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越来越好,继续加油!”
揉揉她的头发,望着大家眼中的疲态,恍然想起,似乎一直没放过假,不如明日集体休息好了。沾墨,写上打烊字牌,划着下巴又在下面加了几行小字。“文静,以后铺子交给你跟六儿打理,有什么不清楚的同妖儿商量。”
衣袖被扯住,文静询问的看她。
“回家转转,太久没回了!”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这孩子太过敏感。
若有所思的看着柳宁,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点头没再缠着她讲东西。
牌子一放出去,晚上就引人沸腾好久,烧烤店明日不开门,这对习惯了晚上溜达到此处谈天说地的人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爷,要吃烤肉串吗?”甘霖跟在轿子后头,瞧见拨开轿帘的主子附耳询问。
目光幽深似乎在透过柳宁看向别处。“走吧!”
甘霖迟缓几步落到随从最后,眸中有一抹坚决。
柳宁被眼前一队的喜红色炫到眼睛了,看迎亲送亲队伍不是第一次,可像这大晚上送花轿的却是头一回。
“老板,来十个肉串!”有些耳熟的声音,前头一身缎子面新装的男子,叫柳宁迎头对上视线。
“我们有见过吗?”柳宁下意识的出口,手里的烤肉串放到对方手中。
男人盯着她透视性的看了几眼。“见过如何,没见又如何?总归,见或不见都不能改变任何。”放下钱,拿着肉串追花轿去了。
站在原地,柳宁被他的几句话弄得莫名其妙,这算什么回答?打禅语吗?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这里,不来不去!”哼起了21的见或不见,自嘲的咧嘴笑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想那么多做什么。
“嘁,公孙家的丑八怪,嫁给知县病秧子,当真是件大好事!”
“这郝知县人已花甲,就得了一个病秧子女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整日一群仆人呼前拥后,听崀川人说,从郝知县落户到如今十多个年头还没见过她的女儿长什么样子,出门坐轿厚帘遮盖,前后二十步都有人跟随,近身伺候的尽是家奴,是以很多人传言郝知县女儿得了见不得光的病。”
“是啊,郝县令没少为女儿拉郎配,好人家的儿子谁愿意嫁个病秧子。也不知是谁想出的主意,怎么就牵扯上了公孙伊史这条线,还是个庶出的庶子,难怪会让人大晚上的送亲。”
“对公孙这位庶庶子来说,算是跃高枝变凤凰了,这点小刁难算得了什么,等他入了门,郝家寡母病女,还不一切由他说得算,等两个都没了,郝家家产都归了他,可划算着……”
有人的地方必然有八卦,柳宁侧着耳朵听了听,当做别人的故事一会儿就甩到脑后去了。
翌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是个出行旅游的好日子。柳宁到城里四处逛了逛,买了这个世界男儿喜欢的衣服裤子,冲老板笔画尺寸,惹了一堆笑话。
“给相好买衣服居然不知道大小,小娘子也算是头一个了。”
我能说我没成亲么?柳宁一头黑线。可我也不能说这确实是给跟自己不熟的男人买的,被冠上欲盖弥彰十张嘴都说不清,好在自家两个哥哥不在,不然没事都变成有事了。
街边小摊看了看,赵莘当时过去匆匆忙忙都没带什么衣物,像这些首饰梳子之类的不知有没有。柳宁想了想,反正手里有钱,也不在乎多花点,乱七八糟随便挑了些,往兜里揽了就走。
说起来赵家那伙人也算是人才了,不声不响就人间蒸发了,还弄了一屁股债,只怕很早做了跑路的打算,可怜的赵莘竟被瞒得一丝不知。
六月天,暑气熏人,坐在马车上却是最为享受的,凉风拂面而过,便是赛过神仙级享受了。神女庙大门敞开,因为天气热的关系,只少少几个上来纳凉的富家子弟,基本看不到贫民香客。
“大师!”柳宁跟小尼姑道了个佛家礼。“我来探望赵公子,麻烦大师引路。”
“善哉!善哉!施主随贫尼来。”小尼姑引着柳宁进入祠庙大厅,过后堂,到后花园,穿过石铺广场到院墙一处门洞穿了过去,指着一座木屋让柳宁自己进去。
敲了敲门,没想到门轻轻一叩就开了,里面除了桌椅边上一间内室,再无其他,一眼可看遍屋内所有陈设。小白兔居然不在?柳宁皱眉,心里些微的有些失落,解下包袱放在桌上,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跑出去会不会出事?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柳宁喝干了茶壶里的茶水。是惩罚她一个月才来看他?忍不住无聊的揣测。踱了踱步子站到窗前,这出窗户开得很好,可以看到入云的山峰,隐隐缭绕了些雾气倒有了些不真实的感觉。
“莘公子,你衣服都湿了,就拿我的披上吧!”
隐隐有谈话声传来,柳宁拉直眉头转身往门口方向看去。
“吴小姐,男女有别,还望您就此止步。”
赵莘搬着一盆衣服推拒着身后女人的拉扯,眉宇间染了轻微的忧郁,长衫紧贴身体勾勒出内里线条。
“你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女人不管不顾的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赵莘转头不看她,脚步加快,手上一轻,一头撞进软绵绵的怀里。
柳宁拧眉,一手托着盆子一手揽着赵莘。“怎这般不小心!”替他揉了揉额头,见他发痴的眼神有些不解气的捏了捏他的脸。滑滑的,手感不错。
044 尴尬相处
更新时间2014-3-25 1:26:31 字数:2379
赵莘红了脸,身上的温度烧到了柳宁指尖。他还是第一次被除了娘亲姊妹之外的女子如此亲密对待。
柳宁翘起嘴角,心里的气减了不少,再触到对面人杀人的眼神,两眼一夹回以风霜刀剑。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有资格跟姐叫板么?不禁挑衅的把赵莘捂得更紧了,想想他被那人瞧光光的一幕心里就冒火星子。
“进去换身衣裳,我带了两套夏衫过来,你试试看是否合身。”柳宁觉查到他呼吸不畅,松开手放他进屋里去。他们两的事可以慢慢谈,至于对面那只狼就需要赶紧打发了,免得让她一会儿消化不良。
赵莘移步时拽了拽她的衣袖,目光往对面女子身上送了送,本是无意之举,在对面那人眼中就显得不那么是滋味了。他何时对自己这样过!眸中的战意更为汹涌。
柳宁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搬着木盆到晾衣竹篙边,闷不吭声将衣服一一晾好,这样的事情她前世经常做,并不觉得有多难为。
“你跟他有何关系,怎连他的亵衣亵裤都随意拿取!”吃了炸药的炮轰,让柳宁滑了滑手。
“你是说这料子滑滑的还带了一股香气的是——”柳宁瞪圆眼,反应过来恨不得掌刮自己一耳光,嘴快也是错啊!得戒!
顶了一头黑烟,这人故意气她,心里对柳宁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本来她在这寺庙无聊的紧,好不容易来了个有趣的,结果让人捷足先登了,眼看要到手的鸭子给飞了,一扭头哼一声跑了。
挠挠头,甩去脸上的红霞,抬头就见赵莘站在门口,两眼闪躲的不敢看她,脸皮本来就薄,这会儿都能见到两只大红苹果了。
刚才的话他一定是都听见了吧,柳宁猛抽眉头,果然她不适合晃神,都是嘴快惹的祸。赵莘的眼神飘过来与她的对上,一瞬又低了下去,脸上的红几乎让他自燃。
这种气氛真不好!柳宁摸摸鼻子。
“额,这身衣服还挺合身的!”说完,眼睛一抽,心道,合身才怪,没见着大了一号么,看起来都空荡荡的可以做戏服了。
赵莘抬眼窘迫一笑,浅浅的梨涡浮现,引柳宁发痴遐想。“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赵莘,看到你我就想到这几句诗。”咧嘴傻笑一阵,忽然觉得把心理话说出来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眸光微闪,他低垂下眼睫。容貌对于他来说只是母亲拿来攀拉权贵的手段,何时有了她口中的那般好。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这一月他几乎认为自己会孤身一人在这寺庙终老一生,没想到她居然来了,还说了让他心暖的话语,他是真的可以信她?
“怎又哭了?”柳宁心疼的捧起他的脸。“哭多了会长皱纹。”双手抹掉他的泪,有些颓然懊恼的道:“是我不好,因着手头上的事给耽搁了,你若气就骂我一顿打我几拳出出气也好,别自个儿闷坏了。”
若是在21世纪她是绝不会低声下气讲这种话的,也算是到什么环境有了什么样的心态。男女地位调换,做为以前的弱势,她更能体会女尊国男人的心情。
赵莘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岔了。迷蒙着泪雾的眼睛看她,直到手被她攥紧才羞怯的眨了眨。父侍说,女人心如磬石,虽出音美妙却终难捂热。她这样算是解释?她为何要向自己解释?他有些看不懂的望着柳宁希望自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诶!你是个小笨蛋吗?”柳宁拖着他往屋里走,翻出包袱里的一双青面绣鞋,将他按坐在椅子上。“虽说天气热了些,可毕竟还带了些湿气,你又穿着湿鞋,湿气入体引发伤寒就有得罪受了。”嘴里唠叨几句,替他把鞋子脱了,引得赵莘一下从椅子上蹦蹿起来。挣开她的手跳开两步远,又惊吓又羞怯的模样看得柳宁如丈二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