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池韫坐在沙发上,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神态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这么深的挫败感,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拿出手机,点开网页，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痛经怎么办”，然后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
他认识的汉字不算很多,有一些比较传统的词他也不是很明白,搜来搜去,总结起来也就那么两点,热水袋和红糖水。池韫刚准备关掉网页，又瞄到了另外一个人分享的回答。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可以让你男朋友或者老公用手帮你揉一下,男人的体温比女人高，可以暖宫。”
暖宫是什么意思池韫看不懂，但是他知道肯定是对身体好的。想起林菲韵刚才疼得惨白的脸，他果断地放下手机，准备去试一试这个方法。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林菲韵正蒙在被子里胡思乱想。满头的虚汗将额前的碎发和脸颊边的头发全部打湿了，可是她的身体却冰得很。
池韫推门而入，只看到了床上有一块儿凸`起，他走上前将她头上的被子掀起来，看到她满头大汗之后，忍不住皱眉：“这么热你蒙被子做什么？”
“……冷。”林菲韵一边摇头一边从他手中夺过被子，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胳膊。
她的手指好冰。这是池韫的第一感觉。冰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带你去医院吧。”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去医院看看比较放心。
他实在无法相信只是因为例假就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状况，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她来例假的样子，虽然没平时精神，但是绝对不会疼到这个地步。
听到医院两个字，林菲韵下意识地就摇头拒绝，“不去！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池韫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满脸痛苦的模样，“都这样了你在撑什么？分不清什么最重要么？”
“……不想去医院。”林菲韵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浓烈的痛苦，见他没有反应，她又气若游丝地重复了一句：“我不去医院……”
“别说话了。”
池韫无奈得很，她一直拒绝，他也不好再将她强行带走了。
于是将她搂到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然后把手伸到了被子里，摸索着来到了她的小`腹处，手心贴上，轻轻地揉`着。
感觉到他的动作之后，林菲韵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嘴唇微张：“你……”
池韫打断她，淡淡地说：“没力气就别说话了。也别动。”
林菲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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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林菲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记得他手心滚烫的温度还有他为她揉肚子时候舒服的力道。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连在梦里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美梦成真了。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这一夜对池韫来说格外地漫长，因为怕动作太大吵醒她，所以他就刚才的姿势维持了一夜，一整个晚上都不曾合眼。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开始疯狂地发`抖，好像做了噩梦一样，呼吸越来越急`促。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不要你……”
“我活该……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原谅我……”
她的声音很柔弱，语气是哀求式的。
他从没听过她这样说话。池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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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四季分明，夏季的白昼总是来得很早。六点钟，天就已经大亮，太阳光穿透云层，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了房间，林菲韵习惯性地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温热的胸膛内。
抬头看到池韫布满血丝的眼时，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我一晚上就这么睡的？”
池韫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看到她脸色恢复正常之后，他将双臂抽了回来，“麻了。”
林菲韵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印子和凸起的动脉，立马就确定了自己昨天就是靠在他怀里睡了一晚的。她有些动容，“你没事吧？”
池韫摇摇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事。”
“哦。”林菲韵说，“其实你完全可以把我放下，不用这么麻烦。”
“洗衣液和内裤我待会儿出去买给你。”池韫没有和她继续上个话题，“你起床吧，我出去。”
说完，他便从床上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看着他的背影，林菲韵心中五味杂陈。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她突然读不懂他的想法了……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小`腹，她抬起手来覆上去。
这才意识到，前半夜那小`腹处的温暖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里越来越乱了。
原本都已经下定决心一刀两断，现在他再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即使他和Andrea说清楚，他们两个也不可能了。
那个孩子的死，永远都是她心头无法抹去的痛楚。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的声音让林菲韵回了神，看到来电显示上的靳诚两个字后，她第一时间摁下了接听键。
“hello，起床了没？”靳诚笑着问她。
“嗯，刚醒。你今天晚上没有忙吗？”现在美国是晚上，她记得靳诚说他晚上基本都有事。
靳诚哈哈地笑了一声，“忙里偷闲给你打个电话，要不然你该嫌我不关心你了是不？”
林菲韵：“……不会的。你赶紧去忙吧。”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就是打电话问问你例假来了没。我不在你自己注意点儿，把日子记下来。”
靳诚嘱咐她，“记得医生说的话，别趁我不在抽烟喝酒。”
“昨天晚上来了。差点疼死我。”说到大姨妈这老祖宗，林菲韵忍不住叹气，“以前真不知道我能虚成这样。”
“你相信医生的就好了，她肯定会给你调过来的。这几天放松一点，别发脾气啊。”靳诚说，“我先挂电话了，他们喊我了。”
“嗯，你早点回去休息。”
通话结束，林菲韵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便将它随手扔到了床上，抬头时却意外地发现池韫正站在卧室门口盯着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怎么样。
林菲韵也没多看他，从床上起来，将被子叠好之后，动作自然地准备走出卧室。
走到门前时却被池韫拦住了去路。他问她：“你刚才在和那个男人打电话？”
林菲韵瞥了他一眼，平静地纠正他：“不是那个男人，他叫靳诚，是我的男朋友。”
池韫：“……”
林菲韵拍开他的胳膊，走到卫生间洗涮完毕后便径直去了厨房弄早餐，她早上吃得简单，二十分钟就做好了双人份的。将盘子和杯子端到餐桌上之后，她走出去对池韫说了一句“吃早饭吧”，就折了回来。
看着面前简单的早餐，池韫心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如果和她结婚了，是不是可以天天吃她做的早餐？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我的做了。”林菲韵看他一直盯着盘子不动，以为是他不喜欢吃，“你不想吃的话就扔了吧。”
“没。”池韫摇摇头，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问她：“你平时也给他做早饭么？”
林菲韵愣了愣，然后笑着回答他：“偶尔。因为靳诚比较会做饭，所以我基本不需要动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些小骄傲，还有些小幸福，像个对自己男人崇拜至极的小女人。池韫听得心口一揪一揪的，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他突然特别特别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权衡利弊，做出选择。
如果他当初给她一个承诺，对Andrea的态度稍微果断一点，他们两个人是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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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林菲韵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那个洗衣液还有内`裤，不用买了。”
池韫说：“哦。”
“昨天晚上谢谢你了。我是说……给我揉肚子。”他冷淡的态度让林菲韵有些心虚，说话的时候舌头忍不住打结，“你昨天一夜没睡挺累吧……”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池韫不自觉地勾勾嘴角，然后点头，“是挺累的。”
林菲韵“哦”了一声，“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个点儿应该比较好打车。”
池韫的笑僵在了嘴角。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冷得彻骨，“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有，昨天晚上谢谢你了……唔……”剩下的话，被他堵在了喉咙口。
他的吻来得粗`暴又急`切，林菲韵没有防备，被他吻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想要躲开却为时已晚，他已经用力搂上她的腰，根本容不得她挣扎。
林菲韵闭上眼睛，狠下心来，在他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在他走神的时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抬起手来擦了擦嘴，“不要总是对我做这种只有情侣间才可以做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