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睡觉,今天累了。”徐佳躺好,自动自发地窝进齐磊的怀里,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夜晚,紧靠着他,就会感到无比的安心,即使明天是光明是黑暗无从得知,可仍然觉得安心。
不知不觉,齐磊夹带着绵绵情意走进了她的心里,任她心如硬铁,外头罩着金钟罩,对一颗坚定的心,也防不胜防。
“你会不会做梦?”半睡半醒间,齐磊忽然问徐佳铄。
“不会。”徐佳轻声回答,齐磊失望地说:“你能做梦多好,让我进到你梦里面,连在梦里都和你在一起。”
“傻瓜,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干嘛还要到梦里?”徐佳咕哝,齐磊静了一下,笑着夸赞,“瞧,你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连智商都长了。瑚”
徐佳懒得和他贫嘴,闭上眼,手又伸过去盖住齐磊的眼睛,安静地睡觉,睡着之前,她似乎听见齐磊愉悦的笑声。
在这远离城市喧嚣的郊区,在这寂静的田野里,一片蛙声中,徐佳情不自禁记住了齐磊的笑声,他没有入她的梦,可他清润雅然的笑声却萦绕在她脑海里,久久不散。
明明是极为寻常的夜,却因着他这一声笑,生了刻骨铭心的感觉。
……
深夜,徐佳口渴,不自觉醒了过来,歪了歪头,发觉不对劲,她脖子下的‘枕头’没了,惊讶的偏首去看,昏暗中,确实不见齐磊,伸手去一旁摸了摸,他根本不在大床上。
惊诧地坐起身,凝神听了听卫浴间的动静,里面没有半点声响,这大半夜的,齐磊去了哪儿?
徐佳疑惑地起身,轻轻地开门出去,她既想出去倒点水喝,也想看看齐磊去了哪儿,怕吵醒熟睡的别人,她的脚步声放的很轻很轻,就在楼梯口,她隐约听到了交谈声,声音压得很低,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清晰。
是乔菲和齐磊的声音。
徐佳不自觉走向乔菲的卧室,卧室门并未关上,只是虚掩着,从不大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齐磊坐在一张小桌子边上,桌子上摆放着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他修长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移动,目光专注而深沉,乔菲坐在他身后的大床上,叹了口气,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放弃整个齐氏继承权,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齐磊坐的是可旋转的椅子,听到乔菲这么说,手指敲下Enter键,转过身十分不满地对乔菲说:“妈,你怎么对你儿子这么没自信,我能感觉到暖暖心里有我,就算她心里没我,我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爸,孩子就是我与她之间一辈子的牵绊,上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你乐观一点。”
乔菲伸手点了一下齐磊的额头,无奈地说:“其实你跟你父亲一个德性,一条道走到底,也不管前头有没有路。”
齐磊皱眉,“我可跟他不一样,他是不择手段的强取,我这么优雅理性风度翩翩用得着耍那些手段?”
乔菲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忽而又陷入了沉默。
卧室内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光线黯淡,大床另一侧睡着齐宇,小家伙睡的很沉很沉,丝毫不受他们说话声的侵扰。
齐磊转过身面对电脑,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门外的徐佳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在忙什么,这里可以联网吗?她还以为这里没电视、没电话座机、什么都没有呢。
至于手机,在他们在江上时,电板和手机卡全数被齐磊拆了,至今也没装上,等于是他们在过一种与世隔绝的日子。
正疑惑不解,突然听到楼梯口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徐佳惊了一下,下意识一动不动地躲到黑暗处,有个人走了过来,手上居然还捧着笔记本,笔记本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正是顾默。
“不好了,齐先生动用了直升机,从明天开始将在江城进行地毯式搜查。”顾默刚走至门口,就高声叫了起来。
门里的乔菲和齐磊全都一震,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乔菲无奈地笑了出来,“这下可好了,我们算是彻底惹怒了老头子,地毯式搜查,就算江城再大,我们也躲不了多久。”
“之前他的寻找目的地都放在国外,想必这几天一无所获,想到我们根本就是虚晃一招又回到了江城,他也是气急攻心,否则不会反应的这么慢。”顾默推了推眼镜,有条不紊地说,但他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的紧张,一旦被齐温玺找到,他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自由地和乔菲相处了。
齐磊沉默了许久,而后说:“以他自以为我们都高贵的想法,万万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穷乡僻壤之处,只要我们注意点,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还有宋家,也在参与寻找,他们的主要目标放在了徐佳身上。”顾默又补充了一点。
谁都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沉闷。
徐佳站在门边听着,背靠着墙壁,原来他们并不是与世隔绝的,他们在利用网络获知外界的信息,他们躲在这里逍遥快活,齐家大家长却找疯了,还有宋长笙……
“我忙好了,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顾大哥,走吧。”齐磊起身,把笔记本断线,关机,放在了乔菲的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
顾默也断了线,合上笔记本随着齐磊往外走。
徐佳早已做好了抽身回去的准备,听到这话立刻闪身跑回了卧室,她动作够快,没有让两人发现。
大床上,黑暗中,徐佳装睡。
齐磊一步一步轻轻地走近她,把手臂放到她的脖颈下,睡觉之前亲了亲她的额头,看着她的脸,自言自语:“暖暖,我希望一直和你住在这里,自由自在,就像在隐居。你就是我在这世间的绚烂多彩,有你,什么都有了。”
徐佳胸腔一阵震动,她有时迷惑,有时不解,真的不懂齐磊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可此时此刻,她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了。
她只想,想让自己能像他爱自己一样地去爱他,全心全意,为他付出。
不知不觉间,他治好了宋长笙带给她的伤口,疮疤仍在,却感觉不到痛了。
……
翌日,早晨。
顾默包揽早餐,无事可做的徐佳摘了西红柿,等顾默的早餐做好之后特意又下了一碗面,面上飘着西红柿,淡红淡红的,洒着香菜,飘着淡香。
齐磊就在一楼做运动,闻到了香味,立刻跑进厨房,徐佳扬起笑脸,指了指刚盛出来的面,“给你做的,你要是喜欢就吃。”
齐磊连连点头,高高兴兴地拿了筷子坐下吃,只是普通的一碗面,味道并不见得比宫家的人烧出来的多么有味,可齐磊轻而易举就记得了这种微酸的味道,独特的,留在味蕾上,记忆深刻,无法忘怀。
以至于很多年后,他虽然忘了为他煮面的女人到底是谁,却牢牢地记住了这种西红柿做汤料的味道。
这一天旁晚,徐佳带忍不住拼命要出门玩的齐宇到田野间散步,在那块齐磊拔草的稻田边,一堆一堆的放着被太阳晒枯了的草,嘴角大大地勾了起来。
“姐姐你看,上面有飞机耶。”突然,齐宇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高兴地蹦跳起来,甚至去追逐那轰隆隆低空飞行的直升飞机。
徐佳猛地想起昨夜顾默说过的话,当即跑过去拉住了齐宇,背过身挡住了他的脸,幸好她出门时带了草帽,“小宇,我们回家吧,外面太热了。”
齐宇却不肯,始终好奇地望着天空,拍着手说:“姐姐你看呀,那边还有一架,哇,又飞来了一架,姐姐你看,一共三架飞机,它们飞的好低哦。”
徐佳急了,脱口说道:“这些飞机都是来抓你哥哥回去的,小宇,你希望你哥哥被抓回去吗?”
齐宇呆了一下,反应过来,迅速地低了头,趴在徐佳胸口摇头:“不要,哥哥被抓回去,爹地会打他,姐姐,我们回家,快把这件事告诉妈咪和哥哥。”
徐佳松了一口气,牵着齐宇往回走,门口廊檐下,齐磊藏身于下,焦急地盯着门口的小道,见到他们回来,立刻松了口气。
“哥哥,爹地派直升飞机来抓你了,我们藏到屋里去。”齐宇扑进齐磊怀里,小大人似的说。
齐磊怔了一下,昨晚齐宇明明说着了,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徐佳,徐佳目光平静,轻声解释:“昨天夜里我听到了你们的说话。”
齐磊没什么反应,只牵住徐佳的手,柔声安慰:“你别怕,我们就在这里,过桃花源式的生活,谁也不理。”
徐佳笑了起来。
此后有限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徐佳每天早晨都会为齐磊煮一碗面,齐磊在天空没有直升机的时候会去钓鱼,然后请教顾默怎么煮鱼汤,煮好了就给徐佳喝,给她补充营养。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一个月快要过去。
直升飞机终于消停了,他们足不出户的日子要结束了,迎来了金钱,人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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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僻静的郊区,齐磊他们过得有滋有味,江城市区,却有人寝食难安。
宋氏办公大楼,宋妍手支着下巴苦思冥想,嘴里喃喃着:“他们到底藏在了哪里,以舅爷手眼通天的本事都没找到,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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