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不过转瞬,却不料身后的人,也赶着时间追上来,将她团团围在正中间。
叶纯眉目凌然肃穆起来,两手掌平开相错竖在胸前,内心却苦逼得一塌糊涂。她打小跟着甘家爹爹练的祖传甘式擒拿,一击毙命甘爹也不敢教她,改了缓和的招式。小孩子心智未成熟没轻重观念,教了只会惹事儿。
擒拿是近身的霸主,一对一尚且能够笑傲江湖,一对三可说仍有余力,一对五叶纯没机会挑战。
特么,这一下上来十多个打自由流氓拳的大汉,她是脑残才会觉得,自己一个姑娘能够single player无伤通关!
眼瞅着派出所大门远在五百米外......
叶纯正对派出所方向,气沉丹田马步微蹲,破釜沉舟地喊出了,上半辈子都未曾收录在她词典里的词,嗓音凄厉里,带着浓浓的哭笑不得的味道:“救命啊!杀人啦!”
“真特么丢人啊!”她心想。
叶纯喊完,乘对方意外怔忡之间,猛地矮身一脚扫倒面前挡着的三人,麻利地垫步跃上正前方那人,一路踩过大腿肚子脸,顺利狂奔出五六十米远,边跑边高呼:“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待再被后面人追上包围,黄板牙一声令下:“打!”,叶纯立马没了再开口求救的机会,满眼的拳头乱挥脚乱踹,她不得不专注于眼前不吃亏。
只见叶纯气势徒转神情专注,下手快准狠,脚下腾挪巧妙避开,或躲或攻,时机抓得极好,并且以保护头部为第一原则,不停矮身躲避。
她粘、连、绵、随,缠于敌手,随后变招拧、剪、拖反扣身前,配合大力出脚踹之前扑,挑准时机,往前一点点缩短与警察局的距离,得空继续大呼救命。
人数太多,叶纯额上已见了汗,背后挨了好几拳,小腿被踹得钝钝的疼,她借着地上的影子躲过大半攻击,靠将人丢出去的空隙不住往外逃。
“救命啊!”她喊破了嗓子,喉头隐隐有几分血腥味,她咳着,神情紧绷丝毫不敢懈怠,侧身躲过一脚,伸手拽着那人小腿,抬脚踩在他大腿根上向下使力,成功将人踩成了标准的一字马。
那人大腿贴在被太阳烘烤的微烫的柏油马路上,配合肌肉撕裂韧带拉伤的疼痛,“嗷”一嗓子叫出了杀猪的气势。
百米外停着的两辆警车,瞬间争先鸣起了汽笛,众人皆是一怔。
黄板牙见势眼珠一转,抬腿踹了一字马一脚,一字马疼得眼泪模糊间茫然抬头,黄板牙给他使了个眼色后,突然扑到叶纯身后,一手卡着她的腰一手抱住她。
叶纯快速抓住他,扣在腰上的那只手的手腕向上抬,同时一脚上抬转身进肩,拉住他胳膊躬身将其摔了出去。
只不过叶纯手臂肌肉突突地抽着筋,这一摔劲道不足,黄板牙坚强地从地板上嗞溜爬起来。
他徒然阴笑,伸手比了个奇怪的手势后,果断招呼人呼啦啦转身散了个干净。
警察终于听到响动跑了出来,叶纯趁机大喊救命,眼瞅着除了“一字马”还保持着标准姿势,哭得昏天黑地,其他人全部转过了拐角,一个人影不剩。
实习小警察举着电棒第一个奔过来,诧异地上下打量,叶纯模样狼狈头发凌乱,牛仔裤腿上全是灰土鞋印,半弓着腰喘粗气,他“咦”了一声道:“怎么又是你?”
叶纯满嘴的血味儿,冲着他咧嘴自嘲地笑了笑,登时卸了力,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此时,剩下两个警察也跟了上来,还不待开口询问,那地上的“一字马”突然间干嚎出了冬瓜的台词:“没人权啊!杀人啦!青天白日偷盗良家妇男啊啊啊啊啊啊!”
警察:“......”
“?!!!”叶纯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瞪眼,“你再说一遍?”
一字马保持姿势不变,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得畅快,嗷着破锣嗓子吼出了满腹辛酸:“就是你偷我钱包!我发现了你就动手打我!呜呜呜呜呜呜!你个三只手!你个女流氓!!!”
女——流——氓——这三个字犹如实体般从天而降,噼哩吧啦接连砸中叶纯脑门,砸得她三观尽碎,站立不稳地晃了两晃,眯着眼睛青了脸,不由自主就抬起了一只脚——
实习警察见状连忙将叶纯拦腰抱住,往后拖出两步远,直嚷嚷:“诶哟你怎么又打架!你说你个女人怎么老打架!”
一字马演技爆发,陪合着小警察,哭腔一声一声拔高:“打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俩警察满脑门黑线条,伸手扶他,谁料一字马甩开民警的手,手掌拍着地板哭得惊天动地,形象转眼跟冬瓜重合。
俩警察瞬间摆出,继续观看尔等屁民演戏的表情。
“他大爷地你给我闭嘴!”叶纯无力地在实习警察怀里挣扎,无奈小警察看似羸弱,两条胳膊跟钢筋似的,“话给我说清楚,诬赖我揍不死你!”
“揍我也要说!”一字马喘着粗气指控她:“就在你外衣口袋里!我的皮夹可是男士的!不信你让警察同志搜身啊!”
叶纯正想硬气地说搜!谁料随着小警察松开的手臂,她明显感觉到了左侧风衣角在往下坠,她心里“咯噔”一下,回忆最后黄板牙的动作,登时醒悟。
实习警察也发现了异状,攥眉伸手摸进她微有鼓起的口袋里,然后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她,眼中流转浓浓的失望,两指间夹着一个黑色男士钱夹。
叶纯反倒不惊讶了,她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伸手挽头发。
旁观的警察上前,用例行公事的口吻对她道:“这位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叶纯点头,临走前扭头诡异地冲一字马笑了,友好地笑出了白莲圣母的温柔,几缕鬓发滑落在耳旁,更添婉转,她探手轻缓了语气道:“我拉你起来吧。”
一字马眼角还挂着泪,闻言茫然抬头,迷失在了她的笑颜里,伸手给她,叶纯猛一使力将他向上迅速提起,一刹那间,一字马嗷一声又哭了出来,他抽回手按着自己的大腿根:“我我我我!我的腿又抽筋了呜呜呜呜呜!”
警察:“......”
实习警察惊悚地把目光投向她,叶纯松手,无辜地摊手耸肩,一字马身体失去了向上牵引的力道,瞬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两条腿再一次摆出一字马的造型:“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
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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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一下案发经过吧。”她对面的实习警察,端着一张貌似肃穆的娃娃脸,敲了敲桌子。
叶纯伸手揉额角,默默腹诽真是似曾相识的好场景,一天之内二进宫,真特么刷新她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了。
冬瓜被关了,一字马抬去治伤了,叶纯在安安静静的审讯室里淡然地道:“我没碰过那钱包,不信你去验指纹,我说了是群殴,不信你们去外面马路上收集脚印。哦对还有我牛仔裤也是证据,你说不可能一字马一个人,就能同时踹出来41424344几种号码的鞋底吧。”
旁观的警察噗一声喷了茶。
“真的,”叶纯瞄了他一眼,转而视线投回实习警察身上,“这明摆着是团体作案栽赃嫁祸。”
实习警察笔尖悬在纸上,也瞄向陪审警察,警察抹着嘴,抖了抖衣服上的水,道:“你看我干嘛,自己学着判断,我先出去擦擦衣服。”
待警察转身走了,实习警察才默默扭头,好声好气地道:“说话要讲证据的。”
“那领头自己交代了,而且我之前也说,在火车站是两个人来偷的我,跑了的那个就是那个领头的。你想,他们连台词都一样,上来就没人|权没天理,”叶纯顺手抢下实习警察手上的笔,埋头给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在“天理人|权”四个字上画了个框,旁边打了个感叹号,“而且穿衣品位发型风格都一样,还全是跟钱包过不去,打架都是一个套路......”
实习警察认真地听她分析,眼珠随着她手上的笔尖走,只见她絮絮叨叨一会儿功夫,就写满了一张纸,各种观点之间,或标有单箭头或添上双箭头,最后她“啪”一声把笔拍在桌面上,抬头道:“明白了?!”
实习警察懵懂地点点头,他把面前那张纸转过来正对自己,仔仔细细又回味了一遍,想了想问:“可你还是没说他陷害你的目的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纯抱着双臂靠回椅背上。
“为了以同样的名义让我们也收押你?”实习警察抬头不解,眼神纯洁,“还是以又被你打残了一个同伙的代价?一工伤伤俩,他们组织不缺人手啊?这与我在警校学习到的逻辑不符合。”
“也许.....”叶纯抿唇,“这只是他们的B计划,A计划只是想揍我一顿,结果没揍成,就来了个将计就计?反正一字马已经受伤跑不成了,这个方法正好可以把他身上的嫌疑,瞬间转移到我身上。虽然思路有些牵强,可是以他们的逻辑,能想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小警察以一种安慰精神病人的眼神,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谁料叶纯面瘫着一张脸与他对视,小警察静默半晌起身道:“我先去看一下证物,嗯,还有验指纹收集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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