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糊涂,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和顾远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任何避孕措施。我慌张起来,立马算起上次亲戚来的日子,这一算,竟然已经推迟了半个多月。
当时正在上课,一想到这些,我哪里还有心思坐在听课。因为我们这种进修班管理不是很严格,缺席和迟到早退的人一大群。所以我也趁教授板书的时候从后门溜出来了。
我轻轻关上后门,小步跑着,可是前面有障碍物挡住了我。
我避开,可是人形障碍物也跟着我移动,反复三次,我抬头气愤的说道,“你干嘛?很闲吗?”
天气正好,此时阳光恰好穿过云彩,投注到了地面。刘明洋迎着光站在我面前,笑着看我,一脸无害。
这笑容,曾经那么令我迷恋。可是如今再见,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我问自己,恨吗?也许不恨了吧。因为有恨就必然有爱,而我现在爱的人是顾远。最幸运的是,顾远也爱我。
上次在孔宇的主题酒吧,因为环境和心境的关系,其实我并没有认真看过他。此刻才发现他变成熟了许多,外貌俊朗刚硬了,气质也更加非凡了。
我总算是能够淡然的看着他,“好久不见。”
“恩。”刘明洋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可是他又竭力忍住了似的。“上次在酒吧打架,吓到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笑得不太自然,但还是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最不好意思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当做不认识吧,以后别见面了。”
我往前走去,刘明洋又拦住了我。“阳信,我有话和你说。”
我摇头,加快步伐。“我有事,而且我不想听你说话。”
“难得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刘明洋步步逼近我,我突然有些来气儿,他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了,在那么伤害了我以后,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停住,用最冷的笑容看着他,“刘明洋,你是不是觉得当初我为了你和孩子放弃了读名牌大学很傻?你是不是还希冀着我会如当初那般可怜兮兮的求你留在我身边?”
刘明洋的表情有些尴尬,“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请你消失在我的世界,因为见到你只会让想起曾经不堪而厌恶的过去。我现在只想开始新的生活。”
☆、044无能的人才会放狠话
刘明洋最终还是没有追上来,我坐上出租车离开,后视镜里的他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鼻尖一酸,突然哭了出来。司机询问我,我不说话,反而哭得更加伤心了。
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他时我没有哭,当他被孔宇打得鼻青脸肿时我没有哭,我以为我已经释怀了,坦然了。可是当看到他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时,那些尘封的往事和记忆,竟然一下子袭上了我的脑海。
四年前,他为了逃避我而东躲西藏,甚至不惜住在外面。我守候在教室门口,可是他却趁我不注意坐上校外的公交车走了。我当时泪眼模糊的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叫着,祈求他见上我一面。
我当时其实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是希望他能见我一面,摸摸我的肚子,让他和孩子能够有短暂的相处,因为那毕竟是他的孩子。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那都是。
我现在觉得当时的自己真的特傻的,后来总算在他住的旅馆堵到他了,他当时的第一句话就是,“阳信,你还真是让人疲倦的类型,如果当初玩不起,那你就别躺下啊!”
当时我原本沉浸在总算见到他的喜悦中,可是他的话却如寒冬腊月的冰雪,瞬间就冰冻住我带着希冀的笑脸。原本双手是想攀住他的衣服拉住他的,可是最终却变成了巴掌,最后变成了拳头。
我不要打他,打他只会脏了我的手。我当时说了一句狠话,“刘明洋,这个孩子从此以后再也和你没关系了!你今天欠我的,以后我会让我孩子像你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后来刘孜饶教会我,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放狠话,有能力的人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你,他们向来沉默,可是却能在不知不觉中就让你跌入地狱。
我当时很想拥有这种能力,因为我也想尝尝报复人的快感。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学会,因为有这种能力的人,大多有权和钱,而我,不过是个陪酒为生的女人。
刘孜饶说只要我跟他,他就能让我呼风唤雨。
我拒绝了。爱情,怎么能是交易呢?
到了药店,情绪总算缓和了下来。买来验孕棒,又搭车回到公寓,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进洗手间。
也是可笑,当裤子脱下来的瞬间,才发现裤子上有几滴血迹。我哑然失笑,心里有些复杂。
当初和刘明洋唯一有过一次就怀了孩子,可是现在和顾远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是却还是没有消息。难道,我真的不能再怀孕了?
我被这个念头弄得魂不守舍,原本没有怀孕的喜悦被这个惊悚的消息给冲没了。我丧气爬上床,打算睡一觉。
原本睡不着,后来不知道何时睡着了,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我睁着眼躺在床上,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正要起床,却感觉到床边好像站着一个人。
“是……是谁?”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战栗之感。
☆、045和黑影的拉锯战
卧室很大,很空。除了床和衣柜再无其他。此刻,偌大的房子显得更加空旷,甚至还能听到回声。
可是,却无人回答我。
我一边坐起来一边问,“是顾远吗?”
黑影俯下身来按住了我,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却反被扇了几个耳光。
对方打得很用力,我被几个耳光打得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在他打我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手。这手的皮肤很细腻,小而软嫩,没有汗毛,好像是女人的手。
这套公寓只有我和顾远有钥匙,若不是顾远,那我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李萌纯。
因为感觉对方是女人,所以我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我全身一使劲,混乱中按住了对方的脑袋,然后有腿压住她的背快速站了起来。我跳下床,凭着记忆找到了电源开关,可是灯不亮。
“你到底是谁?”睡前我把窗帘拉得很严实,所以整个房间都黑灯瞎火的没有一点光亮,只是依稀间又感觉黑影都到了我面前。
我背靠着墙,双手胡乱的抓着,不想让她靠近我。
对方没有回答,原本安静的房间传来了厚重的呼吸声。我的和对方的交织在一起,可见对方的情绪好像也蛮紧张的。
“你到底是谁?敢做不敢当,你到底想怎样!”对方频频进攻,而且她每次都是揪住我的头发,然后又抓我的脸,看得出这个人简直就是想毁我的容。
本来就置身在黑暗之中,心里早已惶惶不安,我好几次想去床边把手机找出来,对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拉着我就往客厅走去。
她能成功的避开所有的阻碍物,看得出她对这间屋子还是蛮熟悉的,就好像是她原本就住过这里一样。
我突然被这个念头给吓到了,我甚至想到了她是不是鬼魂的可能。可能是因为太过惊慌,我逮过她的肩膀就咬了上去。
我嘴巴上用力,心里也是急躁的。如果是人的话,那她一定会因为疼而大叫出声的,可是我咬得牙齿都打颤了,她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反过手来扯着我的头发,令我在疼痛中松了口。
我也立马揪住她的头发,果然是长发,其间的程度。对方扎着马尾辫,我一把揪住她的,狠狠的说,“如果你是李萌纯,那就请你松手。打架这种野蛮的方式,和你女主播的身份不符的,而且这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觉得可能是顾远和李萌纯摊牌了,所以她才会从顾远哪里偷来了钥匙,打算打我一通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能够理解。
毕竟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自己爱的人被其他女人抢走,再也没有暗地里打他一通解气的了。
高中的时候我就被学姐堵在校园的后墙欺负,因为其中一个大姐大也看上了刘明洋,可是却被我先下手为强了。
不过当时刘明洋及时解救了我,而这一次顾远却始终未出现。
女人好像很不喜欢我说到“李萌纯”这个名字,在我再一次说起的时候,她竟然从茶几上抡起烟灰缸就往我的脑袋砸了过来。
烟灰缸的玻璃的,打到了我的眼角,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对方已经跑出了门外。
我追出去,电梯停在我们的楼层,看来这个打人者还在楼道内。
我不敢再进屋了,整个楼道都灯火通明,只有我的屋子黑灯瞎火的。我折身锁上门后坐电梯到了保安室。
☆、046等有空,我会联系你
我用保安处的座机给顾远打了电话。打了两次顾远都没接,我忍着痛又打了一次。
保安人员用毛巾包住冰块给我做冰敷消肿,冰凉的毛巾令我痛的“啊”了一声,几乎同时,电话总算接通了。
“喂。”
顾远的声音有些清冷,口气里充斥着不耐烦。我向来是冷静而沉稳的,可是我实在是太疼太委屈了,所以我想在这个时候撒个娇也无可厚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