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不小的风立刻吹来,夹杂着浓浓的腥味,吹在陈鸳鸯鼻尖,胃里立刻不适起来。她剧烈地咳嗽着,眼泪也哗哗直流。
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粗壮男人映入眼帘,他的脸色堆满色眯眯的笑。他一步步往前走来,受本能驱使,陈鸳鸯不断往后挪去。
只是后面就是墙壁,根本无路可躲。
男人肥胖的手指重重往陈鸳鸯脸上抹去,眼里射出满满的*,另一只手,慢慢往陈鸳鸯胸前袭来。
陈鸳鸯立刻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鸣,满脸都是泪,不断闪躲着男人肮脏的手。眼里都是哀求。
男人却没看见,他单膝跪地,油腻的嘴立刻在陈鸳鸯面前放大。
陈鸳鸯一阵哀鸣,左腿曲起。立刻往他肚子上踢去。
只听得见一声闷痛,男人往后退了几步。他摸着生疼的肚子,缓缓站起,解开了裤子的拉链。
他甚至摸了摸嘴,笑道:“没细瞧,原来小姐们长得这么美!还知道踢我,性格够烈!我喜欢!”
他已经抽掉了皮带,满脸都是兽欲驱使的灼灼目光。盯在陈鸳鸯脸上,就像两条毒蛇:“小美妞,你放心,爷我会好好疼你的!”
陈鸳鸯不断摇着头,眼中的惊恐不断放大。
男人过来扯她的衣服时,她的手已经磨出了大片血。可她顾上不上疼,一直躲避着男人的嘴,心中的恐惧像一个无底洞,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是无尽的悲伤。
男人的手顿了顿。似乎被她悲怆的神情震住。但不过三秒,他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就在他即将成功撕开陈鸳鸯内衣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阿木,住手,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住,他对叫住自己的男人,很是听从。他恨恨地从地上捡起皮带,贪婪的目光一直在陈鸳鸯脸上穿梭,缓缓往外走去。
陈鸳鸯尽量缩在角落,害怕的心依旧澎湃。只听一阵脚步声。有手放在了她肩上。
陈鸳鸯肩膀一阵颤抖,条件反射弹开了那只手。
手的主人并未就此停手。只听得见一阵稀稀松松的声响,一件还带有体温的外套搭在了陈鸳鸯身上。
“我兄弟终年在海上打渔。很多个月没碰过女人。陈小姐你多担待些,这种事不会再发生,我保证。”男人的声音很普通,却带着一丝安慰的味道。他又扶起陈鸳鸯坐回凳子上,将外套盖紧了些。
见陈鸳鸯的身体依旧排斥,男人立刻放开了手。陈鸳鸯忍住屈辱的泪水,缓缓抬头,这才看清男人的脸。
跟他的声音一样,男人的长相也很普通。1米8开外的个子,身材很匀称。是扔在人海里,看一眼就忘的路人甲。但一双眼睛,显露出忠厚的模样。
陈鸳鸯却闻出了他身上的味道。那若隐若现的油漆味,跟绑架昏迷前,掳走自己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现在没之前那么重,但她依旧闻了出来。
刚才因为太害怕,他的手刚搭在肩时,她并未注意。现在因为心中的惧怕慢慢削减,这才注意到这细节来。
陈鸳鸯刚升起的一丝感激,也因为这个发现,立刻被愤怒代替。
见陈鸳鸯眼里腾起愤怒,男人居然笑了笑,他拉了张凳子坐在一侧,像是对陈鸳鸯说,又像在自言自语:“你也瞧见了我的脸,我就对你说实话了。绑架你不是我的主意,我是受人所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知道你恨我,要恨就恨吧,我也是逼不得己。”
“我女儿得了白血病,需要一大笔医疗费。她才四岁,人生还没开始。我知道绑架犯法,可我没有办法。医院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我就缺最后一笔钱……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再过几个小时,我会放了你……我会去自首,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你也是人家的女儿,受这份罪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也看到了,我们在渔船上。阿木是我的兄弟,他也需要钱,我就拉他一起干了……你好好听我们的话,等事情了了,你就自由了……”男人忽然停住声音,接着高声喊道:“阿木,饭好了没有?”
男人拔掉陈鸳鸯嘴里的白毛巾,她深呼了几口气,立刻问道:“是谁收买了你?再过几个小时,过什么?”
男人却转开了头,陈鸳鸯继续追问,他也不回答。直到走到门口,他才回答:“我女儿已经住院,手术一个小时前已经进行。我拿了别人的钱,我女儿也快活过来了。那人我是打死也不会告诉你,对我来说,他虽然让我做犯法的事,可他又是我的恩人。我妈从小教育我,要知恩图报。你要恨。恨我一个人好了。”
他话刚说完,阿木端着饭进来,脸上的好色表情虽然收敛了不少。但陈鸳鸯看了,心口不由涌上一阵恶心。
“吃。”阿木将满是鱼虾的饭菜端到陈鸳鸯面前。
不知道是眼前的饭菜太腥。还是阿木之前行径留下的阴影太强烈,陈鸳鸯立刻别开嘴呕吐起来。
阿木一愣,脸上一恼,声音也粗气了许多:“大哥叫我别再碰你,我就不会再对你怎么样。我虽然粗,也很想女人,可大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干什么,我就不会干什么。这饭,你爱吃不吃。”
陈鸳鸯尽量不看他的脸,声音也轻缓了许多:“我是闻不得这个饭菜的味……你们自己吃吧……我不饿……”
阿木扭头看向被称为大哥的男人:“奎哥,这小娘们不吃。她不吃,我们吃,我可饿惨了。”
被称为奎哥的男人,本在外面抽着烟,听到阿木的呼喊声,走上前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快要把肠子都吐出来的陈鸳鸯。粗黑的眉毛蹙在一起:“你不会怀孕了吧?我老婆当年怀我闺女的时候,也吐的这么厉害。”
陈鸳鸯苍白的脸挤出了一丝笑:“不是,我晕船……”
奎哥扭头从船头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想你也是没受过苦的人。这船也确实颠簸。喝点热水,会舒服些。”
水递到陈鸳鸯面前,陈鸳鸯却没有喝的意思,奎哥也不勉强,只将杯子放到一侧。
陈鸳鸯看着袅袅的白烟,忽然开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奎哥顿顿:“13号,上午8点半。”
陈鸳鸯额上,顿时冒出了丝丝冷汗。
她是昨天下午被绑架的,沈俞晔他们。一定发现了她的失踪。
13号早上8点半。陈鸳鸯立刻想到环卫阿姨,提及的程安安救助方庭的条件之一——与沈俞晔完婚。
难道绑架自己的。是程安安?陈鸳鸯只觉得心堵得慌,随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绑架自己。俞晔迟早会知道。程安安不是愚笨之人,她的目的是结婚,不会笨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做绑架自己,引起俞晔反感的蠢事来。
那么,绑架的自己会是谁?奎哥只为求财,又说是受人收买。会有谁跟自己,跟俞晔,抑或是方庭,有这么大的仇恨?
饥饿加上恐慌,让陈鸳鸯筋疲力尽。她闭了闭眼,只望她的俞晔不要做傻事。
奎哥却看了看外面,说了声:“起风了。”
陈鸳鸯不知道的是,包括沈俞晔在内的所有人,几乎将静安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她的踪迹。
沈俞晔刚回公司,安然告诉他,一位姓陈的小姐来找过他。安然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沈俞晔也没怎么听清,他又问了一句,才知道她口中的‘陈小姐’,是鸳鸯。
想到鸳鸯,沈俞晔的心又柔软了些。他还没有讲与程安安发生的这些纠葛告诉她。她已经受了这么多伤,在他完全处理干净前,他不想再让她为这事伤神。
可没过多久,他电话打过去,陈鸳鸯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一个上午没跟她通话,沈俞晔有点难受,他又将电话拨到了附属医院。
可潘阿姨告诉他,鸳鸯没有来过医院。
心里那不详的预感顿时无限扩大。他已经看到她的了辞职信。家里,医院,甚至杨柳她们,都说没有见过鸳鸯,那她会去哪里?
这时,程伯伯打电话过来告诉他,鸳鸯把大衣落在了他岳父车上,他正往方庭送衣服,顺便为程安安的疯狂行径进行补救。
可沈俞晔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的直觉告诉他,鸳鸯可能出事了。就在安然见过她后的几分钟内,她还打过一通电话给他,那会儿他正跟程安安对峙,没有听到。
从钧安出来,他立刻回拨过去,她的电话就变成了不在服务区,此刻,还彻底关机。
陈鸳鸯从来不是做事没有交代的人,即使去见何长笛,她也跟他打过招呼,且和好后,两人已经约定好要坦诚,什么事都不对彼此隐瞒。
可眼下……
程钧剑刚到方庭。沈俞晔正拿着外套往外走,“程伯伯,安安的事情以后再说。鸳鸯不见了。从上午她跟何爷爷去墓地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她之前还来过公司。不过几分钟的事,她的电话就联系不上。现在是关键时期,她忽然不见了,我不放心。。”
“我去保安室调看一下闭路电视。程伯伯,你坐,我不招呼你了。”
“我跟你一起去,鸳鸯说到底也是我的侄女,她如果真出了事。多一个人也多份力量。还有,安安提出的条件你可以不用理会,她虽然偷了我的方印,将钧安大部分资金攥在手里。可我才是公司的董事长,她再怎么闹腾,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