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淡淡一笑,“多谢大嫂了,我请你吃饭,行吗?”
“这个人情先欠着”,沈曼莉轻飘飘的掠了我一眼,“鄢小姐愿意配合吗?”
我有满怀愁绪,却无处诉说,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对阿珩订婚毫不在意,“我想知道酬劳多少。”
沈曼莉伸出三个手指头。
“300?”我问。
她嗤的一笑,“你就这么低估自己啊,3000,能接受吗?”
“可以”,我不假思索地说。一场秀3000元,已经远超出我的预期,学生总是受剥削,之前走秀,基本都是几百元到一千元不等。就冲着这个价格,我也没理由拒绝和阿珩搭档。
阿珩对我微笑,把额前的一绺短发拂到脑后去,但那笑容里,分明有几分苦涩的意味。
下午,我和阿珩,还有沈曼莉、潘维伦一起离开。芳姨和周煜送我们到了门口。
“祝你们玩得开心”,周煜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眼里闪着一抹嘲谑的光芒,浑身都带着种玩世不恭的味儿。
进酒店大堂,正巧碰上苗宁他们一帮人。苗宁和康瑞霖同时冲到我跟前。“你把我们妤葶拐哪儿去了”,苗宁嚷嚷着,“我们差点要报警了。”
“皮筏艇漏气,我们只好爬上公路”,阿珩解释着。
“难道你们走了一下午才走回来的?”苗宁一脸狐疑,“不至于吧。”
“等会儿我慢慢跟你说”,我拉住苗宁,阻止她继续这样当众追问。
“好吧”,苗宁的长睫毛扑闪了两下,“我们正要去野战场玩,你现在是要跟我们走呢,还是继续和他在一起?”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脚崴了,只能回房间待着。”
“脚怎么会崴了”,一直没出声的康瑞霖忽然蹲下来要看我的脚,我难为情的后退两步,脚下一趔趄,差点跌倒,阿珩及时伸出手臂捞住我,他自己也站立不稳,于是我们就这样当着许多人的面,晃晃悠悠的搂抱在了一起。
我看到康瑞霖的表情僵住了,苗宁忍不住偷着乐,其他人的表情我没敢留意了,心虚得厉害。“快放开我”,我低声说。
阿珩松开了手,康瑞霖过来要扶我。“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我侧身避开,他的手尴尬的停顿在半空。
我对康瑞霖抱歉的笑笑。沈曼莉走过来搀住我,很善解人意地说:“我陪你回房间吧。”
我感激地说声“谢谢”,倚着沈曼莉,和她一道走了。沈曼莉陪我到房间门口,我没带房卡,她找了服务员过来开门。
秋千架惊魂(四)
我独自一人靠在房间床上看电视,一直到暮色从窗外涌入。门铃响了,我一瘸一拐的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饭菜。“汪先生叫的餐,让我给你送过来。”
我侧身让过,她端着盘子进房间,将盘子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云南白药,“汪先生嘱咐我给你喷药,伤在哪里?”
我在椅子上坐下,让她看受伤的脚踝,她给我喷完药后,我道过谢,忍不住问:“汪先生在做什么?”
女服务员说:“和你一样,在房间看电视。”
“一个人吗?”我又问。
她回答:“有个年轻女孩陪着他,好像是他的女朋友。”
服务员走后,我对着色香味俱全的套餐,一点胃口都没有,那个陪着阿珩的年轻女孩,是即将和他订婚的冯诗菡吧?她也是一早就来漂流吗,可是怎么没有和他同船?我骤然间有种冲动,想去看看那女孩长什么样,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太可笑了,看到了又如何,不过徒增伤感罢了。我有些后悔到这儿来漂流了,同船共渡、英雄救美,只会让我对他愈发的难舍,既然注定无缘,又何必再作无谓的纠缠? 苗宁回房间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我只喝了一碗汤,吃了少量的青菜,米饭和其余的鱼肉基本没动过。
“好香啊”,苗宁凑过来,“哇,清蒸鱼、蒸蛋、红烧排骨,这么丰盛。”
“麻烦帮我端到门口,我吃不下了”,送餐的那个服务员交待,吃完了把盘子和碗筷放在门口的地上,会有人过来收走,但我脚上有伤,蹲不下去。
“不吃了?”苗宁瞪大眼睛,“你也太浪费了吧,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要不是我已经吃饱,就替你吃了。”
我被她说得惭愧,只好又拾起筷子,勉强多吃了一些饭菜。
苗宁说康瑞霖提议晚些要到我们房间来玩杀人游戏,让她问我有没有意见,如果不同意就算了。“康师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哦”,末了她补充。
我明白康瑞霖的心思,却也不好因为个人原因,扫了大家的兴,于是说:“多些人热闹一下也挺好。”
于是很快房间里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加上我和苗宁,男男女女总共8人,椅子上、床上都挤满了。康瑞霖挨着我坐在床上,一个劲地关心我的脚伤。我赶紧说没事了,尽量和他拉开距离,被他盯着我的赤足,感觉着实别扭。
康瑞霖被推选当法官,分发扑克牌,玩了两圈,我一次当警察,一次当杀手。当警察时,大家挨得太近,我闭上眼睛可以听到身旁苗宁衣服的悉簌声,于是立即把她这个杀手给揪出来了。而我自己当杀手时,很小心的不发出半点声响,加上一番平常看悬疑推理电视剧学来的“诡辩”,成功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笑到了最后。
我正得意着,外头有人摁门铃,苗宁去开门,我听到她夸张的“哎呀”感叹,“你是来找妤葶的吧。”
“是……屋里好热闹啊,我来得不是时候吧”,阿珩的声音让我条件反射般的从床上蹦下来,双脚重重的踏在地上,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剪不断理还乱(一)
阿珩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瓶药膏,二话不说就打开药瓶,旁若无人的蹲下身给我上药,一边轻轻按摩,一边说:“听说这种药效果更好,试试看。”
我低着头都能察觉到,屋内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脚上。我心里怪怪的,有点害羞,有点尴尬,反正我很想赶紧摆脱这种局面。可是阿珩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我感觉到他已经不是在按摩,而是在抚摸我的脚了,他的手心很温暖,那暖意恍若直钻入我的心底。
他仰起头来,我们的目光相抵,我有些儿朦胧,有些儿恍惚。苗宁的低笑声震醒了我,“杀人游戏还要不要继续啊,干脆我们全撤走,把房间留给你们慢慢上药。”
苗宁话音刚落,笑声四起。
我赶紧坐回床上,把下巴半藏到弓起的膝盖里去。
阿珩轻咳了一声,“我可不可以加入你们?”
“你要问妤葶,只要她同意,我们都没意见,是不是啊?”苗宁的目光在室内转悠了一圈。其他人虽然和阿珩不熟悉,也都善意地附和。
我只有点头了,总不能把阿珩赶走吧,再说我真心希望他留下来。
苗宁欲将我左侧的位置让给阿珩,阿珩却瞅着我对面的方位。那里坐着同级的一名男生,他很有礼貌的起身,让阿珩先坐,自己再去别的房间搬张椅子。阿珩也不客气,道声谢就坐下了。
阿珩的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加上他表现得很随和,很快就和我们融成一片了。又玩了三轮杀人游戏,第三轮我再次成为杀手,没有人怀疑到我头上,唯独阿珩一口咬定我是杀手,他的理由是,我的表情和前两轮不一样。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我的体内扩散开来,他坐在我对面,就是为了“观察”我吧。与他对视,他的眼光依然在我的脸上探索发掘。我可以清楚的感到自己那种恍惚的喜悦之情,但是,本能的,我心中升起一股反叛的逃避的念头,转开了头,避免再和他的眼光接触,我的心底有个小声音在低低的说:“离他远点,他是要订婚的人了。”
最终我的杀手身份暴露,宣告失败。然后康瑞霖伸伸懒腰,说困了,想先回去休息。康瑞霖是学生会的领导人物,他一提出要走,马上有几个人也不玩了,剩下的凑不够数,自然就散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阿珩还有苗宁,阿珩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苗宁很识趣的说要到隔壁找一下同学,开溜了。
我和阿珩都出奇的沉默,阿珩不知在想什么,那凝思着的眼睛和恍惚的神态令我心动。忽然间,我觉得满腹温情而怆然欲泪,“你身上的伤,好点没有?”
“除了左胳膊还不怎么灵活,其他都没什么了”,阿珩带着歉意,“本来下午应该来陪你的,但是……”,他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冯诗菡来找我,我走不开。”
我一凛,“那你还不赶紧去陪她。”
“我让她回去了”,阿珩凝视我,他微蹙的眉峰下是对了解一切的眼睛,除了了解之外,还有点什么强烈的东西,正静静的向我射来。
我本能的想防御,却心慌意乱。可是在他长久的注视下,逐渐的,那份慌乱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份难以描述的宁静与和平。
“葶葶”,他艰涩的开口,“你大概已经听说了,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我都是被人瞧不起的私生子,虽然我有一个很完美的妈妈,也有一个疼爱我的爸爸,但是……个中的屈辱和辛酸,是旁人无法体会的。我勤奋学习,努力做到最好,希望自己足够优秀,获得别人的尊重。但是,依然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摆脱不了‘私生子’的耻辱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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