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喊,你就是不答应?”
“什么,你喊过我了吗?”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定,却又一脸茫然的摇了头。
“喊你你还走,什么意思嘛!”
二姐方利秀似乎还不肯原谅他,尤其她那文静的脸上,那目光审视他,又像很生气地在盯着一个顽皮的逃学生。
方利民难免有些奇怪了,一向稳重的二姐,居然还会因为这种算不上事情的问题,自己生气得甚至连眉头也拧上了。
但并不等到他回答,那姐姐又问他;“为什么是在这看见你,民子,你说啊?”
“好像不明白,什么意思啊,二姐?”
“家里怎么样,最近这些天,不会还有了什么事情吧?”
他摇头,“当然没事。不会是你自个想,家里有什么事情了?”
“我想,你这什么意思?龋靠杉热幻挥惺拢??裁从纸形衣砩细匣乩矗?褡樱?闶遣皇怯惺裁丛诼魑遥俊?p> 又是在生气,至少说话语气就这样。大街上不至于课堂,不会真的也当自己学生了吧。于是,本来烦躁的方利民心情也更加地不爽。
“我有什么需要瞒你的吗,二姐,只是听你说话那意思,就好像在希望家里有事情嘛。”
这一次,那二姐方利秀真的生气了,她不但提高了嗓音,还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
“民子,你怎么回事,我是问,特别你现在这脑袋瓜子!”
“怎么,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那姐姐再次认真注意了他,却摇了头;“按说就是学习,也不该是你这样嘛,怎么看上去,感觉就好像呆头呆脑!”
本来心里憋闷,自己的姐偏又是训斥一般,方利民那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了。
不过,并不等到他回答,那姐姐却又是柔和了声音的说道;“民子,你想想吧,我是带毕业班呐?大姐和季哥还一道道电话打来,说的那么急,非得要我马上赶回来。快告诉我啊,弟弟,家里究竟出什么事了吗?”
说明了情况,二姐生气的确也情有可原,他虽然理解,却还是很快地摇了头。
“如果是你说的这样,我真的就不清楚了。二姐,还不如你赶快回家吧,或者直接去大姐家。妈妈她好着呐,应该是大姐他们有事要找你。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好像,电话啊——”
“相隔这么远,不用电话,你以为我顺风耳,那么容易就联系上了——”
就因为她那句电话,方利民那心却是突地一动。接着,就好像霎时间地被惊醒,仿佛浑身都因此而激动,精神也随之而拯奋了起来。
当真的,二姐说的正确,这电话,应该就是现代的顺风耳!可它,居然就被自己忽略了。
记得曾经有一次,胡苹说她要到邮局打个电话,好像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交代。
陪着她去了,胡苹好几次拨号不通,自己还帮她。
拨通的那电话号码只有五位数,而它居然还在记忆里。而且在那里,很可能还是胡苹工作的地方,因为当时电话里的交谈,主要还是生产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那姐姐在问他什么,但方利民那脸上,却是让她感觉诧异的表情。而更加让她意外的是,兄弟不是回答自己,而说话的声音和态度,也变得明显地生硬和干脆。
“对不起了二姐,我恐怕还不能陪你回去,因为有一件要紧事,自己得马上去做。所以你自个回去吧,我这会可不好再有耽搁了!”
没想到方利民这样说完,也不等到表示,只是点了头,就转过身放开大步地走了起来。
等到那姐姐明白过来,着急的想要叫住他,却见他扬扬手,人便汇入了大街,很快淹没于人丛地没有了他身影。
第三十六章再见于后街
方利民终于又见到了胡苹,只是这第一眼看见,他这心里竟是想不到的百感交集。尤其这些日子里那些煎熬,亲人的误解,他恨不能抱了她的痛哭上一场。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胡苹看他的表情,竟会是无动于衷脸色漠然的冷淡。就像三个月前一次又见到她,她说把他忘了一样,让他这心一阵悸动的特别不好受。
“你去过了,你电话里说的?”
淡淡的说话,不但声音冷漠,而且听上去还明显地有了陌生。虽然这心里很是不适,但他还是很认真地点了头。
“东院四号,对吧?”
“可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龋 ?p> 为什么,她居然这样说,尤其这腔调,就好像自己的见她是做了很不应该的事情。方利民就像又受到新的刺激一般,仿佛肚子里有苦水冒了出来。
他摇头,明显难过的说;“不能,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可你,你还想要什么啊!”
胡苹喊,却又是转过了身子,那眼睛里含了的热泪,她不能让他看见。
“真实,请告诉我,好吗?”
尤其他声音里的焦虑和忧郁,使得胡苹不忍心地斜眼偷看了他。大概听说了自己那些糟糕的过去,青年这心里半信半疑吧,已经苍白了的脸,明显焦虑的还充斥了让人怜悯的苦涩。
不过,胡苹还是狠下心,故意冰冷了声音地说:“你不是去了吗,不是都已经看到,难道那还不够呀!”
方利民立即说道;“不够,远远不够。因为我们是朋友,你自己也说过,朋友之间,是什么都可以帮的。包括那儿一个人说的躯壳,相信你能够说清楚。所以,请全都告诉我?”
胡苹相信,应该他还见到了自己的哥哥胡尘,结果还要来找自己,这说明他对自己用情至深。但自己这些日子的避而不见,他难道还不理解,非得让自己亲口来承认吗。
于是,胡苹几乎是恳求地说;“可现在,真的还有那必要吗,你再想——”
然而就是胡苹说话,还又是微颤了声音,但这方利民却并不放弃。
“胡苹,我想你是理解我的,对吗?”
胡苹避开他视线,那脸也转开了,却是不满他的叹道;“不是早就说好,朋友,重要的是在心里呀。”
“好吧,坦白地说,像现在这样我受不了啊!”
看来方利民那姐夫不幸言中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一切,要不是亲自来向他证实,两个人就不可能有真正的了结。
于是既无奈也无助的她,却是脸色格外苍白地说道;“好吧,既然不听劝告,那你,就跟我来吧。”
“好的,我跟着你就是。”
“也许,你还是不来的好。”
“为什么?”
“因为,那对你无益。也没有用!”她背对着他,咬了咬嘴唇。
“不,我跟你去!”
虽然明知道是这种回答,但是对方的话仍然使她浑身一哆嗦。也不知是怯懦还是怜悯的望了望他,胡苹回头,却是放开步子地走了起来。
由于胡苹这种的答应,让方利民顿时浑身的轻松。但他没想到,胡苹跟着的猝然离开,一下子就和他拉下了不小距离。于是他慌忙放开步子,尽快赶上地跟在了她身后。
转眼间,小街被丢在了后面。并且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已经在走上了通往桑园的小路。
可就是到了桑园,胡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因为她又是顺着人们踩出的小路,毫不犹豫地在往坡下走。甚至已经显得荒凉的河滩了,胡苹这时候的脚步,居然还是没有丝毫的慢下来。
大片的河滩中,也仅有浅浅的些许流水,在杂乱的卵石之中流淌着。方利民小心地随着胡苹脚步,偶尔抬头,不觉间,对岸的坡坎也近在眼前了。
二人经常相聚的这一带也不停留,看来胡苹要带他去的地方,应该就是她常常凝目眺望,有时候还难免走神的南山了。但就是他这迟疑,却让二人之间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于是集中精力,在注意脚下石头滑溜的同时,也加快了跟进的速度。
不过这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可是头上的天庭却正在发生着极剧的变化。因为天空不但有了乌云的聚集,并且还又是越来越多,在吞噬着蔚蓝地悄悄扩展。
一阵疾走,方利民感到浑身冒汗的衬衣也湿了,但也不敢停下来喘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他还想起了少年时候,自己也曾经有过的一次这种赶路。
那一次,是二姐方利秀领着他,开始也不说去什么地方。他拉了她衣角,有时也小跑,至于头脑里,除了新鲜好像一切都像是一个谜。
原来姐姐是带他去见姑父;而那一次,年少的心不但得到了抚慰,还因此而有了充实。因为姑父向他讲了许多做人的道理,让他明白了一个有价值的生命,只有在为人民大众无限的服务中才能体现出来。
可现在,胡苹带他上南山,又将意味着,或者会发生什么呢?
是惊喜,还是陋室中见到的那种丑陋,或者意外的另一种幸福?似乎这猜不透的现实,让他这隐约不安的心,就好像混合了某种莫名的忐忑,或者是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