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走了,往楼上走去,而我还躺在地下。我不敢动,因为好像有东西戳进了我的腰部了。我害怕只要异动,就会血流不止。
空旷的房子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了。可是为何我却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呢!我真的觉得这段时间过得挺累的,每天都好像是打仗似的,令我各种身心疲惫。
我躺在地上很久了,直到感觉腰不是那么疼时,我才坐起身来。
没想到安茹芯会来。
我才站起来,就听到有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我忍着疼走到门边,她恰好也到了门口。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脸上还画上了淡妆,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我看到门没有关,所以直接就走进来了。”
我知道我的样子有些狼狈,但还是礼貌的请他进屋,“你先进来吧。”
“谢谢!”她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姿势很优雅,两条腿并拢后往一边微微倾斜着。
“喝茶还是水?”
“不必麻烦了。”安茹芯看了我一眼,又环顾了四周,“我看你好像受伤了吧,还算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没事……”
“我不关心你有没有事,只是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顾远的。所以你还是先走吧,以免妨碍了我们。”
她竟然还是那么美丽的笑着,外表很优雅,嘴巴很歹毒。我淡然地说,“我老公不会想见你的,你走吧。”
“见不见,应该是他说了才算吧?阳信,你这么不自信,又是为哪般呢?你该不会害怕我和他重修旧好吧?”
☆、130他要赶我走
我这个人最受不得人激,尤其是向安茹芯这种颇为厚颜无耻的女人。
我忍着疼淡淡一笑,“之前,顾青峰还在世的时候,我觉得你挺可怜的。怎么他才一走,你就好像又活过来了呢?”
安茹芯倒是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可不是!他一死,就没人再伤害我了,我当然应该笑了。”
“恩。”我点头,“没人阻止你笑,可是你不该在我家笑,尤其是在顾远面前。”
安茹芯好像没有耐性了,她往沙发上重重一靠,“阳信,你别想对我说教,我告诉你吧,反正我今天非见到顾远不可。我完全不介意在你家一直等着,我知道他在家里。”
“那我也不介意把你轰出去。”
“轰吧,动静越大越好,反正律师告诉我,顾青峰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顾远了,我作为他的合法妻子竟然分文没有,甚至连住的房子都保不住了。如果和顾远谈不拢的话,我不介意诉讼。”安茹芯说着还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是女式香烟,我之前也抽过的牌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知道如果顾远不来见她一面,估计是打发不走了,只好上楼找顾远。
顾远在书房里坐着,他把头伸出窗外,站在这个位置往外看的话,院子里的一切都能尽收眼底。
我站在门边,叫了他一声,“顾远,有人来找你。”
他站在窗边,好像压根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我只好走近了些,“顾远,安茹芯来了,她说非见你不可。”
他动了动脖子,扭过头看着我。“我不想见她,任何人我都不想见,所以你让她走吧。”
“我说过了,可是她不听。”
“难道,你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么?”顾远的声音不大,可是指责的味道却很重。
我十分委屈,想要辩解,可是又知道现在说再多好像都显得多余了,只好打起压制住心底的悲戚说,“那我再去说说吧,不过我听她好像要和你谈遗产的事情……”
我已经避开说到顾青峰的名字了,可是他一听到这话就好像是刺猬,把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我现在最厌恶什么,可是你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往后退了几步,“顾远,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请你记住,我也是人,我也会疼。所以当你反复无常的伤害我时,我也会难受。”
“既然难受,那我也不想委屈你,你如果觉得我让你受不了了,那你随时都可以走,因为你是自由的。”
他真的太残忍,他竟然用什么轻松的语气,把这般伤人心的话说了出来。他的表情是那么冷静,冷静得好像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说出这话一般。
我全身的神经都敏锐的疼痛起来,心底的某块地方疼得尤其厉害。我也分不清是胃疼还是心疼了,只是感觉身体的某个地方就好像被刺戳着一般的难受,难受得我只有把身子弓起来会比较好受一些。
我弯着身子抬起头看着他,不可思议的问他,“顾远,我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我不知道你说话的目的何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说这种话会让我很难受。”
“难受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他却答非所问,“如果那晚我们都在家里,我妈也许就不会出去,她现在就不会变成一碰骨灰,而会是一个鲜活的人,还住在这所房子里。”
“顾远,你现在是把妈的死全部怪在我身上了吗?”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心狠,竟然要把所以的罪责往我身上推?
“不,我是怪我自己!只是每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在这段时间,我不想见到你。”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冷清的,淡淡的打在我的身上。
“你不想看见我,但是我想看见你。”我忍住眼泪说,“所以,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你可以选择离开。但是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儿子,所以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又是伤心又是绝望,说完这些话我转身就下楼了。安茹芯把客厅的电视打开了,电视里正在放聒噪的音乐节目。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电视了,我一看到她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就来气儿,我直接把电源给切了,然后指着门外对她说,“安茹芯小姐,顾远让我告诉你,他不会见你的,所以请你走。”
安茹芯淡淡的笑着看着我,那眼神里,竟然还带着一丝嘲讽。“阳信,我以为你和顾远在一起生活,一定会相敬如宾,恩恩爱爱呢!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哦!”
她见我没说话,压低音量又朝着我的耳边,把双手合成一个喇叭状对我说,“我以前和顾远谈恋爱的时候,他可是十分的宠我呢!对我言听计从,各种乖巧呢!”
我冷笑,“安茹芯,你现在该不会是记忆错乱吧?估计是你之前养了一条狗,却因为相思不得而把对顾远的思念投注在了小狗身上吧?那你才是真的可怜呢!”
我真的觉得安茹芯的心够坏,顾青峰的葬礼她都没有出席,在下葬的当天,她还被媒体拍到却美容和购物,好像顾青峰的死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可是现在,她又口口声声的要来争财产,而且还说要上诉。我知道她恨顾青峰,可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却能够做得这么绝,真是想不令人佩服都难。
她经我这么一说,一脸恼怒向,尔后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似的。她一张脸有些扭曲,整个人仿佛都陷进了仇恨的光影里。“阳信,你少看不起人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终究会得到的。你的老公,你的家,甚至是你的儿子。”
“你说什么?”一听到她说到我的儿子,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说了,我可能会成为你儿子的后妈。”
“你瞎说什么?安茹芯,你该会不会连脑子都坏了吧?”
“呵!”安茹芯冷笑,带着一股得意劲儿,“我脑子没坏,我只是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罢了。顾远现在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就是因为他对我还有感情。我们当初那么相爱,若不是顾青峰这个老混蛋来横刀插一脚,那我们一定是神仙伴侣!不过现在好了,老混蛋死了,我终于可以和顾远在一起了!”
我气到不行,“你别瞎说!顾远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是么?”安茹芯冷笑,“你的腰好像是受伤了吧?可是你刚才上去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发现吧?我太了解顾远了,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十分复杂。毕竟他是一个很具责任感的人,他肯定在想着要怎么安顿你们母子,然后才和我在一起。”
我明明知道安茹芯说的都是坏话,都是假话,可是在这一刻,我竟然想到了顾远冷冰冰的样子。他说让我走,他想一个人带着。他说他只是每次看见我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在这段时间,他不想见到我。
我的眼神有些涣散了,安茹芯趁机说,“被我说中了吧?不过我们都是女人,我一定会同情你的。尤其是你都和他生了儿子了,这样吧,我今天就先生了,以后我再来。”
明明我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可是在安茹芯面前,我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小仆人。她趾高气扬的走了,带着一股小得意;而我虽然留下来了,可是却带着一身的狼狈。
我在沙发上呆了许久,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发呆,我仿佛能够看到我的婆婆,她一直在对我说,让我别哭,把眼泪擦一擦。
“妈……”我忍不住捂住脸低声啜泣起来,我虽然和她做母女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们之前的情谊却不短。可是现在她一走,所以的人都来为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