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肆听着陈励深温柔的陪裴叶琪煲着电话粥,心里莫名其妙的翻涌着一种情绪,竟然有些后悔坐上了他的车。
“励深,要不把梁肆调到假日酒店吧,这样…”梁肆听到裴叶琪这样说。
陈励深打断她:“你想多了。”
裴叶琪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敏感了,不想惹陈励深不高兴,连忙说:“我知道,我没别的意思,可是她就住在你家,我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梁肆偷偷的瞄了一眼陈励深的表情,可以用十分不耐烦来形容了,可是语气却与他的表情记起不符,用一种温柔而有耐心的语调说:“好了好了,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我们之间基本没有交流。”
梁肆听到这里,忽然有一种坏坏的念头窜上来…
她眼珠子一转,将左手里装着热牛奶的纸杯抖了抖,随着车子的转弯猛地一倒,滚烫的牛奶顷刻间,便洒在了右手上!
“啊——”她轻声尖叫,吓得司机连忙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正在讲电话的陈励深也被她惊住了,扭头一看,她的右手红了一片,座椅上洒满了牛奶!
梁肆赶紧掏出纸巾擦拭座椅上的液体,一边擦一边惊慌失措的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快抬一抬身子,不要弄脏你的裤子。”
陈励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瞳眸一紧,看着她右手上被烫得微微发红的皮肤:“你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大意!”
梁肆本来就想出个声捣个乱,忽然看见他这样紧张自己的神态,竟然真的不知所措起来。
他怎么…怎么会…这样紧张她…
裴叶琪的电话还没有挂断,梁肆愣怔了一下,差点忘了自己的目的,连忙说:
“陈励深,别用力…我会很疼…”
这句话,配上她暧昧的语气,足以让电话那头的人浮想联翩。
陈励深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骤然松开她的手腕,坐回去,表情有些不自然。
梁肆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心里面忽然七上八下的。
心脏像是被人骤然攥紧,又胀又疼。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这样捉弄陈励深。
陈励深大概是反应过来她在演戏,立刻一脸懊恼,看都不看她一眼,挂断了电话。
“梁肆,你给我下车。”他揉揉眉心,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愤怒,却像是被击败一般,无力的说。然后伸手,将右手边的车门打开了。
“哦…”大概是心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这一次,梁肆格外的听话。
她坐在他的左边,但下车要在右车门,所以她也没让他下车,只是故意起身,慢慢的从他身上爬过去。
陈励深坐在那里,眯起眼睛看着她一点一点的用手拄着自己身旁的座椅,然后忽然转过身,脸对着他,左脚一跨,她便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身上,脸颊距离他的脸很近,很近…
“我下车…”她难得一脸乖巧,呼吸扑打在他的脸色,刻意放慢动作,狭窄的空间里,令她只能摩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她面对着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好想吻他…
她又放慢了动作,看着那深邃的双眸,双手拄在他的身体两侧,呼吸相闻间,眼神中不自觉的沾染上了几缕挑逗的媚色。
她看到,陈励深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接着,薄唇紧紧抿起,别过头去,喉头剧烈的滚动了一下…
☆、第18章 请支持阅读
【或许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镌刻在骨的名字。
它隔绝着皮肉,不予人知。年华匆匆,岁月灼灼,成了废墟,成了刑地。
纵使阳光暴晒,大雨洗涤,天真长满苔青,炽烈生起莽草,秋水换色,流光暗淡,也无法消去那个痕迹。
越挣扎,越想忘,越是犹深岁月长,最后,留下了与时光勇敢顶撞后,难泯的暗伤。】
梁肆的眼中翻滚着冲动,看着他的目光愈发的深刻,这过程虽然只有仅仅几秒,却像是慢放了一般。
陈励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慢慢转过头来,目光直直的对上她的眼,最终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目光很快就漫上了一层戏谑,将眼底的失控遮盖得天衣无缝:
“怎么?不舍得走么?”
梁肆干脆骑坐在他的身上,用冰凉的之间勾起他的下巴,细细观看:“你说,裴叶琪是不是就看上你这一张皮相了?”
陈励深挑了挑眉,忽然来了兴致,猛地伸手拉上了车门。一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声响,车厢里安静极了。
陈励深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若有所指的,意味深长的回答:“看上我皮相的有哪只她一个?”
梁肆的身子一僵,像是被人抓了现行的小偷,本能的撑起身子想要逃,陈励深却将腿一抬,紧紧地夹住她纤细的腰枝。
“嗯?”他微微坏笑,左右又是被她捣了乱,不如逗逗她。
梁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回头看看郭师傅尴尬的坐在前面不说话,便支支吾吾道:“不跟你玩了,后面那么多车子等着呢!当心把你拍下来上社会版头条,富二代当街玩车震,阻碍交通!”
陈励深听到那两个禁词,脑海中立刻跳出不太好的画面来,顿觉口干舌燥的,腿上夹着她的力道加紧了些。
“陈励深,你…”
陈励深见她整个脸颊都涨红涨红的,不禁抬手轻轻的拂过那一片发烫的肌肤,阴沉的警告
道:
“以后你,当心点,保修期已经五年,从今天起,”陈励深遗憾的摇摇头,瞄了一眼她的唇瓣:“我可不敢保你了…”
“哎呦我好怕怕哦!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梁肆捂着胸口装恐惧,却发现某个男人正在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的胸部看。
忽然想起那晚他的反应…
梁肆窘迫的推开他,身子剧烈的扭动!陈励深戏谑的看着她,忽然一松腿,她便趁机推门下了车,转身就逃!险些撞到路过的车辆!
…
玩火之后却惹祸上身,梁肆的脸因为“车厢事件”发烫了一整天。在办公室里写报告的时候,总是浮想联翩。
一定是中邪了,梁肆深信,自从那晚“滚床单”之后,陈励深就对自己下了一种花痴毒,总是忍不住幻想去吻他,那个唇的触感,那种呼吸相交的亲密,像是一种抓心挠肺的痒,戒之不去的瘾。
冷静冷静!梁肆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却是越拍越烫的厉害。
梁肆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番悸动了,仔细想想,距离她上一次对陈励深心动,还是在几年前。
初次见陈励深,是在高一的盛夏。
梁肆是住校生,为了不给爸爸填负担,她总是在放学后就去校园外的书店打工,做收银员。她的老板是个很文艺的男人,酷爱养花,书店里被摆满各种各样的花卉,室内书香花香缭绕,别有一番意境,梁肆就在那个时候见到了陈励深。
“这盆花卖不卖?”梁肆轻轻的闭上眼睛,回忆起他当初还未完全变声的青涩嗓音。
另一个收银员不好意思的拒绝了他:“对不起同学,店里只卖书不卖花的。”
“这样啊…”他垂下眼眸,有些不舍的看看自己手中那一盆只开了一小朵花的茉莉,转身走回店里,将那盆花很认真很认真的摆回书架。
梁肆一边帮别人结账一边探头去看他,就只见到他背着书包的背影,推开玻璃门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另一个收银员说道。
第二天,梁肆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们老板在吗?这盆花我可不可以买走?”
收银员有些无奈:“同学,我们老板是个很爱花的人,他不会卖你的哦!”
梁肆探过头去,方才看到了他的正脸。
让她想想,过去了好久了,他年少时的样子有些模糊。
只记得他的脸庞尚稚嫩,没有成年之后这样锐利,如果用当下流行的词汇来形容的话,高三的陈励深算得上一块小鲜肉。
他那个时候177左右,瘦瘦的,头发浓黑,干净的脸庞小巧精致,眉毛像是精心修过一样秀气,穿着一条淡灰色的牛仔裤,上身着浅蓝色牛仔衬衫,衬衫下是白色的跨栏背心,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一看就是那种家庭条件不错,被妈妈照顾得很好的男生。
梁肆在那个年纪同其他女孩一样,对一个男生有无好感,先是要看脸的。
后来他几乎每天放学都来店里坐坐,别人看书,他看花朵。
他看归看,但教养很好,从来不用手碰,只是总是拿出一个架子来,用彩色铅笔描描画画,涂涂写写的勾勒着。
于是梁肆也开始研究起花来。
周末的时候,她特意去了一趟花鸟鱼市,买了一盆店里没有的栀子花,摆在了架子上。
周一他再来的时候,果然被那盆栀子花所吸引,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梁肆竟有一点脸红,仿佛他是在看她一样。
第二天陈励深又找到了她旁边的那个收银员。
他说:“你们家的那盆栀子花,花土需要换一换,不然马上就会死掉。”
那时候梁肆还不知道,原来有些卖花的为了让花开得繁盛,用一种强力的肥料填土,土质也以次充好,卖给客人的时候花开得旺盛,等到放到家里自己养的时候却养不活,很多买家往往不谙其道,误以为是自己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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