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你……”“若若,我想一个人静静……”
夜色一步步站立起来,我离开眼前的这片明亮,走到夜色的纹路里,任凭黑暗吞噬了双眸。
“你知道的,这世上便是有再多的伤痛,也总会有一双手等着帮你抹去。”郝少杰转过身对着陈海若认真的说道。“额?”陈海若疑惑的抬头,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感叹
“若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缘,你不是他,便永远只能做个局外人观看。随意的加入其中,只会让对方更加的为难。”“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关心小叔叔吗?”“傻姑娘!”
郝少杰摸着陈海若的秀发轻轻摇头:“我明天要回部队去了。”
陈海若的心有了一瞬间的撕扯,但她最后也只是握了握手心,若无其事的说道:“嗯!保重,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说完后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中,
长时间的静默后,郝少杰先开了口:“若若,还记得小时候我母亲刚去世的时候,你陪着我在学校后面的松树下呆了一整晚,当时也是这样明亮的月色,月光照在你的脸庞上,那么的恬淡安适。当时我就想,就是她了,要陪我一辈子的女孩。”
展均昊说完转过头来静静地望着陈海若。陈海若在他的注视下低了头,她有些踌躇的说道:“小石头,我们还太过年轻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岁月是最最无情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美好的事物就会变得面目全非起来。我也还有一些事情放不下,做朋友吧!有些记忆太过深重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也不想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你。”
陈海若还想再说,却被郝少杰轻轻的打断了:“若若,我说过的,我等你,”他说着摸了摸陈海若的头发,苦笑道:“若若,你终究还是不懂感情的。”陈海若瞬间模糊了眼眶。她以为重来一世,自己早已变得坚强了,却只有在他的面前依旧骄傲任性的不像话。
我多么幸运,在最好的年华里遇到了最初的你。
装饰豪华的别墅里,一位优雅的贵妇人正静静地端坐着。她的手边一个样貌平凡的中年人正站在她的身边勾着腰汇报着什么。只见女人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她刚挥手让人下去,样貌清秀的少年就跑了进来,他拉着贵妇人的手说了些什么,接着脸上也变得如释重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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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今夕何夕,遇此良人(7)
展均昊缓缓收起望远镜,将窗帘拉了起来。一个人靠着窗台静静地思考着。此时透过窗帘逃逸进来的一米阳光照在身上,却起不到一丝温暖的作用,只是平添了少年身上的落寞孤寂。
“哥哥,”展均则找遍了庄园,终于在葡萄花架下找到了正在刨土的展均昊。他悄悄的扑了上来,将展均昊一下子撞到了地上。“呵呵!哥哥好逊哦!”压在上面的少年还没得意够,就被身下的少年一下子反压到地上。
“哥哥,好哥哥,我再也不敢了!”展均则见情形不对,立刻就开始讨饶,展均昊这才起身,眼角一勾,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展均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粘到展均昊的身上,脸上挂起大大的笑容:“哥哥,你可真漂亮。”“找抽啊你!” 展均昊作势刚举起手,就被拉住了胳膊,“哥哥,你身体不好,可别为了我这么个小小人物动气啊!”
“你啊!”展均昊无奈的捏了捏弟弟的鼻子,笑着问道:“怎么了这又是?”展均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哥,你想不想上学啊?”
听了这话,展均昊握着镰刀的手有了一些轻微的抖动,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来,他神色不变的说道:“怎么问起这个了,就我这身体,根本就连出门都困难。爷爷他们不会同意的。”
“谁说的,妈妈刚刚和我说了,你这么大了,从小就呆在家里总不是办法,你虽然不用为家族企业操心,但也应该出去见见人群。妈妈就想着帮你去求爷爷让你出去上学。”
展均则说完见展均昊没什么反应就忍不住催促道:“哥,你怎么看!”展均昊回了他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去哪里上学?”“明远中学!”展均则说完迫不及待的补充道:“哥,你可能不知道明远中学可是全国知名的中学,那里有很多品学兼优的学生,你可以和他们做朋友啊!我也会转到那里去的。”
见展均昊还有些犹豫,展均则赶紧趁热打铁的撒娇道:“哥,哥……,就当是陪我好不好?”展均昊看着赖在自己身上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少年,只好无奈的点了头。“哥哥最好了!”展均则高兴的跳了起来,“我去和妈妈说啊!”他说完一瞬间就跑走了。
过了好一会,展均昊脸上温柔宠溺的表情才褪了下来。他拿着镰刀,又一次蹲下了身一下一下的铲着土。他想起自己六岁那年见弟弟背着书包上学,无论自己怎么的哭闹打混都被以身体不好,不能上学的缘由而镇压了下来。这样闹了一个月,终于以自己心脏病发作为这次抗争做了终结。
记得当时自己躺在病床上,每天透过卧室的窗户,见小弟跳跳蹦蹦的上下学,一贯骄傲的心那么的失落,男孩第一次懂得了心痛。那段时间是展夫人一直的陪着他的,在他发脾气的时候就用一种纵容的目光看着他,在他声嘶竭哩的时候就温柔的抱着他。
那个时候小小的男孩刚被打碎人生第一个梦想,他那么的依恋那个温暖的怀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展均昊才真正的接受了他们母子。只是这多可笑。曾经剥夺了自己梦想的人又在自己早已放弃的时候将它还了回来,只是这一次,她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现在,同学们请安静一下,让我们欢迎新来的同学吧!”陈海若正在同顾晨晨闲话,听到老师的喊声就停下了交谈,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俊秀精致的少年踩着上课的铃声一步步走了进来,那从容的步调一声又一声的踏在陈海若的心上。
少年似乎有了知觉一样,他回头刚好与陈海若的目光相对,陈海若微笑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将头低下。少年也很快的收回了目光,他从容的步上讲台,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语气懒懒的说道:“我叫展均昊。”便也不等老师的吩咐就自行的下了讲台,找到教室最后一排唯一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
陈海若的眼睛盯着黑板,认真的做着笔记。从始自终也不曾分给新来者一个眼神。即便教室里多数的学生都陷入一种猜测的兴奋里。她仍自顾自的做着一名好学生的本分,一直等到课间休息,大多数同学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她轻轻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静静地翻看着书本。相比于别人的急躁兴奋,对于新来者的到来,除了手心里比平日多的汗水,她显得那么的淡定安然。
终于等到放学,陈海若收拾了一下书包,准备回家看一下父亲的研究成果。“哥哥!”她手里的书包因为一个少年的喊声而应声落了下来。
陈海若的手有了轻微的颤抖,她将书包捡了起来,冷眼旁观了一下对面的那两人上演着一出兄友弟恭的闹剧。转身离开了教室。一个人走在回家的林荫道上,陈海若的心终于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那两个兄弟是她刻在灵魂里的伤痛,每一个伤口都像一朵曼陀罗一边妖艳一边疼痛,并涌动着无穷无尽的黑色暗香。
那年刚到展家教书的时候,她是喜欢那个可爱调皮的学生的,虽然展均则只比自己小一岁,因了展均昊的原因,她是实实在在的将他当做弟弟来看待的。在那段甜蜜的不为人知的恋情里,他是他们唯一的见证者。
是会开心的叫着自己姐姐的弟弟,是会在失落时安慰自己的朋友,是永远懂得自己的知音。只是有些时候,假象过于美丽了,一旦真像被揭开的时候,就显得那般的丑陋不堪,那般的不可原谅。
陈海若永远也忘不了,就是那个自己称之为弟弟的少年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推向高速行驶的汽车,刺目的车灯,刺耳的刹车声,还有烫人的月光下那双嗜血的眼眸。成了陈海若心里永不可磨灭的印记。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在讨论着宝宝生下来了要叫什么名字。在畅想着以后有了小宝宝要怎么安排生活。明明一切都很好的,下一刻,死亡接踵而至。
陈海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是刺眼的白,展均则静静地站在窗前,窗帘大开着,吹动了他一丝不苟的发梢。印象里不同于展均昊的冷硬,他的发质软软的,过去的三年里,陈海若最喜欢揉乱他的头发,开玩笑说均则真是可爱爆了。只是现在她那么的迷茫。
窗边的人似乎知道她醒了,缓缓的回过了头。
他走向病床,看着此刻已经将眼睛闭上的陈海若,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轻信了。我告诉过你,展家是没有好人的。”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的价值已经用完了,既然没有死,就继续你原来的生活吧,从今以后,展家的任何人都和你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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