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我已经扔掉了,现在可以把阿甜还给我了?”
他阴着一张脸朝这边走了两步,红头发颤了一下,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用力重了几分:“不、不准过来!”
我被他掐得呼吸困难,整张脸都涨红了,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
“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下手掐死她!”
大哥你已经快要把我掐死了,你没看到我已经吐出舌头在翻白眼了吗?
那种大脑快要爆裂开来的濒死窒息感让我浑身都开始抽搐了,再过几分钟我大概就要驾鹤西去了。
意识逐渐模糊,眼睛快要看不清楚东西了,视觉所触及之处都像是被纱帐盖上了似的,只不过……怎有一小片的紫色在缓缓地朝解七身后移动?
是那个紫头发的杀马特吗?他准备偷袭尔康吗?在尔康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我身上的时候?
好卑鄙!
我想要提醒解七,提醒他有危险,但是我现在根本就说不出来话,一个字都难。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可是我不想死啊。
“砰——”
“啪啪——”
“咚——”
“啊——”
“沙沙沙沙——”
有拳头砸在肉上发出的闷响声,有重物砸在树杆上使树晃动而带出来的叶子摇曳声。
……打起来了吗?那个紫头发的杀马特是不是偷袭成功了?
被扔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头很乱,一切都好像打上了马赛克似的不了然,不透彻。
我趴在地上好一阵猛咳,似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从嗓子眼里咳出来,似要把自己的眼珠子都从眼眶中咳得飞出去。
“阿甜,没事了,他们全部都被我……打倒了。”
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两条健壮的臂膀像是城堡似得搭建起来,将我整个人环抱在其中。
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住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用害怕了。”解七笨拙地拍着我的脊背,像是哄着婴儿让他不哭不哭一遍一遍地重复说。
他抱着我的姿势有些僵硬,不知道这是不是解七第一次抱人,或者是第一次抱住一个和他性别不一样的雌性生物,但这个怀抱却让我觉得很安心,很宁神。
我蹭了蹭解七的胸口,抱住他的腰:“我不害怕了。”
“嗯,那就好。”他磕在我发顶的下巴动了动,接着有腥稠黏腻的东西掉在我的脖颈里,热乎乎的,还有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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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只烧卖
第十九只烧卖
——>>他脸部肌肉一动,又有新鲜的血液从里流出来,源源不断,擦拭不净。
我浑身一凛,将解七推开:“你受伤了?”
解七的左脸颊上被划出了一道很长很长的口子,从他的额头直直地裂开到下巴,殷红的血液一颗一颗地从翻开的肉里涌出来,像是血红的珍珠一般扎得人眼睛疼。
他的伤口又深又长,触目惊心,狰狞的像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那般正在攀爬。
我向解七的脸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但是又不敢去触碰他,怕是一碰他就疼得惊天动地。
解七对着我笑了笑,被鲜红浸染的左眼几乎都睁不开了,语气却云淡风轻地好像在跟我讨论午饭要不要吃番茄炒蛋:“没关系的,一点小伤。”
“小……伤?”
他牵扯了下嘴角:“男人的身上要有点疤痕才算的上是有魅力,何况还是这么霸气的一道口子,我这可是赚了一大笔!走在大街上怕是回头率都增加好几倍呢。”
解七这算是想要安慰我么?让我不要去在意他脸上的伤?可是……可是……
他毁容了啊!
解七脸上的这道疤痕是我造成的,他是因为救我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愧疚感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拨开了我心头的土壤种了进去,接着生根、发芽。
男人虽不比女人更加看中脸,但是变成如此的话……不介意也难吧。
“对不起……”我盯着解七的脸,喃喃地开了口,声音却细弱蚊鸣。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踌躇直接跑掉的话,解七一个人就会打倒所有的坏人了吧,然后再来找我,那样就不会发生我被坏人抓住逼他就范的事情了……
……啊……都是我的错……
我自责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我知道你受惊了,是我没保护好你,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阿甜,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碰到这种事情了。”
……我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你啊……
舌尖上滚动了几遍的话依然还是说不出来。
解七为了我才会受伤,现在还在为了没有保护好我而把责任统统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我大概……大概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人了吧……
“……我……我帮你擦脸……”
不知不觉眼泪竟流了一脸都是,我抽噎着抬起头,拿出自己的手巾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他的伤口。
口子旁边的血已经凝固结成一块块小小的血痂了,需要用点力气才能擦拭掉,我手下微微一动,解七就疼得‘嘶嘶嘶’地抽气。
他脸部肌肉一动,又有新鲜的血液从里流出来,源源不断,擦拭不净。
解七这伤伤得连包扎都没有办法,别要是发炎了,这个世界肯定没有抗生素,他万一……他万一要是……
我摇了摇头,把脑袋中的想法扔出去。
不会有那种可能的,解七的身体这么壮实,一看就不像是会被小毛小病打倒的。不过还是尽快到下一个村落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吧,内用外敷辅助一下恢复起来可就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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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只烧卖
第二十只烧卖
——>>本来就长得磕碜,现在看都不能看了!肯定没姑娘肯嫁给你了!
天黑了亮,亮了黑,我们终于是从这山湾湾里走出去了,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这一走居然走到魔都上海了。
我对此不怎么惊讶,毕竟我就是个穿越过来的,说不定这个世界里也有什么异次元空间正巧被我和解七走入了呢?
解七不惊讶是我没想到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没上过地理课。
魔都比起广州来要繁华得多,港口都是来来往往运货的商人,站岗的捕快手里还拿着看起来很高大上的警棍,街上步行的人们穿着也很华丽光鲜,叫卖的小贩比广州的要更大声更卖力。
临海城市海鲜比较多,虾鱼鳖都是用箩筐一箩一箩装着叫卖的,解七看着鱼虾哈喇子流了一领巾。
……原来他的黄领巾是当口水兜用的……
我逮住一个行人问了问魔都最好的大夫,然后拽着脑袋不肯转回来的解七往对方告诉我的地点走:“你有点自觉好不好?脸上这么大的一道伤口,没用过任何药,这疤要是去不掉,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看你怎么办!”
他一点都不着急的态度可把我气坏了,到底伤是伤在他身上还是伤在我身上了?真是皇帝不急太……我呸!
“没关系的阿甜,都已经愈合了。”
我就讨厌他无所谓,我就讨厌他觉得没关系,因为我觉得有关系啊!他干什么一直这么淡然以为自己是圣母玛丽亚吗?!还是解七看破红尘了?准备出家当和尚去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说显得特别大方特别大丈夫?我就不会觉得难过了?”我甩开自己握住他的手,扬起脖子直视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师父真跟我客气!连自己毁容了也认为不要紧!”
我知道在大街上跟解七闹别扭不合适,但我实在是憋不住,一路上他都在安慰我,他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呢?他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每次看到解七脸上的那道疤我就心口一阵一阵地泛酸!
我气呼呼地往前走,故意走得慢了些,想他是会追上来的,但是我都走到十字路口的拐弯处了,身后的男人依旧不见人影,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解七居然一脸迷茫地待在路中间!
我越发地生气了,满腔的闷气没地方撒!我快爆炸了!
握紧了拳头,我把水泥墙当作沙包泄愤一般地捶,却在指关节的骨头打到墙壁之前被天外飞仙的另一只大手包住了。
我用力挣了挣,没挣脱,于是对着解七摆出一张臭脸,他倒是没介意,还眨巴着眼睛跟我卖萌:“别生气了阿甜,我现在就去看大夫,我把它当一回事,好不好?”
长得威武雄壮的男人卖萌其实挺恶心的,但是解七就不一样,看他做这表情,我心里的气莫名地消了一大半:“那我们现在就去看大夫。”
“嗯,都听你的。”他点头如捣蒜。
和好了我也不打算自虐捶墙了,可是解七还把我的拳头牢牢地握在他的大掌里,我挥动另外一只手给了他腰一下:“还不放开!”
“不放了,你牵着我走,我是路痴,认不得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