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也站了出来,今日的她同样一身冷肃,和往日的形象截然不同,“袁少,雷说的对,你不能一个人上去,要去我和雷大哥陪你一起去。”
袁桀夜抬手按了一下太阳穴,认真的看着纳兰和李雷,分别拍了拍李雷和纳兰的肩膀,“你们不用多说了,在这等我,我必须一个人上去,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救出浅浅。”
“袁少。”二人都红了眼眶,这一拍的含义他们自然明白,这是托孤了,也是对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
“别再墨迹了,袁桀夜,我这是为你考虑,给你清场呢,我琢磨着你也不想你老婆和别的男人缠绵的戏码被别人看见吧。”
袁桀珩此话一出,袁桀夜的眼神瞬间如刀尖般凌厉,死死的盯着他,如果不是理智在控制着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拿起枪,一枪崩了袁桀珩的脑袋。
就连他身后一向训练有色的手下也瞬间愤怒起来,齐齐喊了一声,“袁少。”
李雷和纳兰更是面色大变,难看的可怕,担心起南浅的安危来。
袁桀夜登上了小岛,别墅并不远,穿过一片不高不低的丛林便到了,袁桀夜从未觉得如此步履维艰过,行进的每一分钟对他而言都是煎熬,不仅来源于身体,更多的是精神,他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他站定,锐利的双眸往四周扫了一圈,埋伏在周围的人大概有20多,里三圈外三圈分布开来,几乎占据了所有重要的位置,将整栋别墅围得一点都不漏,别墅的隐蔽地方甚至还藏有狙击手。
他要放倒这些人已是难事,更不说那些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恐怕他才刚开始动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袁桀珩果真铁了心要他的命。
然后他首先看见的不是南浅,而是白雪,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看见这副模样的白雪还是让他心惊,白雪被吊着手腕,高高的悬挂在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上,高台是从别墅的楼台开始搭建的,加上别墅的高度,有将近十米的样子,透明的胶带堵住了她的嘴,她脸色惨白,双目紧紧的闭着,看起来没有一丁点的生气,身上还绑着定时炸弹,脖子上挂着引爆器,海风呼啸,她整个身子都在摇晃着。
该死,他已经让人保护着老宅,想不到还是被袁桀珩抓来了。
袁桀夜呼吸骤紧,感觉自己的心口生生被人砍了一刀。
上面的人尽管他气她、恼她,但那毕竟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遭这种罪。
“袁桀珩,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人?”
“很简单,你自己主动卸任家主之位。”
袁桀夜冷冷一笑,“即使我下了没有族人的拥戴你也上不去。”
袁桀珩摊摊手,耸了耸肩膀,“我又没说我要上去,我只是让你下来而已,接下来谁上去与我何干。”
袁桀夜眯了眯眼,袁桀珩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都不诧异,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人要的不是袁家的财产,相反,他的目的是袁家大乱,能就此毁灭肯定更合他的心意。
“你还真是有孝心,你老子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有闲心来搅浑袁家这潭水。”言外之意,他这样做也间接掐了他老子的机会,据他的人传回消息,袁六伯现在都还没醒来,而且双腿感染严重,就算了醒来也只能截肢,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成为一个半残废。
“我早就提醒过他,是他自己不听劝,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既然输了那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袁桀珩面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冷漠入骨。
白雪只觉得手腕很疼,身子不断的摇曳,除了疼,还有一种脚踩不到地的虚浮感,她一动,身子晃动的越发厉害,更加剧了身体上的痛苦。
袁桀珩和袁桀夜的对话清晰的传入耳中,她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睁眼连她都吓了一跳,她看着下面的儿子,唇瓣激动的都在哆嗦,她的儿子还是关心她的,终于来救她了。
“桀夜。”她尝试着出声,可却发现喉咙很痛,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袁桀夜看着高台上那摇晃的身子,深呼吸一口气,微微闭了一下眼,“只要你放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袁桀珩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道:“我倒是很想放,可是还有一个人,我很听她的话,她要是不放我也是没办法的,我必须征求她的意见。”
袁桀珩拍了拍手,只见一个女人压着南浅从楼下上来,南浅的待遇明显好得多,只是被反绷着双手,其余的都还好。
彼此的眼神交汇,南浅眼圈泛红,无语凝噎,他皱了皱眉,她蠕动了一下唇瓣,轻轻的抿出三个字,我没事。
她知道他精通唇语,相信他能猜到她在说什么。
袁桀夜忍不住一动,后面立马有两人分别拿着枪抵在他的脑门上,而袁桀珩手中也捏着那根事关白雪命运的绳子,他笑得温暖如春,“我的好弟弟,你可千万别动,要是为了女人牺牲自家老妈的性命,这样你大家主的名声可就臭了。”
袁桀珩收了一下绳子,白雪立马觉得缺氧,挣扎着双手想去拉脖子上的绳子,可越是这样她的身体晃动的越厉害,越发加剧她的痛苦。
南浅从未看过这么狼狈的白雪,一向高高在上的她此刻像是风中浮萍,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飞,她的心中堵的慌,可只能朝着袁桀夜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袁桀夜仰着头,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的握紧,双眸中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心里翻涌着,可面上却依旧冷静得如有一尊雕像,南浅知道,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袁桀珩和rose交换位置,rose去到白雪那边,袁桀珩则到南浅面前,他的手亲昵的搭在南浅的肩膀上,南浅厌恶的避开他,他却死死的扣住她的肩膀,南浅疼得全身都抽搐。
南浅有一分的痛,袁桀夜就有十分的痛,看着她蹙眉极力忍痛的模样,袁桀夜的心顿时揪成了一团。
袁桀珩,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袁桀珩一本正经的看着南浅,似乎真把这生杀大权掌握在她的手上,“南小浅,我问你,你要不要放过白雪?放过这个让你失去孩子,成天刁难你的恶婆婆?”
南浅死死的瞪着袁桀珩,眼里流露出野兽一样的凶光,她终于知道袁桀珩所谓的好戏了,让她当着袁桀夜的面杀了白雪。
要真是这样,她和袁桀夜也就走到尽头了,袁桀夜表面不喜欢白雪,但心中对这位母亲还是有很深情节的,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杀害他母亲的人。
自己最爱的人杀了自己的母亲,最痛苦的一定会是袁桀夜,即便知道她是被逼的,他们的彼此的心中也必然拉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每当想到白雪的死,他的心中难免不会有芥蒂,想起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这样的消磨。
一瞬间,南浅把所有的想了,可是她依旧找不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袁桀珩,你果真歹毒,完全没有给她和袁桀夜一步的退路。
看着他们纠结的脸庞,袁桀珩玩味的勾起唇角,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循循善诱着,“南小浅,不要太过激动,我们先办正事,来,告诉我你的选择呢?”
南浅可不相信袁桀珩会把白雪的生死交在她的手中,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动了动嘴皮,还没来得及张口忽然觉得背脊一凉,似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腰上,带着金属的硬感。
危险,南浅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而袁桀珩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薄唇几乎贴到她的耳朵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恶趣味,“南小浅,你是保老还是保小?可要想清楚了,选好了可就不能变了。”
南浅大慌,心一下子沉到了深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袁桀珩,他想转头去看到底什么放在她的背后,可是袁桀珩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抬手顺了顺她的长发,他的眼中盛满怜惜,脸上亦是一片柔情,嬉笑着覆到她的耳朵旁解答了她的疑惑。
“就一把刀而已,我知道南小浅胆子向来大,对你来说也不是个什么大事,放心,也就是戳进你的小腹里而已,我这有现成的医生,恰好可以除掉你肚子中那碍眼的眼中钉,以后只剩咱俩双宿双飞,逍遥快活的过日子,人生一大乐事。”
带着寒意的刀在她的腰上轻划着,南浅觉得全身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南浅一咬牙,闭着眼睛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与我无关。”
袁桀珩笑了,笑得分外妖娆,朝着下面的袁桀珩喊道:“袁桀夜,你听到了吗?你老婆说你老妈是死是活与她无关,是我的事。”
袁桀珩这话是故意刺激袁桀夜,袁桀夜拧紧俊眉,扬声道:“袁桀珩,你一个大男人想要做什么只管冲着我来,别给我绕这么多弯,也别去为难浅浅一个女人。”
“哦?”袁桀珩挑了挑眉,“冲着你来,行啊,那你来选,你是要救老妈还是救老婆,单选题,拒绝多选。”
不少女人曾多次问自己的老公,要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哪个,南浅没想到有一天这种选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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