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跟女孩介绍说我是她的女朋友,女孩朝我敷衍地笑了笑,眼神有点轻虐,这让我瞬间觉得她很讨厌。
有些人第一眼就会让你觉得很舒服,有些人也会让你觉得一辈子都做不了朋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那天,从头至尾我都没有跟那个女孩说过一句话,连看都懒得看她。
后来,跟陈凯回到房间,他告诉我那是方明的正牌女友,刚从美国读完大学回来。
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场,之所以互相不喜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不是一类人,有着相互排斥的气场。
陈凯洗澡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可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跑过去看了一眼,有人来电,上面显示“老婆”两个字,我回到大床上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电视。
他出来的时候,擦着头发瞟了一眼手机,看到指示灯在闪,拿起电话看了看又将它翻了个身放在桌子上。
不管黑猫白猫能捉老鼠就是好猫,不管他有多少老婆,能让我挣钱就是个好男人。
春宵过后,他躺在床上抽烟,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抱着他休息。
他温柔地抚弄着我的头发说,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问他哪种,他说他也形容不好,就是那种很温馨的感觉,像一对相爱很久很久的恋人之间的感觉。
我心里想,爱了很久很久,那不就是没感觉吗。
他问我最想做什么,我说:“想做以前最怕做的事。”
这句话把他弄糊涂了,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
我说,我想上学,想多学点东西。
这个答案多少让他有些意外,但他没有问我的学历,这一点上他从来都很善解人意。
这么说并不是心血来潮,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何时滋生出来的。
我的人生有已太多的遗憾,没进过大学的校门便是其中之一。
回家看到豆豆正在发快递,她把衣服熨烫之后整齐地放进袋子里,交给快递取件员。
我问她卖了多少,她说这个星期卖了五件,大概能赚五百多。
我说,那不多啊,她哈哈一笑,说还真把这当饭吃啊,玩呢。
突然想起那天她给我的那条裙子,我说这裙子算我买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她翻了我一个白眼,说我这人就是太计较,特没劲,裙子就当是她欢迎搬过来送我的礼物好了。
我说,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她无奈地露出一副被我打败了的表情。
我虽然很爱钱,但我不喜欢占人便宜,小时候我妈跟我说过,不能欠别人东西,就算这辈子不还来生也要还的。
我想,这辈子已经够累了,不能再给下辈子添麻烦。
点菜的时候服务员问我要不要辣,我说不要。
豆豆看了看我说,你不是喜欢吃辣吗,我说喜欢,可是你不吃啊。
她对我竖了竖大拇指。
小云看了看手机,问我饿不饿。
我才不好意思的发现,听的太入神,连晚饭都忘了。
我问她想吃什么我请客,她说无所谓,我打电话随便叫了些外卖。
送餐的人敲门,她跟我抢着把钱付了。
我说你这是干嘛呢,她把门关上说:“难得有人想听我的故事,我也正愁憋的难受呢,算是咱们互相帮助了,这顿我的,下顿再说。”
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心想,她的心中一定堆了不少的苦闷在里头。
吃完饭,她从包里拿了包香烟,问我可不可以。
我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故事继续向下延续。
2006年,我拿着做保姆挣来的一万块钱站在海城的街头,人们带着冷漠的表情与我擦身而过,没有人会多看我一眼,我的双眼见证了从艳阳到日落的全过程,心如死灰。
后来我花了100多块钱,住进了一个快捷酒店,这是我长那么大干的最奢侈的一件事,我坐在床上感受黑暗,感受着灵魂挣扎的疼痛,听见它说已不愿继续留在我的躯壳里,企图与我脱离。
我想放过它,可现在还不行,我必须把钱送回家,让它再忍耐一下。
19.沐浴中心
第二天,我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世界变得异常安静。
爸爸看见我的时候很意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说:“回家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
我用力地挤出笑容,说雇主临时外出一个月放我几天假。
我问:“我妈呢?”
“你妈到街上给你未过门的嫂子买衣服去了,待会该回来了。”说完到了杯水给我,坐在身边看着我。
我赶紧回屋假装收拾东西,躲开他的目光。
我妈回来的时候,我听见声音上去迎她,她刚跨进门我就狠狠地抱住了她。
她拍着我的后背说:“死丫头,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提前做点好吃的给你。”
她虽然喊我死丫头,可我知道她很爱很爱我,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了出来,妈妈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轻轻拍着我。
我爸问我是不是受委屈了,我摇头说没有,只是太过想念他们。
晚上,我妈拿着几个橘子进来放我桌上,看我在床上发呆,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说没有,想跟她聊会天。
她疼过来坐在床边上,拨了一个橘子递给我。
她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往开了想,这人一生下来就注定烦恼,所以才叫“凡人”,我哥今年年底就要结婚了,虽然是喜事可她们也烦,娶媳妇是大事,什么都要准备,什么都要钱,这几年好不容易赞点钱把借别人的钱还了些,还没还干净又要欠上了。
我说,那还装电话干什么,应该先把哥的事办了再说。
她告诉我,这个电话是用我寄的钱装的,也是专门为我才装的,她们就怕我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家里没有电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感觉到眼泪又在蓄势待发,我咬紧牙齿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妈说,前几天后街开理发店的大陈去城里走亲戚时出车祸死了,她跟我爸去吊丧,大陈的七十多岁的老娘哭晕了好几次,那场景看得人心里很难受,其实人死了一了百了是不痛苦的,最难受的还是留下来的亲人,所以说,人的命不光是自己的,都栓着家人的心呢。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站在家门口看见躺在地上的自己,我妈趴在我的身上死劲地摇着我大声地哭,那凄惨的声音将我的心揪的紧紧的,疼的不能呼吸,我爸老泪纵横地想把我妈扶起来被她一挣扎也跌在地上抹起眼泪。
惊醒的时候,枕头边已经一片潮湿。
我舍不得让她们受那份罪,我得为她们把命留着。
临走的时候,我拿了六千块钱交给我妈。
她问我从哪来的这么多钱,我说知道家里等钱用找雇主预付四个月的工资。
她让我好好干活,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
我让她们放心,等哥结婚的时候我再回来。
带着剩下的钱,我又回了海城找了个旅社住了下来。
每天,天一亮我就去街上找工作,在几家家政公司登记了姓名。
那天,我路过一家浴场,看见店门口的玻璃上贴着一张招聘启事,需要招几名技工。
我走进去,说我是来应聘的,站在吧台的女孩上下看了看我说:“跟我来吧。”
我跟她走进一间办公室,对坐在里面的男人说:“刘总,她是来应聘的。”
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嗯”了一声,摆了摆手说:“你去忙吧。”
他问我准备应聘哪个部门,我说我想当技师。
他问我有没有做过,我说没有,他又说:“那你会什么。”
我低着头说:“我会电脑,也做过保姆。”
他说,我的专业跟他们的招聘岗位不符,让我再到别的地方找找吧。
我说我可以学,可以先不拿工资,等学会了技术再算钱。
他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就先学学吧,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一行是技术活,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我点点头告诉他我不怕吃苦。
交了两百块服装押金,他让我去库房领了一套工作服,让一个姓孟的女技师带着我干。
孟师傅年纪大不了我几岁,看起来很憨厚。
她说,不用急这种体力活学起来很简单,只要不怕苦就肯定能干好。
我朝她感激地点点头说:“我不怕吃苦。”
孟师傅是专门为人捏脚的,每次上客人的时候我就去帮她打水,然后就坐在边上看她干活,她给我一张脚底穴位的图,让我回去拿自己脚练习。
我住的旅社是三人间,每天45块钱的房费,卫生间和淋浴都在外面,是公用的,和我住在一间房里的两个女人相互认识,她们刚到海城准备做点小生意。
我每天早上八点去浴场,晚上八点回旅馆,我把每条**都缝了个口袋,钱就贴着肚子放,旅社里只剩一包衣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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