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夏绿蒂看向马克斯伯爵,马克斯伯爵已经轻巧地站起身,带着夏绿蒂从另一边走出起居室。
来到屋外走出一段路,确保屋里的人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夏绿蒂才看着马克斯伯爵:“伯爵,您方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柯林斯太太,您这样聪明,难道没看出来吗?”马克斯伯爵反问。
夏绿蒂的眉微微一皱:“这么说,你是为你的好朋友制造机会了?”
“不,或许该说,是为我的表妹制造机会。”马克斯伯爵丝毫不介意地承认。这让夏绿蒂再次皱紧眉:“伯爵,您瞧,您又开始自以为是了。”
“不要忙着指责我,柯林斯太太,您要知道,乔治安娜爱着菲利普,可不管是她还是菲利普,都是很羞涩不够主动的性格。所以,需要适当地推动一下。毕竟如果真成功了,我和菲利普,又可以做亲戚了。”
“您是为了您的朋友和表妹,还是为了……”
夏绿蒂的话被马克斯伯爵打断:“不,柯林斯太太,不要太急于得出这样的结论,您知道,以我的性格,不管菲利普对您,有多仰慕,但我爱上了您,那么,我不会顾忌您有多少追求者的。”
这一刻,马克斯伯爵又露出他咄咄逼人的一面,这一面让夏绿蒂后退一步,马克斯伯爵想来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大对,但他还是解释:“柯林斯太太,也许我又惹起您的不快了。可对您这样,把自己的内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除了主动出击,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听起来,您很了解我的口气?”夏绿蒂心存疑惑地问。
马克斯伯爵又笑了:“柯林斯太太,如果您认为,了解您是一种对您的亵渎,那我宁愿不了解您。”
“伯爵,您真狡猾。”夏绿蒂看见起居室的蜡烛又重新亮起,推开门走进去。马克斯伯爵看着夏绿蒂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唇边露出一抹笑,缓缓而行,看来并不是一个坏主意。
当蜡烛被风吹灭,乔治安娜唤女仆来点蜡烛重新回到起居室内时,眼睛已经开始习惯黑暗,能够看到夏绿蒂和马克斯伯爵都不在室内,只有菲利普坐在那里。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这个认知让乔治安娜的脸更加红了,但做为主人,不能在这个时候退出室内。
于是乔治安娜只有问菲利普:“柯林斯太太和伯爵去哪了?”
“他们从另一扇门出去了,我想他们也许是想借此出去透透气。”菲利普回答的十分快速。
“抱歉,罗切斯特先生,我是说,您为什么不一起出去?”或许是黑暗之中,知道菲利普看不到自己脸上涨红,乔治安娜可以努力问出想要问的话。
“有些事情,两个人比较好。”菲利普回答之后,屋子里又陷入一阵沉默,怎么女仆还没把蜡烛送来,乔治安娜心急如焚地想着,但不说话似乎更加暧昧,因此乔治安娜又问:“恕我冒昧,您不是爱过柯林斯太太吗?”
“并不是每样我喜欢的,都会被我所拥有。”这次菲利普的话带着深思熟虑。
这句话引起乔治安娜的共鸣:“是的,就像喜欢一个人,未必能得到他一样。”
“他?”菲利普的眉不由挑起:“达西小姐您这么年轻美丽富有,教养又这么好,谁不会爱上您呢?”
乔治安娜不自觉地绞起手来:“年轻美丽富有有教养,并不是产生爱情的必要条件。”
☆、第51章
“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却能了解的这么通透。”菲利普这次的赞扬并不是出于礼貌,这让乔治安娜觉得,内心都要开出花来,正准备继续再说时,女仆已经送来蜡烛,室内重现光明。如果她再送迟一点就好了,乔治安娜有些郁闷地想,但还是让面上露出笑容:“抱歉,如果不是我非要把窗户打开,也不会让蜡烛被风吹灭。”
“您不必说抱歉。”室内重新有了亮光,似乎很多话也不能说了,菲利普很奇怪方才听到乔治安娜说话时候,内心泛起的那一丝涟漪,此刻见到乔治安娜的脸,菲利普又觉得那丝涟漪似乎是错觉,依旧礼貌地和乔治安娜说话。
乔治安娜长呼一口气,听到门被打开,看见夏绿蒂走进来,乔治安娜对夏绿蒂露出笑容:“柯林斯太太,晚上的景色和白天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看到树林里有萤火虫飞舞。可惜不是太多。”夏绿蒂回答后马克斯伯爵也走进室内,此刻已经过了十一点,该说晚安的时候了。乔治安娜和众人说着晚安,看着菲利普,乔治安娜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掉,方才在黑暗之中的短暂谈话。
达西先生在第二天中午捎信回来,说会在次日返回彭伯里,也就是说,这次和菲利普的短暂相聚就要结束了。乔治安娜不免有些郁闷,接着又高兴起来,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么短暂的两天相聚已经很好了,或许以后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但乔治安娜会记得这件事。
因此午餐之后,乔治安娜就建议大家到树林里一起去散散步,免得各自在屋里待着也很闷。马克斯伯爵当然赞成这个提议,菲利普无可无不可。卡洛琳十分欢喜:“那我可以去钓鱼了。”
“可是你从没有钓上一条,卡洛琳。”夏绿蒂笑着打趣妹妹,这让卡洛琳的脸微微一红,接着她就摇头:“不,那是因为这些鱼特别狡猾。”
“那么,我们今晚就等着卢卡斯小姐钓上来的鱼做鱼汤了?”马克斯伯爵也加入进她们姐妹的对话来,这不免让夏绿蒂又想讽刺一句,但马克斯伯爵这话又没有任何错误,于是夏绿蒂也只有勾唇一笑。
收拾停当,先生带上小姐们要用的钓鱼工具和画板,小姐们挽起野餐篮子,一行人说说笑笑往树林里走去,在一个比较平缓的山坡放下野餐篮子,卡洛琳已经拿着钓鱼竿前去钓鱼,小威廉跟在她身后,嚷嚷着要看卡洛琳能不能钓起鱼来。
夏绿蒂把野餐布铺在树下,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摆在上面,看着卡洛琳和小威廉在溪边玩耍。风吹的人十分凉爽,乔治安娜已经把画板放好,打算画上一幅画做为消遣。马克斯伯爵走来走去,一会儿看卡洛琳在那钓鱼,一会儿去看乔治安娜画的怎么样?在场的人数他最快活。
菲利普依旧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夏绿蒂不由开口:“罗切斯特先生,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冒昧,听说您是您家里的小儿子,可是您的表现,并不像是小儿子。”
一般来说,小儿子都更爱玩耍一些,有些甚至完全就是纨绔,依靠兄长的帮助来过日子。
这问题让菲利普的眉一皱,接着菲利普就说:“十四岁那年,哥哥他生了一场病,病的很严重,当时父亲对我说,他对我说。就算哥哥病的更重,桑菲尔德也不会交到我的手上。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得到桑菲尔德的。”这句话对少年的打击想来非常大,夏绿蒂轻声道:“对不起。”
“您不用说对不起,柯林斯太太,对很多父亲来说,寄托着全部希望的长子病重,迁怒于小儿子是正常的。”
“我想,令尊已经后悔了,看到你今天的成就。”夏绿蒂的话让菲利普的眉又皱起,接着菲利普就笑了:“也许吧。不过不管他后悔还是不后悔,我都不在意了。等父亲去世,桑菲尔德,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夏绿蒂还打算再次说抱歉的话,但菲利普已经站起身,往另一边走去。也许这样的谈话不该发生在自己和他之间,夏绿蒂下意识地自我反省,即便是很好的朋友,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乔治安娜画了在场的人,马克斯伯爵已经笑着说:“哦,乔治安娜,你还忘了画另一个人。菲利普你可没画上。菲利普,快些过来,不要让人只看见你的背影。”
正在远眺的菲利普听到叫声就走过来,来到乔治安娜的面前,乔治安娜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但还是低头把菲利普添上。
“不,我想,这样画也许更好一些。”菲利普从乔治安娜手里接过调色盘,蘸了颜料往上面轻轻一勾,于是整张画更加明亮了。
“罗切斯特先生,没想到您是这样一个高手。”乔治安娜忍不住赞叹,菲利普把调色盘放下:“少年时候,我曾经想过做一个画家,像达芬奇一样。不过做画家的前提是要养活自己,于是我还是去做生意了。”
说到少年时,菲利普的眉不由微微一皱,乔治安娜很想问问,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但出于礼貌还是没有问出来。小威廉已经跑过来看乔治安娜的画作,兴奋地表示把自己画的实在太好了。
这一下午本该这样安静地消磨掉,就在众人打算收拾起东西,往树林深处再走走时,从大厦那边来了一个仆人,跑的气喘吁吁:“凯瑟琳夫人来了。”
凯瑟琳夫人来了,而且是没通知的情况下,不过这也符合这位夫人一贯的作风,于是众人放弃散步往彭伯里大厦走去。
还没进大厦就看见凯瑟琳夫人的马车停在大厦前面,仆人们正在外下搬行李,雷诺奶奶已经走到乔治安娜身边:“小姐,不但凯瑟琳夫人来了,安妮小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