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只发现了孙子陆显彰身上和陆家想象的东西,比如,陆显彰跟他这个爷爷一样喜欢研究古董。爷爷毫不吝啬地夸赞他的大孙——我们陆家的一颗好苗子啊!
而事实上,爷爷宠的大孙仿佛遗传了父亲的多情更多,学校里小女朋友一堆。
小小年纪滥情过后,闹了起来,也总有办法让爷爷认为是那些作风不正的女孩子带坏了他的大孙。
一切的一切,在陆家最鼎盛时期发生骤变,其中一个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其中一个没有人性的触怒。
家本应是他们的根,却成梦魇。
陆显彰房间里的大物件其实一样不少,但缺少了几张照片,相框里头的几张照片。床头柜上摆放的,办公桌上摆放的,书架空格里摆放的,不计其数。
大伯和侄女的合照,有新年合影的照片,有小学初中毕业合影的照片。
都没了。
“是你叫人撤了我房间里的照片?”陆显彰问进门的陆存遇。
陆存遇走向大哥,伸手缓慢地推着陆显彰的轮椅走向窗边,颠簸一下,轮椅直接被推到了露台上,这个时间天黑了,阴云密布的天气。陆存遇温声说:“那几个相框是我叫人撤的,但大哥你想多了,老房子重新装修完工日期也快,照片旧了,叫人拿走处理的新一点,也好再摆进新装的老房子里。”
陆显彰笑的阴测测地:“菲儿,真的是出国旅行?”
“难道会是提前移民?”陆存遇挑眉点了根烟,双手插在裤袋立在露台之上,嘴上叼着那根烟,抽了一口。
有几分钟的沉默。
陆显彰叹息,莞尔地叹息起来:“看来,是江曼告诉了你我送她礼物的事。呵呵,回去就告状了?”
陆存遇点头,声音醇厚迷人地在露台上回荡:“对,跟我告状了。她说她找了你,你跟她讲话,她避开了提起我的机会转移了话题。大哥,公司开在消防对面是个错误,灭火,你的公司时常经济危机,会不会是这个原因?但我从来不相信风水。”
陆显彰难以置信地回头,深刻的眉眼望着陆存遇漆黑的瞳仁。“不怕我真的对她做点什么?皮肤生得真白,引人犯罪。”
“当年冲动的我一无所有,如今自控和清醒的我有爱人,有财富,有女儿。”他低头看着轮椅上的男人:“有什么理由糟蹋这些?我不舍得。大哥也不是一无所有,该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除非大哥永远不想再要。我们都过了冲动的年纪,大哥你能说你没有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吗。嗯?”
“别拿这个威胁我!!”陆显彰顿时怒了,脸红脖子也红的双眼看着楼下黑夜里的草地。
身后立着的陆存遇沉默不言,静静地抽着烟。
陆显彰渐渐平复了情绪,他说:“走着瞧吧,看看这个女人能在你身边停留多久,我始终坚信,女人薄情!你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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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存遇离开父亲这里的时候,父亲出来送。
“爸,你回去吧。”陆存遇回头说。
老爷子叹气,外面没有其他人,老爷子对这个儿子说:“有什么话,兄弟两个好好的说。别再闹出什么事,为爸和你奶奶的身体考虑考虑,到了这个岁数,也经不起打击了。千错万错都是爸的错。不该对不起你妈妈,在外头生了你大哥。爸也对不起你妈。”
陆存遇不愿意跟父亲聊这些,父亲的过错导致了一切,妈妈昏迷多年不醒,他心里理应是恨的。
“永远谈不上手足情深,也不会干出吃人剥骨的事。老头子放心,不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说完上车,态度淡漠,启动了车方才发觉,多少年前自己曾经这样叫父亲是老头子。妈妈说,我儿子长大了,这是在跟老爸撒娇?他不承认,谁撒娇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
手机开机,发现了几个来电消息,来自江曼。
他打给了江曼,深沉视线注视着车前雨刷扫过的大片雨水。
江曼提前拿了雨伞下楼等他的车,卡宴行驶到公寓前面。
陆存遇的视线透过车窗,看到江曼举着雨伞在街边立足张望,雨水打乱视线,模糊一片,但他觉得身体温暖,起码城市的某一角落有一双温柔含水的眼睛望他等他。
车停下,江曼收起雨伞上车。
“你去哪里了?”她转头问,声音暖融融的,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陆存遇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发丝,淋上了点雨水。
两个人去吃饭,餐厅的靠窗位置上,边吃边看向雨水冲刷大片的玻璃窗子,外面雾气笼罩的城市显得朦胧又美。
江曼觉得气氛很对,就对他说了陆显彰的事。
“他是你大哥,血缘关系在那不变,他双腿残疾了一定会有不同于常人的报复心理。对于他的招惹,随机应变吧,我会对他避而远之。”江曼看到了他眼里的错杂深沉,伸手,用柔软的手指摸了摸他的手背,被他的手指抓住了手完全握住那一刻,江曼看到他眼里的神色变得如常一般。
对于他大哥他不多说,江曼又怕他不会罢休,提着心。
两个人坐在同一侧,江曼的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勺子,里面是汤,她不爱喝,但是他说这东西很营养,江曼低了低头,卷翘的眼睫眨动的有多频繁,就说明她对这汤有多犹豫。
张嘴,喝了一勺,不好喝,他喂还是不好喝。
不过,接着他送到她嘴边的每一勺她都喝了。
江曼偷偷地以手捂着心口,望着他的眉眼,听着他醇厚迷人的声,喝下他喂的一勺勺汤,心还会异常地跳动,还会脸红。她明白自己一开始的生活原本没有这么精彩,朝九晚五,真的就仅仅有朝九晚五,奋斗房子,奋斗一辆车。现在情感的道路上碰到了这个男人,晚了一些,但仍旧阻挡不了生活一时控制不住的喧嚣了起来,两个人在一起,一下呼吸一声呢喃仿佛都是精彩。
☆、姐姐没事叔叔会哄好她的
去参加舅舅儿子的婚礼之前,江曼考虑自己要不要买两套新的衣服?恍惚觉得,自打跟陆存遇在一起,好像都不怎么爱买衣服买鞋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交了个多穷多吝啬的男朋友。其实江曼只是觉得累,最近累心累脑的事情积了一堆,出一次差也很折腾人的有限体力。
一有时间,江曼也基本就陪在他身旁消磨掉了。
14号早上7点多,江曼在他的怀里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就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
陆存遇的睡眠很轻,身旁一有动静就准会醒了,他说这是二十岁左右落下的毛病,一直这样,无碍。江曼每次醒了不到5秒钟,就会有一条手臂条件反射的搂到她下不了床,把她的腰按在他的怀里,男人下腹位置抵着她的臀部,然后继续睡着。
今天早上他又这样,隐约地喉咙里“嗯”了一声,接着究竟说了什么江曼也听不清楚,他还没有彻底醒过来。
江曼也不敢动,怕吵醒他。
被子掉到了床下一半,江曼不敢伸手拽上来一点稔。
她看着天花板慢慢呼出一口气,怕喷鼻血,保险起见只好闭上眼睛,可是,刚才已经清晰的欣赏到了他匀称的身材,男士內裤也在地上,和她的里面贴身衣物扔在一起。
江曼稍微一动,就能脸红地感觉到他晨勃后的巨大顶着自己,又烫又硬。她的皮肤泛起了热意。
不一会儿江曼也被再一次袭来的困意打败,沉沉地睡了过去。
耐不过他的挑弄,昨晚又做过,江曼的体力有些透支。
这一觉睡到了9点,江曼醒过来就感觉后颈湿湿的,有些潮热,她稍微地一动,男人的大手沿着她光滑细腻的背脊一路向下,一直到她的腿内部位,她实实在在地感觉全身酥麻了一下。还有后颈那低沉磁性的声音:“累不累?”
“还好,”江曼喜欢躺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实。闭着眼睛磨蹭的吞吐了半天,只说出这两个字。
陆存遇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江曼闻着他身上未褪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实在忍不住往他身上又蹭了蹭,挨得更紧。
陆存遇起床连早餐都没吃一口,就换了一身正式西装离开了公寓。
江曼起床,揉着头发走出卧室,怔怔地看着桌上的早餐。
吃完早餐江曼就开始收拾自己,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开始化妆,淡淡地一个淡妆,选了一身衣服换上,又选了一双高跟鞋,头发简单吹了吹,还是平日上班那一副样子。但又跟上班那副样子不同,江曼记起,自己平时上班的一身打扮和去见陆存遇的一身打扮还是略有差别的。
打开手提工作,毕竟要辞职了,她把手上的一些小事情也收了收尾。
下午3点,陆存遇派车回来接她。
江曼上车以后问许就:“你们陆总呢?”
“哦,陆总还在忙,会议上还没下来。我们到了公司门口陆总估计也该忙完了。”许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曼。
江曼想了想,心里过意不去,陆存遇其实很忙抽不开身?
“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我看他经常工作到很晚。”讲曼跟许就聊到。
“也不是……”许就斟酌着应该怎么样说:“曼姐,我是不太了解陆总的事情。听金科金总提过几次,陆总在研究三个很大的收购案子,上海那边一个能人要过来陆总公司,说是能做陆总成功收购某公司的幕后推手。具体的金总没透露太多,不过这些大概都是陆总以前的安排和想法,看得出来,最近陆总其实有想搁下这些事的意思,有钱也不想赚,只是上海那边的能人已经辞职了,原因是陆总这边去年十一月份发出了诚意邀请,不好再出尔反尔,陆总干不出让人丢饭碗又不负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