子给刺破了一样,疤口处还隐隐的泛着血。我轻轻触了触,他微微皱了皱眉,一把抽回了手,淡淡的道,“没事。”
见我起身准备离开,他急忙一把拉住了我,“你要去哪儿?”
那声音,由于过于绷紧而隐隐有些发抖。
我费解的看着他,忽然觉得面前坐着的,像极了一个害怕被大人抛弃的小孩。
“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医药箱之类的,拿来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他紧了紧我的手,声音终于缓和了些,“不用了,没什么大碍。
我轻轻的掰开了他的手来,拿了些自己带来的棉签替他沾去了血渍,遂又裹上了一块手帕。
一切弄好之后,我问他,“疼么?”
他摇了摇头,锤了锤胸口道,“那里不疼,这里疼。”
那模样,委屈跟个受了伤的小孩儿一样。
我没好气的坐了下来,“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我瞪大了眼,一头雾水。
“诶!端牧清,先前冷冰冰挂我电话的人是谁啊?接着又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跟前,还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
我越发懵了,“气你自己?”
他仰了仰头,怔怔的看向头顶处的玻璃窗,“我气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却还是没能…走进你的内心。”
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直到先前听你说了那些对未来的憧憬我才知道,原来我所想要的未来和你所想要的,根本不一样!在你将来的打算中,从没有把我也算进去过,不是么?”
我惭愧的低下了头来。
他接着道,“我为了你,像是着了魔一般,变得都不像我自己了。有时候好好的做着什么事,忽然就想起你来,整个心啊…瞬间就乱得什么都做不了了。可你,却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茫茫然然。”他混混然的叹了口气,“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办呢?注定啊…我这辈子就是要栽在你的手里了!”
我艰难的咽了咽,“端牧清…”
他回过头来,一脸的心碎,“这种滋味,我真希望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体味。”
我瞬间如鲠在喉。
许久,见我默默的低下头,不再言语,他静静的靠了过来,“我这么说,让你难受了?”
我沉沉的吐了口气,“牧清,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羡慕人可,她难受了就可以大哭,高兴了随时开怀大笑,看上去没头没脑,却活得自在逍遥。”
我渐渐抬起头来,回忆道,“读书时候,有一次放假我跟她回了老家,才发现…哈!原来她爸妈也是一对活宝,两人年纪一把了,却还时常像两个小孩似的斗来斗去。那个小家啊,虽然简单,但是永远不乏笑声。能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该是多幸福!”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永远不可能像人可那样快乐无忧了。我很小很小就开始学会懂事了。痛了不敢喊疼,受委屈了不能哭,说话也得小心翼翼,就连走路也得轻轻柔柔。因为我怕,我怕我自己一不小心又做错了什么,让舅舅舅妈又要嚷嚷着把我撵出家门或者送人。”
我抬了抬头,眼窝一阵温热。
“别人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可我只有同样寄人篱下的外婆,艰难的养育我。我整个童年里,从来没有像同龄人那样,开怀放肆的笑过、闹过。就连哭,都是一个人偷偷躲进厕所。”
我苦涩一笑,“你说你走不进我的内心,很痛苦。但其实…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走不进去。”
“我自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对任何人都是存有防备。渐渐长大之后,我发觉我的身边开始多了很多追逐的异性。旁人都觉得被很多人追该是很幸福。可是…”
我压低了头,“对于一个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生而言,旁人所向往的容貌,其实只是一种灾难。”
我努力的撑住了眼,“那种…洗澡只敢以最快速度冲洗完,睡觉时都要尽量睁着一只眼,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随时被惊醒的感觉…”我怔怔的看向他,“谁懂?”
昔日的伤疤,轻轻撕裂开来。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14.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茧成蝶!
“要一个从小就生活在被抛弃被鄙视被…”我强忍住快到嘴边的哽咽,“被恐惧所包裹着的人,对旁人敞开心扉,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有时候,看着一个个靠近我的人,最后都因为觉得我这个人总是很难真正亲近而落寞的离开,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我也想敞开心扉,我也想放开去爱,可是…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无能为力!”
“我自小就学会了在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没有人来保护我,我就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而我所能想到的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关上心门,挡住所有的人,甚至是我自己。痛了不承认,以为不承认就不会痛了。哭了也马上命令自己要坚强起来,仿佛这样就真的可以不再懦弱。”
我木然的摇着头,“或许是把自己关得太久太久,忽然就有一天,我发现我病了。有时候好端端的走着,都会莫名的流下泪来。也许有一些伤痛,是在幼儿时期就埋下了的,埋进了身体里。由于一直一直的得不到舒缓,她就化作了最致命的毒瘤,偷偷的潜藏着,然后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无端的爆发。”
“就在我病得最重的时候,阎磊走进了我的生活。我曾经以为他就是那个医生,那个,可是治好我一切病痛的医生,因为他的一切都跟旁人是那么的不一样。他对我那么好,那么…体贴备至。好到曾让我一度以为,他就是那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有了他,我就能摆脱过去那些痛苦和悲伤,从此幸福快乐的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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