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黛眉一颦,焦急地开口辩解:“我没有!我当时,只、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
他追问:“那你为什么不马上走开?还是说,你心里巴不得如此呢?”
苏拾花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被他气的不知所措:“你、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这样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她说他无理取闹?她是他的妻子,她瞒着他,三更半夜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说一两句还不行吗?现在她居然说他无理取闹?
兰顾阴快气疯了,两眼发黑,浑身颤栗:“那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说不会欺我、瞒我,可你又是怎样做的?”
“那你呢?你这样骗我,玩弄我,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着,如今你还想做什么?” 如此一辩,强自压抑心底的无限委屈、哀伤、悲痛,一股脑儿地涌上来,苏拾花胸口颤的厉害,突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人也跟团棉花似的,软塌塌地瘫下来。
兰顾阴面容瞬变惨白,又悔又恨,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连忙上前将她扶在怀里,感觉到妻子的虚弱无力,心也跟着揪紧、作痛。
苏拾花缓了好半晌,才又勉强睁开眼,却依旧觉得头晕目眩,看不太清实物,发现自己正被他搂在怀中,心脏就好似让千万针刺扎着,成个刺球在体内来回滚绞,惹得呼吸一痛一窒,想要挣开,却完全无力。
她断断续续地张口,低若呻-吟:“你、你走开……我这会儿,不想看见你……”
那人没有回答,唯独胸膛僵硬如石。
良久,才听他艰难地挤出一字一句:“先把药喝了。”
苏拾花眼角泛热,不想喝药,也不愿理他,将脸往怀内偏去,点点泪水滴落,濡湿他的衣襟。
但她的坚持很快被打破,她被兰顾阴揽起上半身,托着后脑,就觉一双唇瓣贴附上来,强悍撬开她的唇齿,那股浓浓的干苦味直窜舌底,他竟用嘴来喂她服药。
“唔唔唔……”彼此的舌胡乱搅缠在一起,苏拾花被药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而他一味深入,她一味抵抗,分不清是痛苦还是甜蜜的纠缠,酽酽药汁沿着嘴角徐缓滑落。
“苏拾花!”兰顾阴双目通红,如果可以,他真想亲手掐死她。
他一松臂,苏拾花像失去重心,一手撑着石床,一手捂着胸口连呛带咳,那一口药,不是被她吐就是咳出来,根本没咽进去多少。
气氛紧绷,僵持。
兰顾阴被逼急了,额际有火气冲突,隐隐浮现青筋,撂下狠话:“你真当以为我拿你没辙了是不是?别忘了,你的那个小师妹还在外头。”
听到他拿耿小蝶威胁她,苏拾花终于有了反应,抬头一急:“你,你别对小蝶……”
他冷笑:“我要一个人死,你以为谁能阻得了?”
她终于不吭声。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写的不好了,怎么感觉大家都不冒泡泡了啊T T
如筝:2014-07-25 13:37:05 霸王票
雾一样的尘埃:2014-07-26 21:25:26 霸王票
谢谢土豪筝、土豪阿尘的霸王票,一鞠躬、二鞠躬!
☆、[僵]
耿小蝶正在洞外踱来踱去,稍后见某人沉着一张脸走出来,瞪着她,满目戾气。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被对方这样一盯,冷不防打个哆嗦,舌头跟不听使唤似的,结结巴巴地问:“姐夫……你、你跟师姐她……谈完话了吗……”
她怕这个男人,尤其是见识过他的本事后,毛骨悚然的惧怕简直从骨子里扩散到极致,哪怕对方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足以使她心惊肉跳,但怕归怕,实际上,她并不讨厌这个人,反而还存在着一点点好奇,大概是因为他跟苏师姐的关系吧,苏师姐对她好,她自然而然也把他当成亲人看待,但对方的脸色现在委实可怕,让她完全不敢亲近啊。
兰顾阴仿佛没听清楚,秀雅的长眉微微一颦:“你刚才说什么?”
啊,刚才她说什么来着,耿小蝶赶紧想、赶紧想,然后想起来,重复一遍:“你跟师姐她……谈完话了吗……”
哪料兰顾阴眉宇沉陷更深:“不是这句。”
不是这句?那、那难道是……
“姐夫……”她脱口而出,不过再反应过来,简直又惊又怕,懊悔不已。糟糕,她这么称呼他,他是不是不喜欢,不高兴了啊?啊啊啊,他不会一动怒,就让她跟黑煞帮的那伙人一样,一下子四分五裂变成肉泥了吧?
呜呜呜……怎么办,她好害怕,她说错了话,苏师姐快来救她啊。
她急得浑身上下冒冷汗,心内如遭雷弹攻击一般轰轰乱响。
“嗯……”兰顾阴却是淡淡一应,也不知是表示听明白,还是应了她这声“姐夫”,看她的眼神居然不再那么阴戾浓重,甚至面容也有所缓和,嘴角浅浅上扬……
耿小蝶眨眨眼,她没看错吧,这个人……是笑了吗?尽管微乎其微,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但他的的确确是笑了啊,好像,颇为舒畅开怀似的……嗯,这样看起来,显得温和多了啊,他本就生得好看,轮廓线条一旦柔和起来,整张俊颜也被烘托得更加雪华迷人了。
兰顾阴似乎没注意到她的诧异,略偏过脸,难以启齿般地缓慢吐字:“你进去,喂她……吃药……”
“呃?”耿小蝶以为自己听错,他终于肯让她靠近师姐了?
那人睫毛一颤一颤,闪在暗影里,宛如躲在花阴下的蝴蝶,忸怩着不愿展现出过分的美丽。他沉吟片刻,又仔细叮嘱:“你小心些,她身上有伤,千万别碰疼她……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喊我。”
“嗯!”耿小蝶立马颔首,笑道,“姐夫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劝师姐好好吃药的!”
一听“姐夫”,他竟不自在地又把脸转到一旁,而且、而且,好像脸微微地红了……
耿小蝶觉得这真是件稀罕事,莫非“姐夫”这个称呼,可以令一个原本阴沉沉的男人害羞吗?
“苏师姐!”她跑进山洞。
“小蝶……”苏拾花靠在石床上,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她容颜惨淡,衬着那件白色中衣,更透出一种雪白颜色,虚得透明,耿小蝶一下子伏在石床畔,情不自禁地泪眼婆娑:“苏师姐,对不起,都怪我剑艺不精,没想到最后还连累了你……”
苏拾花摸下她的头发,浅浅莞尔:“说的什么傻话,咱们都是同门姐妹,眼见你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好了,快擦干眼泪,别哭了。”
耿小蝶听她的话,赶紧用袖子往脸上胡噜几下,接着解释:“苏师姐,你别生我的气……其实师姐昏迷的时候,我一直想守在身边看护照料的,只是姐夫他不准、也不让我靠近……师姐昏迷的四天里,他一直把师姐抱在怀里不撒手,连包扎、更衣、擦身……这种大小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想起那人当时的样子,气息狠戾十足,脸色更是阴霾到可怕,紧紧抱着怀中人,像只悲痛愤怒的兽,谁若靠近,便会被撕咬成两半,仿佛师姐……永远永远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谁都夺不走……
唉,幸好师姐无性命之忧,否则以那个情形看,后果实在难以想象啊。
听她说是兰顾阴照顾自己,还包括那些私密的大小事,苏拾花白无生气的脸上竟也泛起胭红,带着有苦难言的尴尬窘迫。
耿小蝶道:“师姐,不过多亏了姐夫,要不是他随咱们跃下悬崖动用法术,只怕咱们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师姐,姐夫他……真的是术者吗,不然,怎么会这样厉害……师姐,你是没瞧见姐夫这几天的样子啊,面无表情的,笑也不笑,好像师姐不醒来,他就会这样一直等啊等啊的……啊,师姐,你怎么哭了,你、你别哭呀。”
耿小蝶急的手忙脚乱,想到姐夫是让自己来喂师姐喝药的,可现在却把师姐无端端的惹哭了,简直心急火燎。
苏拾花两手捂面,泪水跟珍珠似的从指缝间簌簌滚落,当明白真相后,她一直在努力坚持、隐忍,告诉自己,她只是被那个人骗了,没什么大不了,一定要挺住、挺住,即使刚才面对他,她都没有哭成像现在这般狼狈不堪,又或许,她只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其实是这样难过,如此软弱无助的一面吧。
她不让耿小蝶喊叫,哭了好一阵才止住声,这次真是哭厉害了,眼睛上呈现两圈红红的烙印,映在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尤显突兀,滑稽又分外的可怜,她声音亦有些哽咽沙嘎:“小蝶,咱们……回师门去……”
耿小蝶闻言忙劝:“苏师姐,以你现在的身子,根本没法走动的啊,而且姐夫说,你伤的很重,元气耗损,怎么也得歇养几日才行,师姐,你就听话,把药喝了好不好?这样伤好了,咱们才能尽快返回师门啊。况且姐夫他,也是真的很担心你的,师姐昏迷的时候,他一边用帕子接着,一边用药汤喂你,可是小心了……”
“……”苏拾花不做声,情知她说的有理,凭她眼下状况,只怕没出山洞几步,便又支撑不住了。
见她颔首,耿小蝶眉开眼笑,仿佛是完成重要的使命一样,端来药碗,一点点喂她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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