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第二天，若曦在答辩教室遇到柴朗的时候很是尴尬。她坐在后几排，柴朗和几位教授坐在第一排，偶尔回头看看她。有几次两人不小心对视，若曦又赶紧把头低下去，或者看旁边，一副好像没看到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只要看到他的出现，就觉得有些难为情。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若曦的脸烧的厉害。
柴朗偶尔提提问题，语气很温和，看起来是心情很不错。千篇一律没有特色和亮点的论文答辩，把大家弄得昏昏欲睡，几个教授也都提不起精神来，耸拉着脑袋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幸好还有柴朗偶尔提提问题，答辩才得以顺利进行。若曦对这种状态非常满意，因为自己是比较排后的顺序，那么等到自己答辩的时候几位教授就不至于提一些奇怪的问题，让自己答不上来，柴朗又不会难为自己。
可是也不知道谁这么会拍马屁，这么不会办事，给四位老师送了咖啡过来。若曦定眼一看，是刚刚答辩完的班长。感情你答辩完了，我们你就不管了吗？馨岚因为毕业论文也没有怎么好好弄，看到送咖啡的班长咬牙切齿的。“都特么要毕业了还干这种狗腿的事，真不知道这人是脑袋太好使还是太不好使啊。”
“对啊。”若曦在一边附和。
“谁让你俩不好好准备了。”林陌看了她们一眼。馨岚昨天熬夜做了一晚PPT，困得直打哈欠。你们怎么不把咖啡给我点，给那几个老师干毛线啊。
不一会就轮到了林陌她们几个了，林陌和晓芸准备的都比较充分，没有什么问题，馨岚说她太困了要先讲，于是最后一个留下的就是若曦了。
若曦上台的时候，底下已经开始骚动了。毕业答辩终于要结束了，也意味着大家要离开校园了。若曦点开自己的PPT，看了一眼柴朗，柴朗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害的若曦脸又簌的红了。
“若曦紧张个什么劲啊，以前看她比这丢人她都没脸红。”林陌好奇的问。
“此中必有蹊跷。你想她才做了几个星期的毕设，不紧张才怪。”
“她紧张那是因为柴老师。”馨岚一语道破天机。
“啊？？”林陌和晓芸连个人异口同声的看着馨岚，馨岚却转过头不准备再多说。
若曦不敢看柴朗，眼睛看着手上的手稿，按照柴朗告诉他的步骤，把自己的研究内容条理清晰的叙述出来。由于咖啡等作用，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几位老师也忽然精神起来。他们本来对这个女生没什么太深印象，可是她的研究内容和论证却非常新颖，说服力也很强。不像是一个本科生可以做出来的东西。不得不在心里暗暗赞叹。
可是他们的表情，在若曦看来是一种危险的讯息。难道我哪个步骤讲错了？哪里遗漏了。想着想着忽然忘记了要说的内容。抬眼发现此刻整个教室的人都在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演讲，这是怎么回事。
“请继续说一下第四级实验，细胞培养后的结果。”
柴朗适时的提醒了一下。若曦忽然接起来了刚才的内容，继续讲起来。几个老师都没有打断她，一口气说到了结尾，柴朗笑的特别开心，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白若曦的智商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啊。
若曦讲完最后一页PPT，跟大家鞠了个躬，底下传来阵阵掌声。林陌和晓芸受到了太大惊吓，嘴张的老大。馨岚拍拍两人下巴“一会下巴掉下来了啊。”
“这是我们的若曦做出来的实验吗？”
然后就到了提问的时间。几个教授互相讨论了一下，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你的内容非常精彩，论述也很清晰。我先问一个问题，其中有一步我不是很清楚，请问你是如何从第三个小白鼠实验的结果推论出第四个实验的基础理论依据的呢？”
若曦愣在那里，这个问题柴朗之前没有讲过啊。若曦第一次看了柴朗一眼，柴朗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样，我来解释一边万教授的意思，通过PPT我看到你的第三个实验借鉴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卡斯宾利教授的论文研究【Biological Reflection】中的方法，那么你的第四个实验的的目的是什么。”柴朗一方面不露声色的解答了万教授的问题，另一方面又把问题引导到了简单的方向。这个地方之前有详细的讲过。
若曦果然非常流利的回答了柴朗的问题。这个地方最开始她也不太明白，柴朗反复讲了很多次，现在反而变成记得最清楚的地方了。
“很好，很好。”几个教授除了刚刚自己没有看清楚的地方外，又提不出别的问题。柴朗赶紧让若曦再重复几个刚刚已经讲得很清楚的部分。毕业答辩这种事就是，老师提的问题越少，说明答辩越成功，反之能让老师提出越多问题也就越失败。一个工作几年的外科主任写的论文和PPT跟刚毕业的大学生当然不是一个水平，完美到没有丝毫破绽，所以若曦的超水平发挥实在太让人惊艳了。
答辩结束，人也开始往外走，几个男生帮忙搬桌子。老教授们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教研室。若曦跟林陌她们几个快走到宿舍的时候柴朗跟过来，拉了下若曦的衣服。若曦一回头，看到拉自己的人是柴朗，刷的脸又红了。林陌和晓芸看了眼柴朗，再看了眼若曦，最后带着满脸问好的表情转头看馨岚。这特么不是真的吧。柴老师和白若曦有一腿？
“老师好。”馨岚的声音把几个人带回神来，林陌她们几个也赶紧问好，柴朗点头示意了一下。
“老师，我们有事先走了，你找若曦是吧。”馨岚推了推若曦，把她推到柴朗面前，自己转身拉着林陌和晓芸往回走。林陌和晓芸扭着头，一路不可置信的看着柴朗一脸温情的低头跟若曦说话，直到再也看不见。
“看你今天表现还不错，是不是该请我吃饭，感谢我。”
“昨天不是都感谢过了么。”若曦害羞的低低头。
“那我以后为你做什么，你都会这样感谢我吗？”
“老师，你你你。”
柴朗握住指着他的手，“你什么你。看在你还表现不错，没给我丢人，没糟蹋我的论文的情况下，我请你吃饭吧。”
“啊！”
“不然，我会让你很难堪。”柴朗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了这句，用手轻抹了下若曦的嘴唇。若曦马上说不出话来，慢腾腾的在后面跟着柴朗走。
不知道又是柴朗在哪发现的好店，店不起眼，味道却好极了。若曦一扫之前不快，埋头苦吃。正吃着，老妈来电话了。
“女儿呀，答辩怎么样啊。”
“还好还好。”
“跟你说个事，你七姑的同学的姐姐的同事的嫂子的妹妹家儿子也是玛丽医院的，前几天伱七姑跟我提前来，想介绍你们俩认识呢。对方小伙子一表人才啊，好像还是外科大夫，现在还单身呢。下礼拜安排你俩见一面怎么样。实在亲戚，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实在亲戚？？这么远的关系也叫实在亲戚！！
“老妈，你这是让我去相亲？”
原本坐在对面笑着看风景的柴朗，听到这句，忽然转过头来，严肃脸看着若曦。
☆、第39章
若曦又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自己还小啊，不着急结婚啊什么的。白母的意思是找个男朋友，一个人工作了孤身在外，有个人照顾什么的还方便，家里人也放心一些。而且迫于家里八个姑姑的压力。白妈说，要是能找个心脏外科大夫，她也总算能在那几个老女人面前抬起头来了。下回几个人再比女婿的时候，白妈也能有拿得出手的了。
若曦推脱了几句，碍于柴朗盯着她，心里发毛，草草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另一边柴朗问她什么相亲，让她好好解释解释。若曦就简单的说了说，因为爸妈不放心，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神马的。
在柴朗心里，给她找个男朋友神马的才更让人不放心吧，有木有。
“你打算去？”
“当然拒绝了啊。”
“拒绝就好。”柴朗开始闷闷不乐，说了句下午有手术就匆匆告别了。若曦还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变脸这么快。
回到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开始照毕业照了。馨岚这几天好像走出了失恋的阴影，心情不错，好好打扮了一番，隔壁班几个原本就暗恋她的男生给她拍了一系列照片，在若曦看来，就是那种发到网上必火的类型。林陌则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晓芸和若曦都是傻傻的，剪刀手，露齿笑。虽说没有馨岚的优雅，也有一份可爱的味道在里面。
霍辛文还特别跑过来要跟大家一起照相，最后才说要跟若曦单独照，几个男生就起哄说既然要照为什么又要不好意思。照完相大家说要一起去吃饭。每逢毕业季，几轮散伙饭是必不可少的。
饭要吃，酒也要喝的。若曦幸好今天跟医院请了假，就跟大家一起去饭店了。本来是开开心心的气氛，不知道怎么的就莫名伤感了起来。林陌和晓芸都保研了，馨岚也考上了当地的公务员，若曦留在医院里工作，她们四个还在这个城市。而更多的同学将要去全国各地，有些还要出国，可能真的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