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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有鬼呢 (杀我三万里)


  “干什么都不简单啊。”我叹息,打消开药膳坊的念头。
  廖泽说:“先把咖啡厅弄起来再想别的。”
  “也对。”我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得一样一样脚踏实地的干。
  回到家后,张越爷爷给任酮来了电话,改明天去见张越的时间。原本定的是明天早上九点去见张越,这回时间改成下午两点。
  他没说为什么改时间,但估计和李家那边有关系,很可能李家那边阻止张越被探视。
  “上午我们去查资料?”我问任酮。
  “不用。”任酮摇头,“张越过去那些经历,对案子没有任何帮助,我们不需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廖泽赞同任酮的话,将右腿撩到左腿上,翘起二郎腿,摇晃着脚,“我们先休息,一切等见到张越再说。”
  半夜下起大雨,电闪雷鸣。
  雷轰隆轰隆的,像是有军队在云彩上练兵打仗似的,声音沉重而又响亮。
  我被雷声给惊醒了,心脏砰砰砰乱跳,一直安稳不下来。
  以前我不怕打雷,觉得打雷就是个自然现象。可今儿我有点儿奇怪,我的心脏很奇怪,被雷声惊的一劲儿跳,特别慌,有种天上这些雷是来劈我的错觉。
  任酮被我翻身的声音吵醒,沙哑着嗓子含含糊糊的问我:“怕打雷?”
  我摇摇头,“不怕。”紧接着,我又点点头,朝任酮身上使劲贴紧,“今天有点儿怕。可能是因为今天雷声太大了,把我惊醒了,所以有点儿怕。”
  “把腿伸进来。”任酮抬起右腿,让我将两条腿伸进他两腿之间。等我伸好了,他放下右腿,将我两条腿夹住。
  这个姿势,让我有种全身每一处都被他包裹住的感觉,非常安全,非常温暖。
  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晨,才停了下来。雨停了,雪却落了下来,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被风卷着,遍地狂扫,像是从天而降的蝗虫军队,在人间横征暴敛。
  我们几个窝在三楼客厅,享受着屋内的温热,感慨窗外天气的恶劣。
  廖泽惬意的喝了口咖啡,舒服的叹口气,“这天气,真够怪的。大冬天的下雷阵雨,下完雨就下大雪。雨水在街上冻成冰,车子根本没法走,准得打滑。今儿交警和医生们可有的忙活了。”
  “一会儿你们开车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儿。”路峰叮嘱我们。
  廖泽拍拍膝盖,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我就算在冰上开个蹦蹦车,也不会出事儿。我以前外号叫什么,你们知道么?车神,车中之神。”
  “吹吧。”我用眼角余光斜瞅着他,完全不信他的话。
  廖泽“嘿”了一声,“一会儿出去,我给你表演几招,你就明白了。”
  “别,我想活到一百岁。”我阻止廖泽。
  任酮将手放到我后脖子上,安抚性的轻轻抚摸着。他这动作有点儿像是给猫顺毛,但是很舒服,我很喜欢。
  我们出门的时候,雪已经不下了。
  脚下一步一打滑,就像是走在滑冰场上似的,即使我穿着防滑的鞋子,也没多大用处。相对比我的打滑,任酮和廖泽就稳定多了。
  任酮走的很稳,但膝盖抬的高度比平时低,在冰上如履平地。
  廖泽走的也很稳。他和任酮用的办法不一样,他是大撇外八字,和卓别林似的,一歪一歪的朝前走,脚下也不打滑。
  我想学学他们两个,但是学了皮肤,学不了精髓,根本掌控不了中心。外撇着八字小抬着膝盖,我弓着腰小心翼翼朝前迈步,终于来到了车边。
  意外在车边发生。
  我右脚打滑,左脚外八字的厉害没有办法即刻调整,中心丢失,重重倒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任酮过来将我抱起来,拍干净我后面粘着的雪,将我送进了车后座。
  廖泽幸灾乐祸的笑着,说我刚才摔倒的模样,太像四脚朝天的乌龟了。他还着重点出,我之所以像翻盖乌龟,是因为我的四个小短腿儿。
  他将我的两个胳膊,也分到了腿那一片儿。
  我和廖泽争呛了一路,一直到车停下,我们才勉强停止了争呛。我有点儿生气,因为他一直说我像短腿儿乌龟。
  他呲牙咧嘴,美了一路,直到下车,才闭上了嘴巴。
  
  第338章 耻恨四
  
  见到张越的第一眼,我脑子里面冒出一个词儿,雍容华贵。
  之前从照片上看,我只觉得他比一般人长的贵气,像是长在山顶上的金边针叶的松树,和山间那些树有着本质的不同。
  他这种气质,就算披着麻袋挤一堆乞丐里头,鸟窝头乱遮着脸,也能被人一眼揪出来。
  即使他在牢房里,被看管了起来,身上那股子贵气也没有寒酸下来。
  他仿佛天生就该住在宝石铸就的房子里面,吃着这世上最精致的食物,穿着这世上最精美的衣服,所有人都理所应该的仰望着他,伺候着他。
  张越不霸气,他身上的贵气很温和,但有距离感,和袁月有些类似。可惜袁月回了岛城,要不然完全可以凑一起对比一下。
  我木呆呆的看了张越几秒钟,有种奇妙而诡异的感觉,总觉的下一刻他身后的场景就会被撩走,换上富丽堂皇的大厅。
  “发什么呆呢?”廖泽拍了下我脸颊。
  我回过神儿,轻轻摇了摇脑袋。
  “花痴。”廖泽以为我是被张越的美貌给迷住了,扔了个花痴的帽子到我脑袋上。
  我悄声解释,“不是他长的好,是他气质太好了。像那什么,反正很贵气。”
  廖泽似笑非笑的斜扫了我一眼,别脸看向张越。
  任酮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警告我别瞎胡闹。
  我抿紧嘴巴,谨慎盯着张越,听着任酮和张越的谈话。
  张越很配合任酮,无论任酮问什么,他都详细回答。他神态平静,眼神超然,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似的。
  说到有些地方的时候,他甚至会微笑一下,像是在叙述着别人的生平故事,而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
  张越的诉说声,伴随着张越奶奶啜泣的声音,令人心酸。
  张越奶奶细细的啜泣着,眼睛一直胶着在张越身上,目光绝望而痛苦。她是一位很有修养的女士,平时谨守的礼仪执铐了她的行动,让她不会像普通老人家那样扑上去,大声嚎哭,通过眼泪发泄内心的痛苦。
  她紧紧揪着一块手绢,那手绢被她的眼泪润湿,被她的手揪扯的不成样子,像是她那被痛苦和绝望扯碎的心脏。
  我很想上去安慰一下张越奶奶,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们需要张越奶奶这种表现,我们需要从其中观察张越是怎么对待张越奶奶的,是否有不舍,亦或者有别的隐匿的情感。
  张越看了奶奶很多次,眼神是平和带着些许安抚意味的。他没有流露出不忍心的情绪,也没有因此而流下眼泪,他始终平静。
  谈话结束,张越站起来,对着爷爷和奶奶各鞠一躬,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他匆匆转身,随同警员,进了关押室。
  张越奶奶再也克制不住痛苦,朝着张越的背影伸出双手,哭喊了一声张越的名字。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张越奶奶晕了过去,我们与张越爷爷一起,将张越奶奶送进了医院。
  “张越不像是在撒谎。”从见到张越到探视结束,我一直在观察张越,试图发现他是不是在撒谎。但他的目光很坦然,瞳仁不会因为不安而晃动,不会因为说谎话而本能的朝左右两边撇闪。他的一切外在表现,都表明,他是在说真话。
  “他没有撒谎。”任酮动了动嘴角,很肯定的发言。
  廖泽将胳膊搭到墙壁凸棱上,弯着腰,用脚尖踢着灰不溜秋的雪块儿,“这事儿可难办了。如果他撒谎了,我们可以从他撒谎的那一点去查。可他没撒谎,那我们怎么查?总不能跑到过去去查吧?”
  任酮瞳仁一闪,仿佛被点醒了什么似的,缓缓点了点头。
  廖泽皱眉,停下踢雪的动作,“你的意思是?”
  说了个半截话,廖泽看向我,眉毛一挑,腾然拍起了巴掌,“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从根源查起,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我后退一步,“你们想让我回到过去?”
  “为了五十万。”廖泽看穿我爱财的本质,将钱这个大诱惑抛到我面前。
  “我自己?”我不怕回到过去,我还挺想试试的。我怕的是,就让我一个人回去。
  任酮整理着我的帽子,将我帽子上的雪花扫掉,“我和你一起。”
  “我护法,在这边给你们看着时间。”廖泽看了看手表,并把手表朝我眼前晃了晃,“时间一到,就拉你们回来。”
  紧接着,他说:“这件事情得需要张越配合。得要他几根头发一碗血,还得从那三具尸体上弄点儿血和头发。”
  “李家小孙子是个光头。”我提醒廖泽。
  廖泽黄兮兮的笑了,猥亵的朝我挑眉毛,“上面光,下面可不光。”
  我白了他一眼,挺胸收腹,迈开正直的脚步,将黄色的廖泽甩到身后,不和他这样一脑子黄水儿的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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