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可笑,”他扶着额摇摇头,“我他妈居然试图跟你讲道理!”
“我看也是。”
“你!”
“你别惹我,否则我心情不好,往你的花花草草里浇硫酸!”
果然,陈励深害怕了。
“你敢!”
她就知道,陈励深的把柄太好找。
一个大男人,居然在自己的卧室旁边养了一屋子的花。各式各样的。开得比花市的都要繁盛鲜艳。每天下班,陈励深都亲自浇水,挺高的大个子,对着花花草草这儿浇浇水,那儿松松土,像个大姑娘。
第一次来他们家的时候,梁肆就发现,陈励深的卧室旁,有一间摆满花草的花房,美丽极了。那个时候她就想,这要是在这翠绿娇艳的花花草草中间儿,摆上一张大床,那不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梦幻?
主要是空气好,健康。再主要是陈励深心爱的,她都要祸害一番。
可以说,梁肆觊觎陈励深的花房已经很久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敢在这中间摆上一张床,就敢扯了你的玫瑰花泡澡。”
陈励深觉得,如果没有梁肆,或许自己能够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十岁。或者多活上十年。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乔老师说,女人都是要哄的。
陈励深索性消下火气,背靠着门,微微侧头,对里面的人说。
“梁肆,你这样累不累?”
“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可以么?你离我远一点。这样对你,对我,未必不是好事。”
里面的人沉默了,失了声音。
陈励深狠狠地揉了揉头上的发丝,有些无力。
他最不喜欢她像这样子沉默下来,就好像宣告着全世界,他陈励深欠她的,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陈励深觉得,如果一向自私的自己还剩一寸良心,那么一定全都给了梁肆。
闭上眼,她满脸是血的样子,让人心悸,她痛恨的目光望过来,充满了世界被颠覆后的空洞,那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心狠手辣的惊觉。
陈励深轻叹了一口气,依靠着门的身子挺直起来,转身,轻轻的敲敲门,再一次妥协…
“你想住,就住吧,随你。”
他的语气绵软而悠长,成了一种随着时日而养成的习惯。
突然房间里发出一声巨响!似是花盆掉落在地上砸碎的声音!
“哎呀!”她的尖叫声响起。
陈励深俊朗的眉心紧紧一蹙!连忙握拳敲门!
“梁肆!梁肆你有没有事?”
门里面传来一串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梁肆及拉着拖鞋一溜小跑冲到门边儿上,对着外头的陈励深抱歉的说道:
“完了完了啊…我刚刚想揪几片儿玫瑰花瓣儿泡澡来着,结果它…它扎我手!我就…我就…”
就把他的小玫瑰的花盆弄碎了…
陈励深扶着额,揉了揉眉心,顿时又觉得自己不只老了十岁,而是二十岁。
原来她刚刚不说话是去祸害他的花了是吗?
呵,他就知道,脸皮比诺基亚都结实的梁肆怎么可能有软弱的时候呢!
陈励深气得手插在腰上,衬衫袖口下的小臂紧绷起线条来,最后化作一记不太重的拳头,发泄一般打在门上!
梁肆!
梁肆!!!
我…我…
“晚上不供饭!”
他狠狠地甩出一句!咬牙切齿的下了楼!
梁肆哪知道外头人的情绪,只顾着蹲下来,摸摸陈励深一手浇灌的小玫瑰,撅撅嘴:“小玫瑰,对不起哈,一会儿我给你换个花盆。”
…
保姆按照往常的规矩,梁小姐来了,就准备她爱吃的蒜烧排骨,几个海鲜的菜,忙活了一大桌。
菜肴上桌的时候,陈先生也没说什么,自己坐下来,喝了杯牛奶。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不动声色。
保姆将陈励深的碗筷拿上来,又去厨房拿梁肆的碗筷往上摆,却被陈励深拦住了。
“她的碗筷撤下去,椅子也撤下去。”
还想吃饭?!
保姆往楼上看看,想问却不敢问,心里猜到两人应该是生气了,便服从的将碗筷撤下去了。
陈励深拿起筷子加了块虾仁,放到自己的食碟里,楼上传来梁肆下楼的声音,陈励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将虾仁放进了自己的盘子里。
可是梁肆竟然并没有到饭桌前,只是下楼转了一圈,又小跑着上去了。
陈励深狐疑,回头张望了一下,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看看盘里的虾仁,他不吃海鲜的,但某个讨厌鬼也别想吃了。
陈励深站起来,拿着筷子走到墙角处,寻找Aaron的狗食盆,打算把海鲜赏给Aaron吃。
“陈先生,您是在找食盆吗?”
“嗯,放哪里了?”
保姆指了指楼上:“好像…被梁小姐拿走了…”
陈励深顺着保姆的手指往楼上看,心里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紧接着他联想到刚才她在房里打碎的花盆…原本悠闲的面容立刻泛起戾气,
“梁肆!”
陈励深的一声失控怒吼,把保姆吓得缩了缩脖!他一边快步的上楼去,一边怒喝着梁肆的名字。吓人极了!
保姆拍了拍自己受惊的胸脯,摇摇头,转身继续躲厨房忙活去了,反正不出人命就行。
陈励深愤怒的走上楼的时候,梁肆不知去哪儿了,他径直走入自己的花房,翠绿的植物群的掩映下,一株艳丽的玫瑰被摆在了窗台的最中间。
陈励深定睛一看,脸色顿时被气得铁青。
小玫瑰的花盆不知哪儿去了,整个被插植在了Aaron吃狗粮的食盆上,看起来不伦不类。
陈励深转身下楼,去寻梁肆的影子,却发现梁肆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楼,正坐在丰盛的餐桌前,筷子夹起一只虾仁,抬头,冲楼上的陈励深咧嘴一笑…
她很自然的夹起桌子上的蒜香排骨,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品尝,然后将筷子撂倒他刚刚用过的食蝶上,坐的正是陈励深的位子…
恰逢此时,Aaron摇着尾巴从外面玩耍归来,俊俏的脸上被毛笔化成了熊猫…
梁肆叫了声:“旺财,快来吃饭!”
陈励深瞬间头都炸了…
☆、第8章
【陈励深揉揉眉心,闭上眼睛,黑暗中尽是她无助不安的神色。】
食堂大妈总是有一个通用技能,就是手抖。
好好的一个肉菜,大妈攥着勺子抖两下,就变成了素的。
深港大酒店的员工食堂,身着礼宾员制服的高崎楠将餐盘放在梁肆的桌前,摇头苦笑道:“全中国的食堂抖勺高手都被深港招来了,我来这儿工作了一星期,一块肉丁都没吃到。”
梁肆夹起自己盘子里的一块肉片放到他盘子里,说:“高崎楠,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留在这个地方。”
深港招他们进来的时候,说好了月薪六千,可进来才知道,好多深港已经以高价为诱饵引来了许多试用期的大学生,工资一拖再拖,有的甚至来了三个月了,天天做一线,只发三千块钱,简直是剥削!
因此深港的人才流失相当严重,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应届生,就是被临时抓来当壮丁的。什么管理培训生,什么储备经理,都是名字好听,说白了就是餐饮部前厅部客房部不停地轮岗,做一线最累的活,美其名曰深入基层,熟悉一线,至于能不能进入管理层,就看你的造化了。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本可以有更好去处的高崎楠也决定留在这儿呢?
高崎楠将她夹来的那块肉吃进嘴里,答非所问:“那你为什么留在这儿?”
梁肆嘟囔:“你这人真没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大学的时候听班里的几个爱嚼舌根子的女同学说,高崎楠的母亲是个下岗职工,父亲蹲过大牢,出狱后又被人把脑子打坏了,家庭状况不太好。
梁肆想,大概高崎楠也有自己的苦衷。
吃完了员工餐,梁肆就带着刚刚发下来的客房部服务员的工服去了员工换衣间。
深港虽说管理混乱,但新员工的入职大会还是办的相当体面。本季度新入职的一线员工加上应届的管理培训生一共50多人,分部门站得整整齐齐,各部门的主管及以上领导全部予会,总经理陈励深也是在所有人员全都到齐后步入了大会议室。
除了梁肆和高崎楠,其他几个管培生都是A市本地的二本大学的学生,集合的时候个个充满了新员工的精神头儿,以勃勃生机的面孔仰望着翩然而至的总经理。
不是面对着梁肆的陈励深,是极其稳重且生冷的,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与王者风范,就好像即使宇宙爆炸他也会是那个得到永生的人。
有时候梁肆远远的望着陈励深的时候,看他水波不兴的眉眼,看他雷厉风行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的由内而外的寒,就像那年下着大雪的空气一般寒冷。
所有员工都已落座,陈励深长腿交叠坐在第一排的最角落里,手腕轻轻的托着头,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又不像在睡觉。
副总经理姚大军拿着上台,台下想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高崎楠坐在梁肆的左手边,梁肆的右手边是已经入职快三个月的餐饮部文员玲玲姐,高崎楠是个很讨女孩子欢迎的男生,和玲玲聊得很开,梁肆就坐在中间听他们两个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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