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伯母您慢走。”陈安冲里面摇了摇手。
董鹤芬关了车门,车子开走了。
母女俩又站了一会儿,董鹤芬说:“跟妈妈回去吧,部里给妈妈分了一套房子,很宽敞,安安,让妈妈照顾你,好不好?”现在不和女儿亲近,只怕女儿嫁了人以后,她更没机会了。
陈安咬了咬唇:“我想自己,静一静。”
董鹤芬的眼框泛湿,女儿还是和自己生分。不过,没有之前的抵触了,慢慢来吧,她在心里叹气。
“让我的司机送你吧,瞧这眼睛肿的,还能看清路吗……别再把妈妈吓个好歹儿的了……”
这次,陈安没有拒绝。
钟夫人在车上给儿子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
“妈,什么事啊?”脾气有几分坏。
钟夫人故作吃惊:“呀,你这死孩子,什么态度啊!难道是,妈妈打扰你工作了?”
立维没吭声。
“你这会子,能工作得下去,才怪!就没有等妈妈电话吗?”
“……”
“也不想知道,你陈叔和安安的谈判结果?”
“……”
钟夫人暗笑,侧着耳朵,听着那头的喘息声,越来越沉。
她不再抻着他了,笑着说:“得了,你就安生的,等着当你的新郎倌儿吧。”
~~还有一更,不过亲别等了。今儿有点卡文。
说明:正常更,一天二更,4000字。
第二百五十九章
“……”那头依然沉默。言酯駡簟.
夫人愣了愣,不对啊,不该是这么个反应。
她问:“我儿子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立维重重的,哼了一声,心头,却开始跳得急了。安安同意了?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呢,尤其那个对他而言,不啻为晴天霹雳的意外廓!
“为什么?”他问。
“什么为什么?”
“安安怎么就同意了?”
夫人闪了闪神,顿了顿才说:“你们的小细胳膊儿,能拧得过大腿!”
立维抿了抿唇:“我了解她。”
夫人又说:“当年你霍家二哥,很强势的一个人吧,不也是激烈地反对和你二嫂结婚吗?可最后怎样,不照样屈从于现实的压力吗?你们以为,自个儿长大了,翅膀硬了,也有那个实力和长辈们叫板了,其实你们错了,姜还是老的辣,你们不行的。杰”
立维怔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明白的是,妈妈没有跟自己交实底。
虽然这个结果,是他梦寐已久的,可他高兴不起来,反倒生出一股子恨意。
从陈家出来,那口闷气一直在胸肺间肆虐,这会子蹿到喉咙口,剧烈的疼。他真没瞧出来,这些年,她一直在他面前装腔作势,装得太象了,装得多好啊,而他呢,晃荡在她的周围,竟然一点儿没看出来。这会子想起来,TM简直就是个笑话。
在她眼里,他就象一只跳梁小丑吧?
她一定,很得意吧。
他竟然,还给她讲小公猪和小母猪的故事,他告诉她:他爱她,情之深,爱之切。几乎连他自己都感动了,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若让外人知道了内幕,他钟立维三个字,就是全天下,最大最大的笑柄!
立维一抬手,狠狠地捋着自己脖子。
……山真高啊,一眼望不到顶,也看不到脚下,安安觉得自己,就象被架空了似的,有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可山势这样陡峭,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她的整个身体,贴在笔直的峭壁上,艰难的,一步一步往上攀爬,只要爬到山顶,就再也没人,能打扰到她,她咬着牙,爬啊爬……忽然间,她的脚脖子被人抓住了。
她大吃一惊,朝下一看,是立维,他瞪着她,血红的一双眼睛,看着她,他的手,死命地拖着她的脚……她挪不动半分,心里慌到失措,慌到不行,她抓起旁边一块石头,朝着他,没头没脑丢过去……他惨叫一声,终于消失了,而脚下,迷雾缭绕,深不见底……陈安尖叫了一声。
身上被冷汗浇透了,陈安揉着肿胀的双眼,看清了,还好,还在自己屋子里,还好刚才,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电脑屏重新亮了,她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界面上,一张张跳耸的笑脸,一条条刷新的贴子,她觉得有些刺眼。
门铃忽然响了,响得急促而尖利。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没有别的人,只有他。
可她,逃不了。
她走过去,开了门,立维沉着一张脸,黑幽幽的眸子瞪着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陈安身上的汗,又虚虚地冒了出来,可她只能故作镇静,如临大敌。
两人隔着门槛,站了一会儿。
然后陈安转身往里走,立维一步踏进来,脚向后一抬,嘭一下把大门踹上了,震得屋顶直颤,嗡嗡有回响似的。他跟她在身后,进了客厅。
她背对着他,没有转身,她说:“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她知道,他一定气得很,一定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他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就在今天上午,她在机场,接到小秋的牢***电话,小秋说,安安姐,你负责的深圳那个案子,让别的律师所接手了。她笑着问,是哪一个?小秋说,就是忆安啊……她当时就有些懵,小秋不满地嘟嚷着,你忘了,忆安开业那天,咱们所和他们所还搞了一次联谊呢,二猫私下里,好象和乔律很熟呢。她觉得眼前,冒出无数个小星星,她真的懵了,连小秋何时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拨了另一个电话,向方中平求证,二师兄没有瞒她,深圳昌盛的案子,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乔羽手里,乔羽很高兴地说,忆安终于开张了,哎,安安,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疯了,疯了一样驾车冲回市里,她得去问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而现在,立维终于找她算账了,那么她呢,她的账,又该算到谁的头上?
不但账没讨回来,她还把自己,牢牢禁锢了。
陈安握紧了手心,心里,难受得厉害。
她听得到身后的人,那重重的呼吸,和那呼吸里喷出的酒气,她心里一紧,有股子热直冲到头顶,她眼前模糊了。
她又问:“你想说什么?”
立维眉尖一挑,他想说什么?
他瞪着她后背,那美丽的背影,纤浓有度,往常只要一看到,他一颗,顿时软得化作了春泥,可这会儿,他眼前冒火,心里生出一拨儿又一拨儿的狠劲儿来——
陆然说:陈安不可能爱上你,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他可以当耳旁风,听到装作没听到,介意也装作不介意。
可陈安自己说: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
他介意得要命。
听听,多狠的话,多狠,竟然从她嘴里,就那么说出来了。
多狠的女人!
立维的目光,恨不能在她身上剜个洞,看看她热乎乎的胸腔里,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肺。
还是,对着别人的时候,尤其对着那个人的时候,她会哭会笑,她有七情六欲,只是,唯独面对他的时候,她彻底没心没肺了?
他觉得头有些发昏,沉重,他真真儿被她气到了,也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思维有些短路。
他说:“那些话,你是为了气陈叔,才那样说的吧?”
第二百六十章
他说:“那些话,你是为了气陈叔,才那样说的吧?”.
他看到她肩膀明显抖了一下,他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居然有些怕。言酯駡簟
“对不起。”他听到她这样说,他僵了一下,脸色阴得更沉了。
他趋前一步,两掌一翻就将她转过来,他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的:“你再说一遍。”
陈安却不看他,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可以把周围的空气冻住似的,她的目光有些失焦,低低地说:“是你告诉我的。”
立维冲她低吼:“我告诉你?我TM有病了,我告诉你这些!”
陈安说:“小的时候,你不爱喝茶,可是爸爸爱,爸爸嗜茶如命,而且从不接受别人的馈赠,只有你送的,他肯要,一个长辈接受晚辈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早就,心照不宣了吧,你们早就,达成某种共识了吧。立维,我不是傻子,我是律师,这么明显的线索,你们……你们瞒不了我。廓”
立维的额头,暴起青筋,他呵呵笑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是律师,这有凭有据的,我还能说什么!”他脸色冷冽阴沉,他的声音冰寒透顶,渗出绝望般的狼狈:“你为什么就不能骗骗我,嗯?你就不能,说一次谎?我会告你上法庭是怎么的!”
陈安几乎不敢看他,心里一阵抽痛。
他的手捏紧了她双肩,用力地握着:“陈安,你太可怕了,我TM疯了才会让你这样践踏。”
“我……对不起。”她仿佛只会说这一句了。
“别说。”他怒极攻心,嘴角一挑,带着微微的嘲弄:“知道这些又怎么样,你虽然是律师,可你也是个普通人,百密还有一疏的时候,被你的好妹妹乘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