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文安初心忆故人)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文安初心忆故人
- 入库:04.11
宋老板应着:“前年接的。”
“原来的老板呢?”周亦抿了口茶,似乎无意间问起。
“改投了别的生意,听说在南边包矿了。”宋老板也不太清楚。
我以为周亦还要细细盘问一番厂子的情况,他却提议:“去车间看看。”
随着他们到了车间,算是领教了周亦所谓的“条件差。”
也许是惨淡经营的缘故,生产车间里几乎难找到落脚的地方,各种味道。周亦回头看看我:“你在外面等吧。”
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便笑笑,毫不犹豫迈步下去,下的时候有个台阶,我一个趔趄,周亦忙伸手来扶,我晃了一晃,稳稳的立住了。却发现手已被周亦紧紧的攥在手里。
我的脸一红,慌忙抽了出去。
绕着厂子转了一圈,周亦不时的问着一些问题,宋老板在旁边答着,最后竟开始像周亦请教起来。待从车间出来,宋老板不无佩服的说着:“小伙子不错,不耍花枪,一看就是从基层干上来的。”
我使劲憋着笑,这是什么眼神儿。周亦估计一天基层都没下过吧。
周亦又将公司的形式给宋老板讲了讲,我做的表也排上了用场,宋老板看着眼睛直发亮。待我们要走的时候,宋老板已经拉着周亦恳切的说着:“回去还麻烦你跟周总说说,优先考虑考虑我们。”
回到车上,周亦比来时神采飞扬了不少。
“还满意?”我被他的神情感染了,轻快的问着。
“比我想象的好,没什么复杂的背景,规模也还行。”周亦把车开的飞快。
“你怎么知道没背景?”我好奇。
“以前的老板能耐那么大,都没把这厂子盘活,还能有什么背景。”周亦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些陌生,我愣愣的看着他,这是周亦还是冯子越?怎么脑子都转的这么快?
周亦看看我,咧嘴笑了:“把你吓着了?带你去吃大餐,给你压压惊。”
冬天黑的早,虽然才5点,却已经要全黑了。我看着有些陌生的周亦,也确实没胃口,便摇摇头:“回去吧,有点累。”
周亦眸子一黯,没有再说话。
快9点的时候,终于到家了,我和周亦道了再见后,便下车回走。
刚走了两步,周亦追了上来:“小薇。”我回头。
周亦挠挠头:“小薇,生意场上,就是这样。”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虽然知道生意场尔虞我诈是必然,如果子越这么做,我会拍手称赞,因为他在我眼里本就是个聪明到刁滑的人。可周亦这么做,我却有些心里不是滋味,看着温文儒雅甚至有些邻家男孩的他,竟也谈笑谋算着他人,是人本就是多面的?还是高处不胜寒,到了那个位子就必须有对应的谋略?我第一次从内心里真正的把他视为“领导”了。恐怕平日里我和他的嬉笑言谈,也不知道被他从细节里收罗了多少信息去。
半晌,我笑笑:“不用和我解释的。”
他有些失神,固执的说着:“我要解释,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我一愣,匆忙掩饰着:“你也重要,我们是朋友嘛。”说完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匆忙走回去。
晚上却翻来覆去的难眠。最近的睡眠更差了。只要子越不在的夜,几乎总是彻夜难眠。数柳树数羊数猩猩都无济于事。而今晚不知怎的,脑子里竟回放了好几次周亦的身影,有些心慌的胆怯,夜变得格外漫长。
辗转反侧滚着,忽然短信响了,打开一看,子越的:“睡了?”
都十一点了,他也没睡?心里一跳,我的心忽然踏实了。很快的回了:“酝酿着。”
他也回的很快:“酿的怎么样?”
我玩心大起:“刚拌好料。”拌料是酿酒初期的一道工序,后面还有粉碎、蒸糠、开窖什么的。本来对这些也不懂,不过今天刚刚听周亦和宋老板说这些术语,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些。便想现学现卖,和他寻个开心。
他发了个:)的表情:“那还早呢,别酿了,直接勾兑了出厂。”
白酒有的是用粮食酝酿,有的是原浆勾兑,说简单点就是水掺酒。我数了数字数:1、2、3——噻,他居然发了14个字。这是我收到的最长的一条了。抑制着小雀跃,回着:“没有老酒兑。”
他回:“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一愣,蹦起来去翻床头柜,居然看到了一小瓶安眠药。打开一看,还剩几颗。我有些疑惑,想问问是谁剩下的,却有些迟疑,很怕答案是我不想看到的。
想了很久,委婉的回道:“找到了,不知道药的主人是否介意我借几颗。”
发了出去,心里忐忑不宁的等着答案。
过了很久,等的我呼吸都紧张的要暂停的时候,他的短信来了:“别瞎想,药是我的。”
这个答案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想过这药是他的什么亲戚朋友甚至别的女人留下的,却从没想过会是他的。忽然心丝丝的疼痛起来。我似乎,真的从来没关心过他。他的生日,他的爱好,他的口味,他的身体状况,我一无所知。我是个好自私的女人,我总是渴望着他的垂怜,自怨自艾着。可我对他,却总是害怕的付出,刻意的拒绝、回避、过滤他的信息。
我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是什么时候需要安眠药入睡的?
第四卷 爱起费思量,情生易断肠 第一百零一章 一碗迟到的面条(一)
思忖了半天,担心反复不停的短信惹得他烦,又怕影响他睡眠,还是没问出口。只回了句:“现在还睡不着吗?”
以前为什么而失眠彻夜,我无力追往,也无法触底。我能在乎的,只有现在,他好不好,还会不会难眠。
这次回的很快:“早好了。吃了药快睡!”
我舒了口气,心里和缓了好多,回了句:“晚安。”再无信息。
抱着手机有些失神。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分分合合中,也快两年了。在一起共度的夜晚没有半年,也有三个月。可我竟然从来没留意过,也从来不知道,躺在我身边的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只是闭着眼?
想着这些,惭愧的愈发睡不着,吃了颗安眠药才缓缓的睡去。却是第二天起来有些头疼,勾兑果然没有酝酿好啊。药物强制的效果终究不比自然睡眠。
去了公司就觉得头闷闷的。上午接电话也有些迟缓。周亦看着有些担心:“用不用给你放个假回去休息休息?”
我打起精神:“不缺觉。没事儿。”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的笑笑,“安眠药的后遗症。”
周亦眉头皱紧了,甚至有些激动,抓着我:“你靠安眠药睡觉?”
我一愣,睡不着吃粒安眠药也不会有很大副作用啊,周亦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我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的手:“偶尔,偶尔吃一粒。”
周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淡淡笑笑:“那就好,别常吃,对身体不好。”
说完讪讪的回去,又忽然转身:“咱们的考察结果,我已经整理了报告传真给父亲了,他早晨给我打了电话,支持我的并购计划。”
“真的?”我心情大悦,疲累一扫而空,虽然这是周家的公司,这个计划是周亦的方案,可我无端的为他高兴起来。也许是因为初期的考察是周亦和我秘密进行的,我竟然也有了一种参与感,并不由得为这个计划牵挂起来。
难怪有句俗话,想和一个人成为朋友的最好方式不是和他分享快乐,而是和他做一件坏事或者共享一个秘密。我现在也算是和周亦共享了一个秘密了。
却还有些担心:“周川怎么说?”
“父亲和他打过招呼了。他没说什么。”周亦的脸上泛起一层阴云。感觉自从张萌的事情后,周川对周亦多了几分客气,少了些亲昵。
之前周川对周亦很有长兄为父的气势,说一不二;但张萌的事情后,周亦的干练周全让周川似乎有些敬畏的情愫,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
我咬咬嘴唇:“无可避免,顺其自然吧。”
周亦看了看我,目色有些沉郁,没再说什么。
晚上到家吃过饭,无聊着跑到他书房逗了会儿小龟。
昨晚的愧疚让我不自觉的翻着他的东西,想从蛛丝马迹里知道些他的信息。
桌上是堆放整齐的文件。跟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翻开看了看,也看不明白。
好在终于看到了张他身份证的复印件,心里一阵窃喜。原来再下个月是他的生日啊。以前做他秘书的时候帮他定过机票,只是从来没记过他的生日。真是当年的光明大道不珍惜,搞到如今得偷偷摸摸的查资料。
又翻了翻抽屉,也没什么东西留下。除了两包烟。
回到卧室,看着空荡荡的衣橱,有些失神。原来他在这个家里留下的痕迹这么少。我之前都没注意过。冯子越真适合去做间谍,来无影去无踪,不带走一片云彩。
忽然一拍脑袋,笨啦,他的身份证不就可以知道他老家吗。我抑制着要跳出来的心,哆嗦着打开电脑,第一次有种做贼的感觉。可是当结果出来后,喜悦早大过了当初的心慌。就像小时候在路上捡到了漂亮的糖纸似的欣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