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走进这家贸易公司的大楼时,迎面碰上了一个年轻小伙子。
那小伙子对他笑了笑,说了声“祝你好运。”
他礼貌似的回了个微笑,心想,看来这小伙子是找到工作了,不然他不会笑得那么乐观。
也许,转机就在这里。他这样想着,抖擞精神走了进去。
二十分钟后,他带着一脸失望走了出来。
“找到工作了吗?”刚才碰见的那个小伙子还没走,见他出来,便走过来问道,脸上依旧笑呵呵的。
“没有。你呢?”
“我也没找到。”
“那你怎么还那么高兴呢?”
“生活本来就够艰辛的了,再愁眉苦脸的,那日子还怎么过啊。我的笑,不光是笑给别人看的,也是笑给自己看的。”
“笑给自己看的?”望着小伙子脸上的晴朗笑容,碧波感到心中的郁闷正渐渐地消散。
“天不早了,我的肚子已经申诉、抗议了半天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地吃一顿,如何?”
“好啊。”碧波的肚子又何尝不是群情激愤、呐喊声声呢。
两人找了家饭馆,要了几个菜,两瓶啤酒,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
经过交谈,碧波得知小伙子江苏北部,来上海打工,干了半年多,工头携款跑了,他一分工钱没拿到,白白地出了半年多苦力。不得已加入了求职大军,可跑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找到工作。
“既然你是从江苏北部来的,那以后我就叫你小苏北吧?”
“好啊,这个称乎既亲切又顺口,你就这么叫我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酒足饭饱。
服务员走过来,看看手里的帐单说:“一共是96元。”
服务员说完,站在那儿等着结帐,可两个人都没有要结帐的意思。
“一共是96元,请问哪位先生结帐?”服务员催促道。
碧波和小苏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回你结帐,下次我请你。”小苏北笑呵呵地说。
“我身上没带钱,这次你结吧,下次我请你。”碧波说道。
“我也没带钱,这,这可怎么办?”小苏北有点笑不出来了,他没想到这位西装革履的家伙竟然付不起一顿饭钱。
而碧波则在想,既然是你提议来吃饭的,那就该你来结帐才是。
“没钱你们吃的是哪门子饭呐?”服务员抛开脸上的谦恭,扬眉质问道。
尴尬中,碧波不由自主地拍打着自己的衣袋,当你的手拍到西装左上方的衣兜时,被一个东西硌了一下,他的眼骤然一亮。
他掏出那只派克钢笔,递给服务员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身上没带钱。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把这支钢笔押在这儿,改天我一定把钱送过来。”
服务员接过钢笔,打量着,见它一副貌不惊人的样子,哼了一声说:“你拿我当小孩子耍呀?就凭这支破钢笔,就想混一顿饭吃?”
“你别看它外形普普通通,其实是货真价实的派克钢笔,在世界上很有名的。其价值至少可以吃好几顿这样的饭。”碧波解释道。
“哇,是派克啊,这可是世界名牌啊,我好象记得连美国总统都为它做过广告。”小苏北惊叹道。
“你们两位的双簧演得很精彩呀,可惜我只认钱,不识货。”服务员说着,把钢笔往桌子上一放。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说话间走来了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服务员一见来人,立马恭恭敬敬地说:“老板,这两个人吃饭不给钱,想拿这支破钢笔做抵押。”
被称为老板的男人从桌上拿起钢笔,一边摆弄,一边打量。
“嗯,是派克。刚才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是有一位美国总统为它做过广告。照片上总统手握钢笔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广告词就是‘总统用的是派克’。”
一见有人识货,碧波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真怕那个服务员一气之下,说出更刻薄、更难听的话来。
“既然老板慧眼识货,那事情就好办了。我先把钢笔寄存在这儿,过两天我带钱来再把它取回去。您看这样可以吗?”
中年老板“哈哈”一笑,把钢笔还给了碧波,说:“你还是把钢笔带回去吧,至于这顿饭钱嘛,你想起来的话就送过来,想不起来就算了。”
碧波和小苏北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了结了。他们再三道谢,说一定会把饭钱送来的。
两人走出饭馆。
“你现在上哪儿去?”碧波问。
“天都黑了,还能上哪儿去,当然是打道回营啰!你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上哪儿去。”碧波叹了一口气说。
“怎么?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原指望找到工作就能解决住宿的问题,现在工作没找到,所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要不这样好了,你到我那儿去吧。正好跟我同住的那个老乡前天回家了,床铺都是现成的。”
“太好了,我正愁没有地方住呢。”
“不过,不过咱们得先小人后君子,从今天算起,房租各付一半。你看行吗?”
“没问题。”
小苏北带着碧波来到了他租赁的小屋。小屋实在小的可怜,大小也就十来个平方,放上两张单人床,中间的过道已经不足一米了。一只25W的灯泡发出一片昏黄的灯光。
碧波一进门,便嗅到一股强烈的气味,好象是汽油味儿。他警觉地吸了吸鼻子,特意地闻了一下,问道:“怎么有汽油味儿?”
“汽油味儿?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小苏北刻意闻了一下说。
“就是有汽油味儿。”碧波肯定地说。
“不会吧?”小苏北疑惑地说。
“噢,我想起来了,不是什么汽油味儿,是鞋油味。”小苏北恍然大悟,边说边从床下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头箱子,掀开盖儿,里面放着几支各种颜色的鞋油,还有鞋刷、擦布之类的东西。
小苏北用手一指,说:“这就是罪魁祸首。”
“嘿,工具还挺齐全的嘛,你怎么还有这些家当?”
“老找工作又找不到,可肚子还要吃饭呐。我就只好以战养战了。”
“以战养战?”
“擦一天皮鞋,找一天工作。擦鞋可以把饭钱挣出来,这不是以战养战吗?”小苏北不无得意地说。
“哈,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生存能力还蛮强的嘛。”
“没办法。这叫适者生存,总不能把自己活活饿死吧?”
这时碧波的手机响了。
碧波拿出手机一看,又是姐姐的电话,他连想都没想便按键拒绝接听。
“哇噻,你的手机不错呀!看你这身行头,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富家公子哎。”
碧波苦笑着说:“小兄弟,你见过连一顿便饭的钱都付不起的富家公子吗?”
“因为作恶的是慕容碧泓,而不是慕容碧浪。应该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兰晶的这句话一遍遍在秋水寨的耳边回响。
看来,真的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把撒旦的恶行记在上帝的头上。
意识到这一点,秋水寨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慕容碧浪的音容笑貌和飒爽英姿。这些美好的记忆风起云涌,在他的脑海中落地生根,挥之不去。
兰晶说得对,“爱情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得到它。所以,每一个有幸遇到爱情的人,都应该懂得珍惜,小心呵护,用心经营。而不该作茧自缚,人为地设置种种障碍。”
那么,自己该怎么向碧浪道歉呢?
还有,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道歉呢?
道歉其实很简单,一个电话打过去,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完成。可是,如果她的心已经对他关闭,那就意味着自己刚刚起航的幸福之船就此沉没。
他实在没勇气面对这样的结局。
此时此刻,爱情是能伤得了他的唯一武器。思念的滋味变成了一种对距离的淡淡的“酸”味。
辗转反侧的秋水寨不由自主的坐在了钢琴旁,双手几经犹豫,终于落在了黑白琴键上。
一串缠绵、幽怨的音符从他的手下缓缓流泻而出,流成一条婉转清澈的小溪。
尽管慕容碧浪刻意掩饰内心的波澜,但她的下属们还是从她不经意的神态中看出了她的郁闷。
秋水寨的拂袖而去,让她的心莫名其妙地坠入冰窖。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正体验爱的甜蜜和幸福,而幸福却嘎然而止,跑得无影无踪。
回想自己的情感历程,简直比黄河十八弯还要曲折。每当她准备全身投入爱情的时候,爱情就毫不留情地对她关上了大门。
她曾经深爱着白兰度,可白兰度却只爱亚当,不爱夏娃。
如今她爱上了秋水寨,将他视为自己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可没想到,他竟然对她突然“变脸”,扬长而去。
情运如此多桀,她除了伤心无奈又能如何?她曾经尝试着忘了这个带给她快乐又带给她伤心的秋水寒,可是,秋水寒忧郁的面容却像月亮一样穿云破雾,抵达她脑海的每一个空间。既然难以忘却,那就诱“敌”深入,来个疲劳战术。她在卧室、办公室、还有凯迪拉克的驾驶室里,摆放下秋水寒的照片,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同时没命地听秋水寒的歌,她期望能让自己产生审美疲劳,麻木自己的感觉,达到对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效果,要是能产生厌烦就更理想了。没想到几天下来,她对那张熟悉的面孔却怎么都厌倦不起来,甚至产生了愈看愈爱的相反效果。而且越是听他的歌,越是接近他那颗敏感、多情的心,让她越发感受到他对爱情的执著与痴迷。心是一捧燃烧的液体,它像朝阳一样红艳,火焰一样自由。心可以很大,大到包容整个世界;也可以很小,小到双手一合便可以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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