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没印象了,不过,之前她可是盯着沈夜把她下了“猛料”的啤酒全喝了。
那些“猛料”,连陶赫瑄那种玩家子都撂倒了,何况是沈夜这种不玩的。
内忧外患,他如何抵挡?
何况,他们原本就是恋人。
沈夜,静的深邃。
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形容,竟被很多人看做如玉君子,连林钧婷都这么认为。
走进浴室,来到镜子前,上照照下照照:只有这样的脸蛋,这样的身材,才配得上沈夜,陶夭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麻鸭,失去陶家的庇护,拿什么跟她比?
左看看右看看:就是到了床上,沈夜也是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呢——都没留下半点痕迹,“事后”还帮她清理过,全身干净清爽得狠!
得意的笑过后,又有些不甘心,她居然醉得不省人事,忘了所有“细节”……
当然,林钧婷这是没瞧见当初被沈夜折腾了整晚的陶夭,什么“君子”,啊呸——他丫就一披着人皮的狼,黑心烂肚肠的土匪!
沈夜拎着档案袋出门,一眼就看见一半身子倚着隔壁房门,双手插裤兜里,撅起嘴把根烟夹在口鼻间的瞿让。
瞿让也看见沈夜,抽出一手拿下烟,反手别在耳上,等沈夜走过,随后跟上,进了电梯,才撇撇嘴:“门里春宵短,门外秋夜长,太监的差事,苦啊!”
沈夜清冷的目光扫过来,瞿让立刻调整表情,满脸堆笑的从上衣兜里摸出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条,双手递给沈夜:“您老过过目,要是没错,就把账结了,我这还等钱吃饭呢。”
那是一张写在购物小票背面的收据:
今收到扒衣服、清秽物二百块,洗衣服(包括内衣、内裤、袜子等)一百二十块,搬运、洗澡二百块,总计五百二十块,实收:五百整。
沈夜挑挑眉,虽然字写得有点潦草,不过搞得蛮正规,还没落下标注日期和签收人名。
瞿让察言观色,以为沈夜嫌贵了,忙解释:“你把她药得像头死猪,多亏人家大妈体格倍棒,不然一个人都处理不过来,还有呐,吐得那恶心,这是宾馆价,您要搁殡仪馆,洗把脸都得一千块——还得关系户!”
☆、第八章
沈夜也不跟他磨叽,用食指和中指夹了张卡送到他眼前:“用你身份证开的户,密码******。”
瞿让没接:“您老这跟我动真格的呢?”
沈夜把卡直接塞进瞿让先前揣“收据”的上衣兜里:“现金很麻烦。”不怎么在意的:“婚戒忘了买,有空的时候帮我买一对回来。”
瞿让哼哼唧唧:“您老干脆让我婚也替您结了算了。”
这嘴皮子,简直比老北方的棉裤腰还松呐……沈夜凉悠悠的瞥了瞿让一眼,以行业标准来衡量,这货委实活泼过头了——欠调教得狠!嗯,等他玩够了陶远锡的。
电梯门打开,沈夜先一步走进去:“那几个记者呢?”
瞿让跟上,与沈夜并肩:“摆平了。”
走出宾馆后,瞿让回头看看,老半天,吊儿郎当的笑了笑:“圈儿里谁不知道,陶赫瑄把林钧婷当祖宗一样供着,这要把她光溜溜的跟你‘鬼混’的照片送他眼前,还不气死他个绿毛王八,啧啧啧——等他气过了,我再稍微敲打敲打,他就得捧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来孝敬我这个爷,痛快啊!”
当着检察长的面,构思敲诈勒索,这货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听听人家检察长怎么说:“我要是陶赫瑄,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直接捏死你个小蚂蚱,一劳永逸。”
“嘀铃”,沈夜的手机来了条新短信。
翻出短信一看:陶赫瑄今晚回国。
沈夜眼底泻出一丝玩味,瞿让好奇的探头探脑:“啥好事,这乐呵?”
沈夜收好电话:“你那假象受害人今晚回来。”
瞿让摇头晃脑:“就算坐火箭也赶不上‘捉奸在床’了,白瞎一出好戏,不过回来也好,把他老婆盯紧点,省得老子被逮加夜班——还没双倍薪水领。”
沈夜懒得理他,脑子里高速运转着:因林钧婷横插一脚,打乱了他的原定计划,确凿证据被人这么轻而易举的挖出来,迟则生变,那就提前批捕陶远锡,后话——到了监狱再谈。
至于为他跳楼的陶夭,这会儿,他是真的给忘了。
下午两点,陶夭才恢复意识,对上一双又一双红肿的眼睛,唯独没有她最想看到的那人,艰涩的开口:“沈夜呢?”
呵呵,过去她常常搬出来搪塞他们的借口,如今被他们翻出来回复她:“夭夭,你也知道,他很忙。”
自嘲的笑笑,她只是任性了一回,可没傻到无可救药,豁出性命的豪赌,结果输得一塌糊涂,非但没有留住他,还落得个“不自爱”的名声。
或许林钧婷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她确实蠢——上一刻还豪言壮语要拉着情敌下地狱,下一刻就带着自己的骨肉跳了楼,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脑残嘛!
偷偷瞄了一眼鼻尖通红,眼睛比鼻尖更红的陶甯,陶夭感觉十分抱歉,想来姑姑这冰山美人的称号是栽在她身上了,看那表情,要不是碍着她伤后初醒,简直就要扑上来给她一顿狠抽。
“姑姑,我……”
看得出陶甯在隐忍,但到底没忍住:“你说你这孩子,小时候多懂事,怎么一遇上沈夜就变糊涂了,这回是你运气好,大人孩子都没事,你说要是有个万一……就算你不在意我们,可你爸呢,他就你这么一个指望,你忍心让他一把岁数白发人送黑发人?”
陶远磊心里有数,这个时候责难陶夭好像有点不厚道,可陶夭孝顺,只有一棒子打醒她,才会让她从牛角尖里退出来,所以他保持沉默。
诚如他们所料,陶夭果然说:“我听说过呢,人这一辈子,总要趁着年轻为爱疯狂一次,姑姑放心吧,我疯过了,以后就不会再疯了!”尽管裹着厚厚的纱布,可被碎玻璃扎坏的手贴上小腹,还是钻心的痛,苍白憔悴的脸却绽开灿烂笑容:“幸好小宝宝没事。”
看着陶夭的情绪,陶远磊松了口气,和陶甯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医院,直奔检察院。
见到沈夜,开门见山:“夭夭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结婚,所以下周的婚礼取消了吧。”
沈夜不甚在意的笑笑:“如果陶夭同意,我没意见。”
就是说不通了喽!陶远磊是个商人,习惯以商人的方式处理棘手问题:“沈副检开个条件,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夭夭?”
沈夜平静的:“陶董,你对我似乎有点误会,当初如果不是你家的夭夭给我下药,我和她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咱们暂且不说她的轻浮和心机在不在我的忍受范围内,就说眼前,不是拿个验孕单赖在我家不走,就是又吐血又跳楼的,你说,到底该谁放过谁呢?”
“谈判”失败了,不过沈夜承诺下班后会去医院探望陶夭,陶远磊这才起身告辞,临走前说:“夭夭心性很淡,除了喜欢贝壳外,也没见她对什么事上过心,她对你这么执着,肯定另有原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摒弃偏见,好好珍惜她,说句心里话,站在客观角度,我很欣赏你。”
贝壳?沈夜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办公桌上的贝壳摆件,脑子里蓦地跳出一个画面:穿着白色雪纺裙的女孩,齐眉的刘海,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提着一串贝壳风铃,踮着脚踩在木椅上,将手中风铃系在他客厅的窗棂上。
挂好风铃,伸手一拨,清脆的响,女孩转过头来看他,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略显羞涩的甜蜜笑容:“沈夜,你听到大海的歌声了么?十年前我差点死在海里……”
后来呢,他打断她的“絮絮叨叨”,把她赶出门去。
瞿让亲自恭送陶远磊,回头钻进沈夜办公室:“陶老奸商来干什么?”
“取消婚礼。”
“什么,你答应了,不打算要陶夭了?”
沈夜无所谓的:“有没有婚礼,她都是我的人了,取消了更好,省得浪费我时间。”
瞿让歪着脑袋,静静的看了沈夜一会儿,啧啧有声:“这种话,也只有我们禽兽不如的沈副检才说得出口啊!”
沈夜一记眼刀射过来,瞿刁民溜溜退散。
真是来取消婚礼的么?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把戏罢了。
不过,也确实该去看看陶夭,掩藏的真好,竟让他看走了眼——原来黏上他的不是只小绵羊,而是匹烈性胭脂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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