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之后,应许只字不提老宅,也没有露出半分想念父母的心思,只是偶尔打个电话过去问候。
两个人亲昵的时候挺多,可是除了亲吻,应许却不喜欢更进一步,这让韩千重十分困惑。
情到浓处,他情不自禁地抚摸应许的肌肤,就能感受到她明显的抗拒和僵硬,好像有着很深的心理障碍。
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应许在心底里还没有真正地对他们的从前释怀?
过年前,思必得的公务日渐减少,但应酬却只增不减,各种协会的年会、慈善晚宴、公司的尾牙……一场接一场。
除了江家和解家的两次尾牙,其他的韩千重都陪在身旁,他这人本来就严肃,一声不吭地杵在应许声旁,被别人调侃也面无表情,那些来敬酒的都被他盯得发憷,意思了两杯就忙不迭地走了。
“人都被你吓跑了。”应许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我男朋友还是我保镖?”
韩千重盯了她一会儿,心中一动,凑到她耳边说:“你想喝不如我们回家喝。”
应许朝着觥筹交错的会场看了看,迟疑了片刻说:“时间还早……不过的确挺没意思的……要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迅速地挺直了后背,嘴角往上翘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低声说:“看来没法回去喝了。”
韩千重迅速地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老一少正朝着他们走来,老的那个冲着应许满面堆笑,年轻的那个西装革履,只是再得体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灰败的神情。
韩千重长出了一口气,要不是性格使然,他真想要仰天长笑:蒋方啸,你也有今天。
☆、第50章
应许看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那天在床上被他抚摸的景象浮现在脑海,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让她有了严重的心理障碍,以至于她现在连韩千重进一步的亲热都觉得难以忍受。
这样对两个人的关系很不好,可是,她控制不住。
而现在,看着这个令人恶心的男人,她非但不能走,还得和他周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蒋家在S市那么多年了,历经三代,虽然遭受重创,却仍然不可小觑。
蒋方啸的父亲蒋东胜虽然这些年一直退休在幕后颐养天年,可他也不是什么好鸟,心狠手辣,当初争家产时他大哥出了意外,他父亲中风,最后蒋家的资产全部被他接管了过来。
这回要不是真的蒋方啸捅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窟窿,他看到她这个后辈,估计也只是傲然点头路过。
身旁的韩千重神情僵硬,满面的憎恶,他是个严谨的学术工作者,从来不会端着虚伪的面具虚与委蛇。
不过,他不着痕迹地往应许的侧前方站了半步,挡着她以免这个疯狗忽然咬人。
应许的心里忍不住一暖,恶心的感觉顿时好了很多。
“真巧啊,小许你在这里啊。”蒋东胜热络地冲着她打招呼。
应许神情自若地朝着那老人颔了颔首:“蒋总你好。”
“这么生分干什么,我托大比应兄年长几岁,叫我一声伯伯就好了。”蒋东胜哈哈笑着,很热络地冲着应许举起了酒杯,“小许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应兄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应许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蒋伯伯才是越来越年轻了,和令公子站在一起都像是两兄弟。”
她不冷不热地刺了蒋方啸一句。
蒋东胜乐呵呵地又寒暄了两句,终于切入正题:“小许啊,听说我家方啸有事做得欠妥当,得罪你了,今天我厚着脸皮做个和事佬,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有什么过节,今天说说清楚,揭过去了怎么样?”
应许一脸的诧异:“蒋伯伯怎么这么说,应该是我得罪了蒋兄才对,我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来向蒋兄陪个不是呢。”
蒋东胜的脸色尴尬,冲着蒋方啸使了个眼色:“方啸,你看看,我说小许不记仇吧,赶紧向小许陪个不是。”
蒋方啸的目光阴测测地在韩千重和应许身上来回扫了几眼,皮笑肉不笑地举起杯来:“应许,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气也出了,再弄个两败俱伤倒是被别人看笑话,不如握手言和怎么样?”
应许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滚,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把别人弄着这样的绝境,现在居然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要握手言和,这人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要不是她熬尽心力力挽狂澜,要不是有江寄白和解磊的鼎力支持,应家和思必得就要从S市消失了!而她,就算不死也沦落为他的玩物。
她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脸上的神情淡然,目光幽深地迎向蒋方啸:“你言重了,我真不敢当。”
蒋方啸的眼神一紧,挤出一丝笑容:“我是诚心诚意地来赔不是,你看要不这样,你选个日子,我在香格酒店摆一桌,请江寄白和解磊都过来,我正式向你们道歉。”
“其实蒋伯伯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真不记仇,”应许微笑着说,“无所谓什么赔不是,这些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人心里舒坦了就好,不知道你肯不肯放我和千重过舒坦日子。”
蒋东胜狐疑地看了蒋方啸一眼:“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蒋方啸一脸的无辜:“没有啊,应许和这位韩先生天作之合,我当然乐见其成。”
蒋东胜高兴地说:“好,这就好了,小许你是个大将之才,好肚量,巾帼不让须眉,方啸你学着点,这S市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大家和气生财。”
蒋方啸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蒋东胜和应许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告辞走了。
应许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挽住了韩千重的手臂。
韩千重的手臂紧绷,显得气得不轻,沉着脸一声不吭。
“生气了?”应许把脸靠在他的肩上,小声地问,“是不是觉得我们特别虚伪?”
韩千重僵硬地点了点头。
应许侧过身来,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便去揉他的脸:“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韩千重躲了两下没躲开,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威胁说:“你再惹我,我就不客气了。”
应许靠进他的怀里笑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商场上就是这样,就算你再讨厌他,也得端着笑捧上几句,对蒋东胜这样的人,得放低姿态,让他觉得你是给他面子的。”
“你原谅他了?”韩千重恨恨地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来。
“怎么可能……”应许哑然失笑,“你别看蒋方啸今天做低伏小了,指不定心里多恨我呢。”
韩千重长吁了一口气,神情却还是有点郁郁不乐。
“怎么了?看着烦以后就别陪我来了,这里不适合你。”应许小声说,“我来到个场就可以走,花不了多少时间。”
“应许,”韩千重定定地看着她,“我只是难过我没法帮你,应该是我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现在却需要你这样和别人虚与委蛇。”
应许怔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最鄙夷的就是虚伪,最不屑的就是潜规则,而现在,却在为了她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
但是,她完全不希望他染上商界的铜臭,她希望他永远是那个初相识时的韩千重,永远保持他的耿直,保持他创作上的灵感,在他的工作中找到他的快乐。
应许推说身体不适,和晚宴的主办人敬酒道谢后告辞,两个人一路往外走去,大厅外是花园,曲径通幽,一旁还有个小喷泉,在月色下泛着银光。
小径旁一排矮冬青修建得十分整齐,里面是一排黄杨树,高低错落,更显幽谧。
“走这么急干什么?”一个声音怪腔怪调地在后面响起。
应许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蒋方啸靠在一个树旁,昏黄的灯光把树叶的阴影斑驳地打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略显狰狞。
她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只要看到这张脸,她就难以避免会想起那一天。
她强迫自己迎视着那道带着侵略性的露骨的目光,不让自己露出半点异常。
“当然是因为有要做的事情。”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靠在韩千重的肩头,语声低柔。
蒋方啸的脸色变了,眼神带着几近嫉恨的扭曲。
韩千重握紧了应许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想不到,你居然还是选择了这么一个吃软饭的男人。”蒋方啸语带不屑,傲然地说。
手上被捏得一紧,应许的心咯噔了一下。
韩千重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
她看到过很多例子,感情的破裂并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因为其他莫名的原因。
而她和韩千重,看起来女强男弱,正是概率最大的破裂原因之一。
“我很遗憾你见识的浅薄,”韩千重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精神上的软饭,比财富上的软饭,更让人鄙夷,你蒋方啸,正是那种精神极度匮乏的男人。”
应许怔了一下,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她几近崇拜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个男人,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更加成熟,更显出了他特有男性魅力。
“简直是胡说八道!”蒋方啸哈哈大笑了起来,“精神是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精神能当饭吃?应许,你和我在一起,那才叫天作之合,可以横扫S市……不,横扫全国的商界,他只会拖你的后腿,你跟了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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