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的眼睛到了晚上看不见吗?”念慈紧紧揪着一颗心,她不知所措地握住了儿子的肩膀,心疼地问。
顾臻将目光收回,落到念慈身上,那张面孔,依旧冷若冰霜。
杨珍珍咬了咬唇,“我先走了。”她抬步便离开,在没有征得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火箭一般冲了出去,不给他们制止的机会。这样的情况下,闪人是最明智的选择。
偌大简华的办公室里。
空气越来越沉闷……
顿时只剩得母子俩面对面,针落可闻,呼吸可听。
“顾臻……你倒是回答妈妈呀!” 念慈深深望着他,眸光里是难得的着急与揪心。
“不是!” 顾臻挥开了她的手,大步朝办公桌走去,“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冷淡地,头也不回地问。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臻,你不要骗妈妈,妈妈很担心你啊!”念慈并不相信儿子的话,因为从杨珍珍理直气壮的神情里,她就已经断定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还有儿子刚才的神情,如果不是,他一定急于解释。
“担心我吗?” 顾臻笑了,坐在办公椅里,扬起那张线条明朗如削的脸,“担心我不会娶田然,从而影响你们得益吧?”
“顾臻……”念慈急了。
“好了,你别说了。我还有事。”说着,顾臻打开了笔记本,埋头看起企划案来。
念慈急步走到办公桌前,语音极淡,极为无奈地开了口:“田然割腕自杀了。”
顾臻却恍若未闻,继续思考着企划案的项目,大约几分钟,无意间抬眸,发现她还没有走,而是神情复杂在站在办公桌前,一瞬不瞬地瞅着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压上了笔记本,问:“刀是我送过去的吗?腕是我替她割的吗?我都要结婚了,能不能别拿这种晦气的事情来找我,说句不好听的,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啊?”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只觉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
“顾臻!” 念慈真怒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一条活鲜鲜的生命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冷血?” 顾臻明显一怔,不过随后便问:“请问你们的血是热的吗?你们在我身边安排过多少女人?用各种办法诱惑我!若不是我警惕,我早就上了你们的勾!成为让你们随意摆布的一枚棋子!”
“婚姻就应该讲究门当户对!!”念慈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觉得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这个杨珍珍她很有可能就是来骗婚的!我就不相信她不是为了钱!你要跟她结婚可以,你自己长点心眼!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谢谢关心。” 顾臻很反感跟她们讨论这种私人的事情,“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出去吧。我很忙。”
“你爸被你气病住院了!血压到现在都没降下来,我给杨珍珍打了电话,她转告给你了吗?”念慈断定那女人没说。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从现在开始。
“转告了啊。”顾臻回答得很坦然,也很轻松。
念慈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转告了?”
“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算我求你了。” 顾臻还是这句冷淡淡的话。
念慈的泪水瞬间充满眼眶:“顾臻……你都不去看看你爸爸吗?就算你再生气,再怎么不愿意,他也是你的爸爸啊。”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会去。不过我会先派人调查清楚的。同样的陷阱,我不会跳第二次。”
儿子绝情冷傲的眼神深深刺激了念慈,从什么时候起,儿子变得如此陌生,陌生得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啊。
“你……”这回,她真的无言以对,心凉到了极至。
他难道要以这种绝情的方式来伤害她那颗难过的心?
顾臻不再作声,埋头继续整理手头的工作,时儿有人拿单子过来要他签,念慈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他这是铁了心要逆向而行。
看来,娶那个女人,是他坚定了的事情。
走出电梯,念慈失魂落魄地坐到车里,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这件事情,她不会告诉顾炎,因为依他的脾气,铁定会撤去顾臻现在所拥有的任何职务,冻结他的资产,再把他赶出家门的。
父子俩的关系,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微妙。
...
她这做母亲的,即便是想心疼儿子,也难……
(想不想知道顾家30年前的秘密?想的话就要跟文哦。。。印姐最近家里很忙,更新有所怠慢,抱歉了。)
☆、我是你未婚妻!是要陪你白头偕老的人!
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阳光映在顾臻俊朗的侧脸,他正望着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子出神,不温不火的面部表情,直到车子缓缓开出了停车场……
直到……目送它开远。
他才收回了目光,闭眼深呼吸,一秒,两秒,三秒……
双手轻揣成拳,久久地站在那里,睁眼,眉峰深敛,但神情依然是冰冷的。
直到杨珍珍抱着一份企划案敲门,在得到他允许后,她走了进来,并将复合式房门关上。
见进来的人久久没有吭声,顾臻转身,身后站着的女人令他眉峰敛得更紧,“谁叫你说的?不张嘴谁当你是哑巴了吗?还是你天生就有说话的**?” 不等她解释,凉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一丝讥诮,更多的是自嘲:“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是你未婚妻!是要陪你白头偕老的人!” 杨珍珍挺直了腰杆,“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人家这是帮你!还不识好歹了?
顾臻欲笑无颜,随后一甩手,极为无奈地说:“杨珍珍,真是给你一点颜色你就灿烂!我更清楚在这里我是上司,你是员工!”他黑着脸坐回办公椅里,头也不抬地命令:“去打桶水来!”
“呃?” 杨珍珍懵了,好似没听明白。
“去打桶水来!闲得蛋疼的话就把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擦拭一遍!” 顾臻抬眸,皱眉。
杨珍珍望了望怀里的企划案,气鼓鼓地走到他面前,“顾臻……”
“现在是上班时间,请注意你的称呼!” 他语气有些清冷。明摆着想压压她。
果然,她困窘地擦着干爽的嘴角,底气不足地说:“顾臻,你别敌友不分啊!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自己想吧!”然后,她将企划案往他面前随手一扔,转身便往外头走去。
望着那女人愤然离去的背影,顾臻有一瞬间的触动。当她消失在视线,他的怒火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失落。
之后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再见到杨珍珍的身影,直到想起来突然少了一个人有那么点不舒服的时候,顾臻终于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拨打她的电话,可是却发现,她的手机搁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被一份企划案埋住了。
她生气了?能消失这么久?
这是顾臻第一反映,回想起她走之前说的话,不知怎地,出于一种本能,顾臻丢下手头工作,起身便要出去。
在拉开门的一瞬间,推门而入的杨珍珍不偏不倚地撞入他怀里,顾臻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杨珍珍听到了他的心跳,闻见了他的体香,只觉脸一热,赶忙推开了他,慌乱地理着头发,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我……我来拿手机的。”她给出一个理由,一语打破沉寂。
顾臻见着她,总算是暗暗舒了一口气,却还是一本正经地以上司的口吻问道:“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上半个月的预算你要负责核查的。下班之前你必须交给我。”
“顾臻,对不起。” 杨珍珍很真诚地道歉。
他一愣,语气里恢复惯有的清冷与高傲:“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没有上过大学,连最简单的预算都不会?”
对于他的故意讥讽,杨珍珍并不在意,她心里蔓延着一种难言的情感,咬唇,想了想,才缓缓启唇:“那个人是你的妈妈,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不应该以那样的态度跟她说话,造成了你跟她之间更深的代沟,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对不起是否要(yao)求得原谅。” 这事啊?顾臻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听的声音给人一种华贵清冷而又难以接近的感觉。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还有你的秘密……我不该侵犯你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杨珍珍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揣揣不安的心情它代表着什么。
她选择道歉其实是经过了一整天的内心挣扎,在他看来,却觉得很好笑,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管个屁用啊!如果道歉管用的话,那以后看谁不顺眼,一刀砍了不就得了?反正动动嘴皮子就道了歉。
“请你告诉我你的道歉能改变什么?” 他蹙眉问她。最讨厌做事不动猪脑,事后补救的女人。
杨珍珍扬起头,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她回答得很诚恳:“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可以做自我检讨,以后说话做事,我会谨言慎行的。”
“杨珍珍,爱新绝罗家的事情很复杂,做好你的本份,享受我所给你的就可以了。不要把自己掺合进去。”顾臻在说这话的时候,有那么几分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