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游轮上,苏醉带了一包可以使人腹泻不止的酚酞片粉末,主动过去找欧跃。
过去的时候,欧跃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因为有服务员在里面布餐。苏醉进去,服务员什么也没说,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布完餐便识相地带好门出去了。盥洗室里有人在洗澡,苏醉走到门口,用一种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妩媚声音,透过门缝朝里面喊了一声,“欧总~”
里面的人动作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应。
苏醉故意娇笑着说:“欧总,我在外面等你~”
欧跃洗澡期间,苏醉开了一瓶红酒,并且往欧跃杯子里倒了酚酞片粉末。一切准备妥当,苏醉便倚着床头,半躺在欧跃的床上,还故意把裙子往上撩了撩,露出她修长光滑的大腿。这样一幅场景,任是什么样的男人看了都会肾上腺素飙升的。
等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苏醉看清那人的脸,原本装出来的风情顿时被吓得烟消云散,手里的酒杯一抖,红酒差点泼在自己胸口。也不等自己脑子转回路,她已经本能地一个挺身,迅速从床上站起来。
这便是……苏醉和魏堰晟的第一次相遇!
没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根本不是欧跃,而是魏堰晟。
够尴尬吧?
苏醉花了整整一分钟时间,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说话都结巴,“对,对,对不起,我这……我走错房间了,不好意思,魏先生。”
B市第一人,魏堰晟!谁会不认识?
魏堰晟此时身穿一件灰色浴衣,站姿挺拔,目光冷冷地定在苏醉身上,那神色及其厌恶,看苏醉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片刻后,他默然地收回了视线。
从始至终,他都没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苏醉领悟,他这是嫌弃她,不屑跟她说话,于是连声道歉后,匆忙走出了门。走出去两步后,又想起什么,跑回去把替欧跃准备的那杯酒端了出来。
要知道这酒若是被魏堰晟误喝了,她可就真死定了。
后来一问人,她才知道,欧跃的房间号和魏堰晟只一个数字的差别,是她弄错了。真是个大乌龙。
然而,经此一事,苏醉在魏堰晟眼中的印象算是定下了:一个只会出卖色相的低贱女人。
…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之后没过多久,苏醉和魏堰晟竟然又遇到了一次。
那是在一个宴会之后。
欧跃因为没能把苏醉搞到手,心中一直郁郁难平。那天,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宴会上,欧跃借机对苏醉多番骚扰。
苏醉早已对他不甚其烦。
宴会结束,大伙儿纷纷离场,欧跃更是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直接拉住苏醉,直白地问她想要什么条件才肯跟他上床。
苏醉对这欧跃简直恨得牙痒痒,但表面却装着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她将欧跃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叹息一声说:“哎,欧总,不是我说,您这自身条件看来是没法变了。你既然这么直白地把话挑开了讲,那我也就不说什么场面话。女人在男人身上若是不图情,您说还能图什么?不就剩下钱了吗?欧总要是有钱,只要够喂饱苏醉这个胃,您要得到苏醉,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嘛!不过,我听说欧太太平时对金钱比较敏感,这事儿欧总还得问问太太的意思才行吧?”
苏醉这话说得及其露骨,讽刺之味明显,说完她还不忘捂着嘴咯咯娇笑两声。
欧跃脸色却变了,他没钱!
欧跃在圈子里算是出了名的惧内,他老丈人是市委那边的官儿,他能有今天全靠老丈人给他铺路。欧跃的老婆又从小娇生惯养,在家对欧跃可以说是呼来喝去,更是掌握着欧跃的所有财政,为的就是以防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其实苏醉一番话翻译得直白一点,就是说:你欧跃长那么丑,又没钱,有多远滚多远吧。
欧跃被这话呛得一时发不出声,苏醉还不忘添油加醋,“欧总,您今晚要不先回去和太太商量商量看,我等你回话儿……”
说完一个潇洒地转身,挺胸缓步而去。
…
可是,所谓喜极而悲。当苏醉走出大酒店,竟在大门外的大理石台阶上遇到了魏堰晟。
这家大酒店今晚同时举办了好几场宴会,苏醉猜魏堰晟应该也是来参加其中某一场的。男人外面披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是一如既往的西装领带,看上去冷峻肃然。他站在长长的台阶中间位置,一只手闲散地搭着扶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台阶上留下一格一格的段落。身边偶尔有打扮精致,身穿袭地长裙,肩披名贵皮草,脚踏十公分高跟的贵妇名媛从他身边走过,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苏醉这样想的时候,已经迈开步子,走下台阶,打算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
魏堰晟此时却慢慢转过脸,朝这边看过来,他开口,“苏小姐……”
苏醉一惊,他竟然认识她?太让人意外了!
“怎么?”魏堰晟淡淡地说:“苏小姐记性这么差?这么快就不记得魏某了?”
“当然不是。”苏醉调整了一下心态,收起脸上的惊诧,转而笑开,“苏醉怎么会不记得魏先生,我只是诧异,魏先生这般人物竟认识苏醉,实在太受宠若惊了。”
魏堰晟往苏醉这边靠近两步。虽然两个人离得依旧比较远,但魏堰晟气场实在太过强劲。苏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生出种往后退的冲动。
魏堰晟淡淡地打量苏醉一眼,“苏小姐果然是个直白的人。”他轻蔑地哼一声,“只要给钱,苏小姐是不是什么事都会答应?”
苏醉睁大了眼,原来魏堰晟刚刚听到了她和欧跃的对话!
她感受到了魏堰晟语气中的轻视和眼神中的嘲讽,看来这下他对她的误会更深了。不过,她不在乎,也懒得解释什么。反正以后魏堰晟跟她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她需要对他解释什么呢?
于是,苏醉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撩头发,挑衅地说:“对啊,难道魏先生也想出点钱,让苏醉陪着做点什么吗?”苏醉这话当然是随口说说的,魏堰晟何等人物,什么样的绝色女人他碰不到,别说出钱,倒贴的都数不胜数,哪轮得上苏醉。
…
可苏醉万万没想到的是,魏堰晟后来还真有事用上她了。
这也就是她在周晓轩面前扮演魏堰晟新欢的前因。
苏醉能够理解魏堰晟为什么找她扮演,既然在他眼里她是个可以用钱打发的女人,也就大大地避免了以后情感上的牵扯不清。
☆、第4章 见义勇为吧
第二天苏醉例行给住在临市的妹妹苏晨打电话。苏晨在电话那头明显的情绪低落。苏醉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只说是最近学习繁重,明年就高考了,学习压力有点大。
苏醉无语。苏晨学习成绩一直好得没话说,她明年才高考呢,这会儿压力大毛线?
苏醉问她,“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要买一架钢琴,拜师学艺的吗?怎么没下文了?”
苏晨说话吞吞吐吐的,“最近……真的学习比较繁重,等有时间了我再学。”
苏醉已经猜出个大概了,“那我之前打给你买钢琴的钱和学费去哪儿了?”
苏晨不说话。
“钱是不是又被那对母子拿走了?”
苏晨都快哭了,“他们翻我书包,把我银行卡收走了。还告诉爸爸,说我藏钱,不知道拿着这些钱在外面干什么。我跟爸爸解释了,说是想买钢琴。可他还是骂我,说我不懂事,乱花钱。他们母子两个人在外面怎么花钱,他都不管的。我不过是想买架钢琴,他都不让。姐……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家里了。”
苏家的家庭比较特殊,苏醉的生母在苏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父亲另娶进门一位年轻女人,这女人进门时就带着个儿子。母子两个人占着父亲的宠爱鸠占鹊巢,简直比苏醉和苏晨还要像家的主人。苏醉因为工作,早早离开了这个家,很少和那母子俩打交道。但苏晨不一样,她学校离家近,无需住宿,和那对母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日里被欺负得不轻。
苏醉的父亲开着一家小小的财务公司,十来个人的规模,之前也算小有成就。可这些年他挣的钱还不够那对母子花,甚至还要求苏醉往家里垫钱。苏醉之前挣的钱差不多都已经贴完了,至今手上都没留什么存款。
父亲把苏醉养这么大,对她确实有着养育之恩,可那对母子和苏醉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那两个人像个无底洞一样,根本不懂什么叫满足。
苏醉往那个洞里填了两三年,终于和父亲摊牌了。
父亲为此还和苏醉大吵了一架。
从此之后,苏醉几乎不怎么回家。对于那个家,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妹妹苏晨。母亲去世的时候苏晨还小,她从小没感受到过家庭的温暖,姐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苏醉见妹妹哭了,心疼不已,安慰她几句。让她不要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钱她这儿还有。办张卡,她就再给她打过去。下次想买什么东西就直接买,先把钱花出去再说。别放手头上,以防那对母子又动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