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苗宁、叶妮雅缓步行走在街头,已经中午时间了,苗宁说要请客,前面不远有个大型商业广场,里头美食店云集,无论湘菜、粤菜、台湾菜、东南亚菜、日韩料理、海南菜的异域美食,还是各式小吃快餐,都让人大饱口福。
苗宁家境不错,兼职也赚了不少钱,但她花钱从来不敢大手大脚,我们在美食广场转了一圈后,决定吃焖鱼锅,人均消费30到50元。这焖鱼锅很有特色,每一种新鲜的食材在锅内一层层铺好,在焖煮之前加入秘制的酱料,焖制20至30分钟,让酱料与食材的香味相互融合。肉质鲜滑,完全吸收入浓郁的汤料,有淡淡的药材味,非常鲜香。
等待鱼肉焖熟的空档,苗宁又不放心的问:“殷振扬真的会就这样算了吗,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叶妮雅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了。“不提那个人了好吗”,她单手揉着太阳穴,“殷家的那些破事都让我觉得恶心!”
苗宁不敢作声了,我也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叶妮雅垂下了眼睛,沮丧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殷振扬什么,这辈子注定要受他的折磨。高鹄,他和殷振扬有旧怨,殷振扬是存心要让他再坐一次牢,毁了他。”
“有什么旧怨?”我惊讶的问。
“豆豆不是说过吗,高鹄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打伤了情敌的一只眼睛,那个情敌,是殷振扬的拜把子兄弟,而且当时殷振扬也在场,他们都想占那个女人的便宜,但是被高鹄破坏了。”
叶妮雅的述说,道尽了一段令人伤感的往事。高鹄居然是清华大学建筑系高才生,唱歌只是他的业余爱好,当年毕业后他进入滨城一家有名的建筑公司,很快得到提拔,前途无量。那个传说中的风尘女子,其实是夜总会的女服务员,因为生得清纯美丽,很多男人都打她的主意。
高鹄爱上那个女孩,两人成了一对恋人。那晚殷振扬和他的拜把子兄弟到夜总会寻欢作乐,那女孩正好在他们所处的包厢服务,两人借着醉意,企图强暴那个女孩,高鹄及时赶到,厮打中,用酒瓶砸瞎了对方的眼睛。
后来高鹄被检察院批准逮捕,这本来应属于正当防卫,但是高鹄被判了重刑,坐了五年牢。出来后前途全毁了,因为有案底在身,他无法回到建筑行业工作,只能依靠卖唱为生。
我同情惋惜的嗟叹,冲冠一怒为红颜,高鹄因为女人毁了大好前程,可是但凡有血性的男儿,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遭此侮辱。我想起昨晚许铮亮畏怯的表现,为叶妮雅感到不值。
“那个女孩呢,后来怎么样了?”苗宁问。
“死了,就在高鹄坐牢后不久,听说在住处割腕自尽”,叶妮雅的声音裹挟着一阵寒意飘来,“自杀的原因众说纷纭,但我觉得,这事殷振扬脱不了干系,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怎么可能放过那个女孩。”
“昨天是那个女孩的忌日?高鹄的那首《丁香花》就是为她唱的?”我反应过来。
叶妮雅点了点头。
四周变得冷寂,只有焖鱼锅内发出的“滋滋”声伴着热气冒出,给凝滞的空气注入一丝生气。
少顷,我避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昨晚后来怎么不见窦洁琼?”我记得高鹄唱《丁香花》的时候她还在场,但殷振扬出现后,就再也不见她的踪影。
“不想惹麻烦,先溜走了呗”,苗宁郁闷的叹息,“说实话,我越来越看不懂豆豆了,她在中学时是个很单纯的姑娘,也很正直善良。可是现在,她变得嫌贫爱富,一心攀附权贵,整天和那些有钱男人鬼混在一起,用身体换钱,目的性太强了。”
我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苗宁,她一定看出我目光中包含的责问,责问她与欧阳彬交往,不也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她怅惘叹息,“我承认,我也是拿身体换别的东西,但我至少还有底线,不破坏人家的家庭,不和已婚男人纠缠不清。”
我的某根神经抽动了一下,苗宁大概也知道窦洁琼和汪守成的事情了,她没再多说什么,我也不愿点破。正沉默着,苗宁忽然重重一拍桌子,破口大骂,“殷振扬那个王八蛋,如果不是被他坑得那么惨,我至于吗。我也想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可像我这样的,还有好男人肯要我吗。”
“你小声点”,我急劝,旁边已经有人往我们这边张望了。苗宁简直就是块爆炭,发作起来不管不顾,脸皮都不要了。
“他会遭报应的”,这时叶妮雅插进话来,“如果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遭报应,老天真是不开眼了。”
我们三人在沉闷的氛围中吃着焖鱼块,直至被我的手机铃声惊扰。是阿珩,他说给小宝买了几辆玩具车,想趁着今天周六有空送过来。我告诉他和同学在外面吃饭,他问地点,我略微迟疑还是说了。他就在附近,让我等着,马上过来。
苗宁听说阿珩要来,把手一拍,“太好了,等会儿汪谨珩来了,让他买单。”
“汪谨珩,是简·爱董事长的儿子吗?”叶妮雅问我。
苗宁抢先回答:“当然是了,难道还有第二个汪谨珩,他对我们妤葶可是一往情深啊。”
“可他不是已经……”叶妮雅及时收了口。
“他已经订婚了”,我替叶妮雅把话说完。
叶妮雅疑惑不解的望着我。
苗宁哼了哼,“男人都是一个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大约十五分钟后,阿珩赶到了。不等苗宁开口,他就很自觉地拿起桌上的帐单,“我去结账,这顿饭我请了。”
阿珩回来后,苗宁笑叹,“早知道有人替我买单,我就该选择一家高档餐厅,请她们吃顿大餐。”
阿珩笑言,下次补请我们三人吃一顿大餐。
苗宁当真了,“说话算话哦,大丈夫要言而有信。”
“我哪敢对你言而无信,以后葶葶还要靠你们多加关照”,阿珩很正经的回应。
苗宁冲我眨巴眼睛,叶妮雅也神色莫测的望着我。我垂下睫毛,掩住了眼底的忧伤。
阿珩开车先送苗宁和叶妮雅回学校,然后和我一起去幼儿园全托班接小宝。
小宝见到阿珩很高兴,亲热地喊着“哥哥”,阿珩一把将他抱起,小宝双手拍着他的肩膀,那是他对人友好的表示。
雪瑶悄声问我:“那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一怔,随即强抑伤感的摇头,“不是,朋友而已。”
“不好意思,我多嘴了”,雪瑶表示歉意。
我装作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啦。”
阿珩抱着小宝走到车边,打开汽车后备箱,我一瞧傻眼了,里面装满了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玩具车。最夸张的是,最大的那辆四轮遥控可坐电动越野宝宝玩具车足有一米多长。“家里哪有地方放”,我发愁了。
酒吧风波(五)
“怎么会没有地方”,阿珩说,“你家后厅不是很大吗。”
我家的房屋分前厅和后厅,前厅用作客厅。后厅供奉祖先神位,俗称香火厅,后厅确实很大,但祖先神位还有妈妈的骨灰盒都在那里,万一被小宝碰撞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平常放家里,要玩的时候就到外面”,阿珩补充说明,像桥上,还有车辆通行不了的长街深巷,都可以驾驶玩具车。
他将那辆电动玩具车扛下来放在地上,小宝迫不及待的坐了进去。阿珩先锁上后备箱,说其他的晚点再来拿。之后便很耐心的指导小宝如何踩脚踏板,操作方向盘。
电池阿珩已先装好了,小宝开动车子,神气活现的向前方驶去,过了石拱桥,又一路到了家门口,他兴奋得大喊大叫,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就没见小宝这么开心过了。小孩子不懂生死,一开始他老问我,妈妈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只能用“不知道”来搪塞,后来他也不问了。只是去餐厅时要经过香火厅,他经常会在妈妈的遗像前停留,指着照片喊“妈妈”。
有时候我会产生一种冲动,想要告诉小宝,我才是他的妈妈,但我终究说不出口,我要死守这个秘密,妈妈生前殷殷嘱咐,我自己也没有以小宝作为赌注的勇气。小宝是我在这世上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我不能失去他。
“别发呆了,快开门”,阿珩的声音催我回过神来。我神思恍惚的从小背包里找出钥匙,打开木门。
中午小宝又粘着阿珩陪睡,我则利用这段时间打扫卫生。
小宝睡着后,阿珩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说有事要和我商量。
“是这样的……”他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大嫂,她觉得没脸见你,所以请求我当个中间人。她下月中旬要在邻市桐州举办一场婚纱展示会,时间会在周末,很希望你能担任现场模特儿,她觉得,你的形象气质可以完美演绎她亲手设计的婚纱,上回婚纱秀,圈内人士对你的评价也很高。她会给你很优厚的报酬。”
我久久沉默着,内心翻江倒海。优厚的报酬的确令我心动,我需要钱。尽管有汪守成赔偿的200万元,但我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到那笔钱。妈妈留下了一点存款,我想靠着那些存款和我兼职的收入先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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