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夏这个女人总是很理性,一旦当她开始接受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她的男人是杨厚邺后,就会专职做好女友。
她对自己的要求很多,控制力更是一般常人无法所比,所以她能做到好女友的标准。
比如既然杨厚邺想让她跟他演一出戏,好吧,那就演,否则肯定会演变成吵架,她知道作为女人,什么时候该支持男人。
而尹夏入戏十分迅速,迅速到杨厚邺都没时间配合。
杨厚邺刚在尹夏家吃完饭,还没来得及继续调戏尹夏,尹夏就把他的外套甩到他身上,打开门,对他怒吼,“你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杨厚邺:“……”
尹夏表情严肃而狰狞,一秒入戏,简直像是杨厚邺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把她伤得不轻。
尹夏又突然伸手,将杨厚邺往外轰,往外推,“你给我走!”
杨厚邺呆站着门口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尹夏“砰”地一声甩上门。
侯爷呆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内心简直在狂喊夏夏夏夏夏夏你吓死侯爷了!
夏夏夏夏夏夏你让侯爷以后还怎么敢跟你吵架啊!
☆、第55章 非演习
尹夏把杨厚邺赶走之后,连着几天的心情都十分灿烂,当然也只是在家里时才这么放肆的灿烂。
尹爸爸尹妈妈注意到尹夏的转变,竟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
暗地里,尹爸爸肯定地对尹妈妈说:“绝对是杨厚邺那小子把咱闺女变成这样的。”
尹妈妈也点头,“是。”
尹爸爸立刻满脸的不高兴,“凭什么!他凭什么能把咱闺女变成这样!”
尹妈妈连连摇头,“你不是都已经认可了,还挑剔这些有用吗?话说这杨厚邺的能耐是挺大啊。”
俩人虽说是暗地里谈论杨厚邺和尹夏,却也没躲多远,就在厨房里谈的。
一个在洗菜,一个在洗米,老两口凑在水龙头前嘀嘀咕咕不停,连尹夏什么时候站到厨房门口的都没有察觉。
尹夏听着爸妈一会儿说对杨厚邺的不满,一会儿又说杨厚邺适合她,也就他能改变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厚邺这人,尹夏想,真的能让她比从前更快乐。
无论尹夏在家是怎么放肆灿烂的,在外仍是表现得仿佛失恋一般魂不守舍。
尹夏没失恋过,只是凭借这么多年看过的朋友失恋的真实哭丧脸得出的结论。
大多数失恋女人都会在跟朋友逛街的时候提不起精神,发呆,莫名其妙要哭不哭地一个人先离开,似乎对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失去了信心,看到情侣双双出行,一定会漫不经心地吐槽或是诅咒他们早晚会分手。
尹夏在国内能够一起出行逛街的朋友数量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而亲密的朋友,则是减去这只手的数量,几乎为零,所以尹夏只能找尹杰去逛街,逛街给禹遥看。
尹夏的演技当真了得,当尹杰来商场赴约看到尹夏脸上的表情时,脚步都一顿,开始怀疑他来的应不应该。
尹夏脸上简直比乌云密布还阴,阴森森地看着他,食指对他一钩,言简意赅地说:“心情不好,只答别问。”
尹杰做了个封嘴的姿势,跟在尹夏身边,表示她不问他绝不说话。
非周末时间,商场人不算多,可俩人大概是怕隔墙有耳,就这么两厢冷漠地逛了一个多小时,再之后,尹夏开始变得焦躁,三番五次地皱眉,感觉身后跟了一堆跟踪狗。
在走到商场女装的一个拐角专柜时,尹杰突然伸手把尹夏拽了进去。
专柜的内部结构异常之大,终于足够尹夏跟尹杰说悄悄话。
尹夏一脸疲惫和暴躁,接过来专柜导购员递过来的水就喝进去一整杯,瞪着出口防着再有人跟上来,一边冷道:“跟着的人都是禹遥的人?”
尹杰个面瘫脸,终于有人跟他一样受罪,竟然笑得开怀,“怎么样,像杨厚邺那样演戏并不容易吧?”
尹夏揉了揉憋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漠脸,难得抱怨道:“杨厚邺就是无底坑,坑我一次又一次。”
尹杰随手指着陈列在边上的连套女装,建议道:“去试试。”
尹夏已经逛累,不想动,“不试。”
尹杰诱惑说:“我付钱。”
“你付钱?”
尹夏跟外人总是分得很清,而跟尹杰这些亲戚,却不算客气,大抵上是觉着如果跟亲戚把钱财吝得特别清楚,会产生疏离感。
尹夏总算是恢复些力气,起身去试穿新装,是一件墨蓝色的无袖裙子,裙长未过膝盖,用一条亮色腰带做装饰,修饰腰身,单看裙子,并不算美,但当尹夏上身之后,立刻提了裙子的气质度,完美契合。
尹夏扬起一抹自信微笑,回头问尹杰,“怎么样?”
“很不错。”尹杰点头,说着对导购员打了个响指,“小码装好,带走。”又对尹夏微笑,“谢谢帮忙试穿了,杨末应该会喜欢。”
尹夏:“……”
天下男人简直一般黑。
正当尹夏被尹杰耍得不太爽时,这时听见杨厚邺骄傲自大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想要什么,仅此一次,下一次再给你花一分钱,都要看我心情。”
“放心放心啦,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错才来找你的嘛,下一回来找你也一定挑你心情好的时候来!”一个充满阳光的率真女孩的声音回道。
尹夏表情立即变得凝重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尹杰还没有任何动作表情来得及改变时,尹夏突然抓起尹杰的手,就将他拉进试衣间。
尹杰不解地低声问尹夏,“怎么?”
尹夏漠然道:“不想跟杨厚邺碰面。”
尹杰笑了,“你们不是演戏么,还是真的吵架了?”
“以前没吵。”尹夏听着试衣间外杨厚邺跟另一个女人的对话声,漫不经心地说:“或许下次就吵了。”
杨厚邺的臭毛病特别多,世人皆知,比如他觉着除他以外的人都是蠢货,所以他懒得与人交流;比如他觉着外面的任何东西都脏,所以他基本不会食用外面的东西;比如他作为响当当的科技巨头老大就应该处处摆排场,所以他出行基本都要跟行许多人,当然他排在最首位的毛病就是很少会逛商场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
所以,尹夏,现在,十分,不爽。
尹杰抱着肩膀,单脚撑后踩着墙,十分悠哉,很有闲情逸致般地旁观尹夏吃醋。
吃醋,这个词儿能够在尹夏身上体现出来,多么难得而伟大,尹杰观赏得甚是舒畅。
外面的两个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多数时是那个女人在喋喋不休,讲东讲西,主旨意味不明,让人难以分辨她究竟想说什么,杨厚邺间或地回答几句,有些是讽刺,有些是宠。
尹夏听了半晌,踢尹杰的腿,问他,“外面的女人是杨厚邺的妹妹,你老婆?”
尹杰眯眯眼,微笑,摇头,“我跟我老婆一小时前刚通了电话,她说她去香港购物了。”
尹夏咬咬牙,气场变得阴郁,一直等到杨厚邺二人离开才走出来,眼角瞥到跟踪他的人仍旧没离开,索性将自己的火气发挥到极致,指着身后信步走出的尹杰大吼,“以后别再跟我提杨厚邺!”
尹杰怔住,仿佛从未看到过尹夏发这么大火。
尹夏匆匆离去,不给尹杰任何反应机会,只片刻,就消失在尹杰面前。
尹杰怔愣半晌,才笑起来,给禹遥拨去电话,“不管怎样,我只能做到现在这样。”
禹遥半信半疑地问,“尹夏不知道那是杨厚邺的妹妹?”
“不知道,她们始终没见过面,更何况在她旁边的我,没有承认。”
禹遥仍旧持怀疑态度,“我认为尹夏反应过激,倒更像是逢场作戏。”
尹杰毫不客气讽笑,“你认为你认识的尹夏,会为了别人逢场作戏?”
电话那边的禹遥沉默半晌,似是在考虑以他认识的尹夏,会为他人改变自己原则的可能性有多大。
尹杰又道:“或许不必这么麻烦,你可以简单直接地从中作梗,不经过我这一层,比如随便找些人挑战尹夏和杨厚邺之间的信任度,要知道男女之间最容易摧毁的就是信任。”
禹遥轻描淡写地回道:“因为找了你,我就不需要操心任何事了,只要威胁你一句,‘不把他们拆散,我就毁了杨末’,就可以坐等结果,多简单。”
尹杰:“……”
就是变态无疑。
过了许久,禹遥又道:“我似乎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如果你没有做成我要你做的事,我会对杨厚邺直接动粗。”
“你对他动粗跟我无关。”
“但是跟杨末有关,尹杰,我知道杨末对你有多重要,所以你现在才开始疏远杨末已经晚了。”禹遥说:“如果杨厚邺和尹夏吵架为真,那么下一步只需要你对尹夏多说我的好就够了,让她主动来找我,而非我找她。”
尹夏这顿火气发的,显然夸张了许多,如果不是在禹遥这个非常时期,尹夏的表现可能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一眼杨厚邺,擦过他肩膀离开,这时她最真实的假设性反应,如今这么爆火气的迸发,不可排除的是多少动了自己的真性情——她还是很讨厌杨厚邺对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还有这样有耐心的说话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