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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 (乐小米)


  他望着外公,说,她是云中雀,我怎么忍心让她做这笼中鸟!
  老陈忙拦住他,焦急地说,先生!我知道,这么多年来,袒护她已成了您的习惯!只是,现在的她,不是您闯了祸的妹妹!而是您不忠的妻子!老爷子若不是爱护少爷您,太太如此行径,就是程家的笼中鸟,她都这没资格!
  他说,先生!不忠的囚鸟总好过不忠的云雀!不忠的妾好过不忠的妻!
  老陈明白,有些话,老爷子是不方便说,那么,只能由他这个下人来说。
  老人说,我也倦了。云雀还是囚鸟,不过一个称谓罢了。
  离去前,老人望了一眼窗外,说,是要一个如此的她,还是要这锦绣程家,你自己决定吧。
  177灯未熄。
  这个世界,你想羞辱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那就占有他的女人。
  你想羞辱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那就是占有她,然后再将她热腾腾地送回到她男人的身边。
  这话是程天恩说的,他就端坐在程天佑的书房内,自言自语着,一副大仇得报无比满意的模样,感慨,大哥就是大哥!我还是嫩了点儿!
  他转头对汪四平说,四啊!我这要是发到微信朋友圈里,一定很多人点赞!
  汪四平依旧不忘纠正,说,四叔,二少爷。
  汪四平突然问,说,二少爷,你怎么……不喊“汪”?
  程天恩脸一黑,说,喊汪的是狗!程天佑端坐在那里,脸色越加难看。
  程天恩笑,哟!大哥!楼上的灯居然不熄!这年轻人啊,就喜欢玩这些新鲜刺激的!
  人心真的很奇怪,刚刚他明明在为程天佑“大仇得报”而开心,这一刻,却因为程天佑的严肃,便故意撩拨他,竟觉得也是一桩乐趣。
  程天佑脸色一凛,说,你该回去睡觉了!
  程天恩笑,大哥那么严肃干吗?你不是大仇已报了吗?我只不过说楼上的灯,我也没别的意思啊!哟!你看窗外那两只鸟儿睡得,多亲热……哎——这三楼的床下可曾铺地毯?新婚小夫妻,这一小别,何止胜新婚!别扰到咱这二楼……
  钱至在一旁,说,二少爷,您就少说两句吧!
  程天恩的脸色微变,说,你一个下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程天佑抬头,对汪四平说,让二少爷休息去吧!
  汪四平点点头,忙扶着轮椅离开。
  程天恩不甘心地回头,说,大哥怎么赶我走?这雨夜漫漫的,我好心怕大哥无聊。你要是烦,就把窗外那两只鸟儿一齐赶走好了……哟,宅子里还有夜猫了,叫春啊……178秘密。
  雨,一直未停。窗外,扑棱棱的,是树枝上飞来了的那两只鸟儿,许是躲雨;交颈而眠在他的书房窗下。
  夜,深了。
  三楼的灯,依旧亮着。
  他走到后院里。
  这里连着后山,总听闻平日里有野猪在后山出没,虽然依着树木的长势有围栏在,但到了深夜,鲜有人至。
  抬头,却见钱伯,他坐在那里,并不躲避牛毛般的细雨,如同一颗日渐枯萎的老树,追忆着曾经短暂的华年盛世的回忆。
  程天佑微微一怔。
  钱伯说,她睡了。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灯。
  钱伯突然又笑了,说,这是她最后一次睡着,我却没有为她送上一束花。
  他先是被第一句吓到,以为是要对她不利;后一句话却让他明白了,原来钱伯说的不是她。
  钱伯回头,拍拍身边石凳,说,来!
  他迟疑着,坐了过去。
  钱伯望着他,说,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啊……咱爷俩,不再说心里话了……
  程天佑看着这个老人,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话,但自己心里的某种柔软还是被触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来自于童年旧忆的特殊情愫——
  曾经,钱伯对他来说,意味太多;他的心事,他的秘密——三岁时对黑夜的恐惧,五岁时为死去的小狗哭泣,六岁时放野火烧掉的后山……十七岁时最初爱上的女孩……
  钱伯说,我啊!看着你长大!一直都觉得啊!你是个孩子!你三岁时,我觉得你是孩子!等你三十了!我依然……觉得你是孩子!大人啊,总不把孩子的事儿啊当真!尤其是什么情啊,爱啊的,觉得那就是孩子过家家……
  钱伯转头,看着他,说,大少爷,今天啊,你就当我这个老人喝醉了。说了什么话,错的,对的,你都别往心里去。
  钱伯说,大少爷,您一直推托眼睛不好,是为了躲避同沈家的联姻对吗?
  他没回答。
  钱伯说,为了她?
  他沉默。
  钱伯说,难道您不知道这样会导致你失去继承权吗?你会失去所有!失去一切!他依然沉默。
  他说,我不是故意隐瞒你。
  钱伯叹气,你顾忌我也是对的啊。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孩子,所以,太多事情啊,都是按着老爷子的心思去做,虽然,想的是,为了你好。可是,如果真的是为了你,我就该像钱至那样,所有的准绳,都是一切为你。
  程天佑说,我知道您在我和祖父之间的那些斡旋,也知道您在我们祖孙两股力量间的为难;而且,您在三亚与巴黎为我和她也没少担当。
  钱伯笑,是宽慰。
  他说,我会继续保密的。不过……说到这里,钱伯顿了一下,说,有件事情啊,我想有必要跟大少爷解释一下。我这次去巴黎,并不是去奉命去找三少爷,而是为了一点儿自己的私事。
  程天佑愣了愣。
  钱伯望着身边石凳旁的那棵笔直的水杉,语调平静而寂寥,说,我年少的时候,爱过一个人;几日前,惊闻她客死他乡……如今,我把她带回来了。
  他说,你也为我在程家守住这个秘密吧。
  程天佑看着他。
  钱伯突然很漫不经心地说,噢!刚听龚言说,三少爷他在老爷子那里吃过茶后,就离开这里了,没留宿。也不知是不是老爷子给安排了什么重要的事儿……
  程天佑愣住了。
  179画地为牢。
  他……没留宿?!莫不是……他发现了!
  如此说来,自己真是害了她。
  她的心是一座孤傲的城,他是叛乱的藩王,祸乱了她的心;她横下心迎他利刃屠城,他却临阵竖了降旗。
  ——我还回得去吗?
  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最后木然一笑的不是问,是愤怒——
  你无礼!轻薄!孟浪!你来则来!去便去!过后呢?你报复了!你成功了!我再无颜面对他?!你怎么不直接一刀杀了我!
  他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
  其实,今天。
  他最终从她的身上仓皇撤离,长手一挥,白色的蚕丝被如同浮云落定,遮住了她雪般身体。
  他转头,走进浴室。
  不去看,那些生生诱惑,毒药般致命。
  她愕然,如雾遮般的双眼望着他,青丝凌乱,红唇欲染;但他看得懂,她眼神之中,那微弱的庆幸,仿佛松了一口气。
  她依旧还是十六岁的那个她,带着倔强,很少求饶;即使今天,她依旧倔强地承受着,甚至试图“反扑”,掩饰恐惧。
  印象之中,这些年来,她在他面前唯一的求饶,便是为了凉生。
  他何其幸运,得到了她全部的爱。
  因为爱,她才会吵架之后,赌气回国;因为爱,她才会失去理智,妄图一场乱性,惩罚他。
  他终究是他们爱情的棋子!她和他的博弈,输的却永远是他。
  他憎恨自己是棋子!所以才会在今天突然地爆发。而且,他也早已知道,凉生今天会归国。心中郁结,才会骑马发泄;那匹马原是赛马,他十八岁成人时,父亲赠他的生日礼,最终眼疾而盲。
  浴室之中,冷水之下。
  他渐渐冷静。
  他曾经拥有过她,她的美好,她的身体,她的喘息……所有一切,足以令他对她的渴望一触即发;只是,最终,再多的憎恨,再多的渴望,还是生生克制住。
  他苦笑了一下,难不成真的要成神了?
  他曾经嘲笑凉生,嘲笑他的谨慎,在他看来那是懦弱的别称。
  他也曾狂妄——如果我是他!如果我爱你!就是天王老子拉着你的手!我也会带着你离开!
  可今天,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了他。
  他和凉生一般无二!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顾伦理!不顾天谴!不管她是谁的妻子!他也要得到她!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最终,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她最终是程太太!是他的程太太!
  这自以为是的雄心万丈,却最终瓦解——他可以不顾伦理,不顾天谴!她呢?她终究是一个女子。
  她终究要活在这茫茫红尘,他怎么忍心去毁了她的名声,让她去背负污点,此后一生,任人指点?!
  若爱是羁绊,那么,她就是他在这世界上的,画地为牢。
  凉生,我嘲笑你,却最终,成了你。
  180兄弟。
  车子缓缓地从水烟楼下,行驶出这座古老的程宅,这夏夜,雨不住地下,竟让人觉得凉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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