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作思忖后问:“春英可靠吗?”
黄静阿姨回答说:“就是个帮佣,谈不上可靠不可靠,不过她对汪雯菲意见很大,汪雯菲要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她知道,她肯定不会隐瞒的。”
黄静阿姨去陪老太太吃晚餐了,我的晚餐是春英端到客房给我的,她说老太太不喜欢外人参杂,让我不要随便上三楼和四楼。
我自然说好,又装作不经意地问:“小姐的车洗好了吧?”
“车子早开走了”,春英皱皱鼻子,“如果没洗好那还得了,这个小姐最难伺候的。”
我记得那个目击者说,看到开车的是个男人,于是询问:“她自己开车吗,还是有司机?”
“一般自己开,有时候潘总监也会开,刚才走的时候就是潘总监为她开车”,春英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还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小姐一厢情愿,经常找各种机会接近、讨好潘总监,但人家似乎对她没什么好感,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说的潘总监,是叫潘维伦吧,刚刚来过家里的那个”,我顺着她的话瞎编,“我之前就见过他,前不久举办婚纱秀,结束后我还看到他们好像一同上车去了哪里。”
“对,就是那个人”,春英越说越起劲,“婚纱秀那天我也记得,本来小姐要请潘总监到家里来吃饭的,可是潘总监没有来,小姐和大少爷一起回来时,整个脸都绿了。”
“和大少爷一起回来的?”我未经思索便脱口问,“他们那天是乘一辆车吗,几点回来的?”
我这问题问得突兀,好在春英并未起疑,还很配合的回答:“那天大少爷自己没有开车,他给小姐当司机。他们7点半左右到家的。”
我的心霎时一沉,从妈妈出事的地点到汪家,开车差不多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这么说来,目击者看到的那个开车的男人,很有可能是汪思贤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三)
我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发问:“那天她的车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春英不解的看我。
“比如说,保险杠损坏了”,我胡乱解释着,“那天我在举办婚纱秀的酒店外,好像看到汪小姐的车和别人的刮擦了,所以问问。”
“哦”,春英想了想说,“没有啊,我记得那天小姐一回来就让我洗车,我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刮痕,可能刮擦不严重吧。”
春英走后,我深靠进房间的沙发里,陷入沉思。那辆肇事车辆,保险杠的损毁一定是很严重的,洗车的人不可能没发现。而且从出事地点到家里,那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到汽车维修店更换保险杠。究竟是春英说谎,还是汪雯菲的车并不是肇事车辆? 窗外的暮色已经很浓很浓了。小腹隐隐作痛,就像是要来例假前的那种疼痛,但是比原来的时间要早了许多。我蓦然想起,那天和阿珩在酒店房间缠绵时,他并未作安全措施,过后竟然被我忽略了,如果再次怀孕,后果不堪设想。这个念头让我惊出了冷汗,生平第一次,如此热切期待“大姨妈”的提早光临,我有些急切的脱下裤子,却大失所望。
恹恹的回到床边,我丝毫感觉不到饿,把自己放倒在柔软的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思想在虚空中飘荡着,不知飘到何时何处为止。
春英要来收拾碗筷时,很惊异的看到饭菜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怎么,不合胃口吗?”
“不是”,我手捂小腹,“肚子疼,吃不下。”
“是不是那个来了”,春英善意地问。
我颓然摇了摇头,“睡一觉可能就好了,饭菜我没动过,麻烦你端走吧,实在不好意思。”
春英好心的说:“那你休息吧,我住在二楼楼梯旁的那个房间,如果你饿了就打我房间电话,我给你把饭菜热一下。”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时疼痛感有所减轻,我强打起精神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想透透气。楼下就是花园,园中月明如昼,夜凉似水,清新的空气使我脑中一爽。倚着窗子,我看到的是月色朦胧下的满园花影,听到的是夜风吹拂中的树梢低唱。一切那么美,那么静谧。
无法抵制夜色的诱惑,我离开了窗子,打开房门。吴老太只要求我不要随便上三楼和四楼,并没有限制我去花园。我沿着楼梯走下去,到了花园里。
大地沉睡着,月光把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白。占地最广的,是清一色的玫瑰,香味浓郁的弥漫在空间,随着夜晚的柔风向各处飘散。越过用黄玫瑰做出的圆形花坛,有一片黑影幢幢的小树林,迷离而神秘。
我闻着花香,踏着树影,碎石子铺就的小路响应着我的足音,我的影子长长的投在地上,时而与树影相合,时而又倏然呈现在开旷明朗的地上。不知不觉的,我已越过了花坛,走到小树林外,我不敢入内,因为那盛满风声的树林过于幽暗,给人一种奇异的不安的感觉。
我只在林外缓缓踱步,兜了一圈后,我本能的觉察,这花园中并不止我一人,仿佛有一对眼睛正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注视着我。我站住,四处张望,有花、有树、有月光,还有楼房庞大的黑影,却没有人。我继续走,又猛然站住,我几乎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我确定,这花园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然后,我看到了,就在离我不远的树林内,一片浓荫里,有一点红色的火光,正静静的闪烁着。有人在树林中抽烟!我可以嗅到花香中所掺杂的那一缕烟味。
瞪视着那如豆的火光,我的背脊上微微有些凉意。是谁在那里,我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中,他应该是看到我的,可为什么竟如此安静? “是谁在那里?”我壮着胆子问。
没有答复,一片沉寂中,那点火光依旧一明一灭。深深的不安伴随着模糊的恐惧感袭来。
我伫立了几分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点火光突然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坠落在草地上,显然抽烟的人已抛掉了烟蒂。我凝视着那躺在草地上的一点微光,只一会儿,就被草上的露水所扑灭了。
林子内剩下一片幽暗,和繁星般筛落树隙的几点月光。小腹的疼痛感又加剧了,我难受的躬着身子,缓慢举步,向来时的路走去。
你方唱罢我登场(四)
只走了十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另一个踏在碎石子路上的脚步声。我停住,那脚步也停了,我再走,那脚步又响了。我手臂上的汗毛全竖立了起来,背脊发冷,手心也沁出了冷汗。有人在跟着我,而且从我在林外散步起,他就在窥探着我!到底是谁,居心何在?许多问题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告诉自己不能逃避,必须勇敢面对现实,于是我倏然回过头去,那一瞬间,我呆住了。
月光下,男人的身形面目都清晰可辨,是阿珩,他乌黑的眼珠在夜色中闪着光。当我回头面对他的那一刹那,他仰了仰头,带着股得意和调皮的神情看我。我惊魂初定,用手抚着胸口,我相信我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我盯着他,有些愤怒的说:“你不是去英国了吗?为什么会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我听说你要来,把机票退掉了”,他的眼睛有着异样的魔力,他温柔的语气使我感情激动,刹那间就忘记了愤怒,也失去了言语。
阿珩出神的望着我的脸,好半天,他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的盯住我,仿佛我脸上有什么稀奇的东西。接着,他举起手来,轻轻的拂开我额前的散发。
我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我让你这么害怕?”他苦笑,“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只是心情烦闷,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好。我很想帮你,但我知道,肯定会被你拒绝。”
我低下头,重重叠叠的树影中有几点月光闪烁,如同许许多多镜子的碎片。小腹愈发的疼痛了,我用手抵住小腹,从齿缝里吸着气。
“你怎么啦?”阿珩瞧出我的异状,关心的靠近我。
“肚子痛”,我说得有气无力。
他伸手过来,覆上我抵住小腹的手,“快回房间去吧,这边风大。”
我轻轻将手抽出,转身慢慢走去。他跟在我的身后,我看着我的影子和他的影子乍合乍分,闻着绕鼻而来的花香,一颗心像园内随风飘坠的花瓣,没着没落。
到了房间外,我打开房门,他停留在我的身后。
“你该回去了”,我头也不回。
手蓦然被他握住,握得发痛。我只能转头看他,他发亮的眼睛静静的凝注在我的脸上。“好点没有?”他问。
我摇头。他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他的手很温暖,暖意从腹部扩散开来,我却哆嗦了一下,或许他永远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我和他的孩子。
他叹着气拿开了手,“赶紧到床上躺着,盖好被子,我去找个热水袋来。”
他匆匆走了。我在床上平躺着,用薄被将自己裹紧。心里有些昏昏蒙蒙,情绪激荡而不安。
过了一阵子,门被推开又关上,阿珩双手捧着一个热水袋进来。他径直来到床前,动作轻柔的掀开薄被,拉高我的睡衣,又稍稍褪下睡裤,将热水袋置于我的小腹上。之后再盖好毛毯,他自己在床沿坐下,用手固定住热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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