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劲了,跟唐僧一样碎碎念,张楚大哥啊,你这侄子实在是对不起观众的期待啊。
苏君逸垂下眼睑苦笑一声:“哦,原来师傅你还是才人,请问师傅什么时候会升到美人啊?”
张伟忽然有点转不过弯来,苏君逸趁势侧身滑出厨房门口,向堂屋走去。
等张伟反应过来某朝的美人比才人等级高一点点时,苏君逸已经回二楼睡觉去了。
苏君逸只在茶几上留了张字条:“师傅您老请睡一楼西房吧,里面的衣柜里有我弟的衣服,你俩身量差不多,衣服的码子应该是适合你的。浴室在厨房里间,徒儿睡觉去也,勿寻,勿扰,多谢。”
留言的最后,苏君逸到底是失了矜持,居然一本正经的模仿起张伟的语气来了,这可真是近朱者赤的前奏了。
只可惜,张伟看到的是那句跟说他跟苏君逸弟弟身量差不多的句子,他愤懑的冲上楼,却被挡在了东房门外。
他只好隔着门嘟囔道:“你个鬼丫头,怎么说话那么损呢?谁跟你弟弟差不多了,记住了,不喊为师‘师傅’的时候,你好歹也要喊一声‘大哥’之类的,否则的话,为师岂不是白白被你欺负了。”
苏君逸用被子蒙着头,却还是只字不漏的全听到了,她干脆掀开被子,气吼吼的坐着,微微拔高了声音道:“师傅啊,徒儿已经跟你小叔,哦,是不是该称师叔祖?徒儿已经跟师叔祖称兄道妹了,若是不喊师傅为‘师傅’,那就只好称呼师傅为‘师侄’了吧?”
什么?张伟不置信的努力撑开单眼皮,露出他那其实也可以很大很明亮的眼睛,怪叫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乖徒儿莫要受他人蛊惑,为师才是正道啊。”
啊呸!苏君逸朝着门的方向啐了一口,这人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超级大赖皮。
这下好了,她可以睡觉了,这种二愣子,估计不用他小叔张楚特意交代,苏君逸也不会把他当作危险人类了——这么白痴,哪有功夫研究男女之间的辛密。
这样甚好,甚好啊!苏君逸自找了个由头心情大畅了三分钟,随即眼光一黯,直愣愣的躺下,倒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苏君逸还没醒,房门却被粗暴的敲响了:“起来了!起来了!以后每天五点半起床,练习半个小时的扎马蹲,再教你女子防身术。本来想让你跑步的,但是你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为师在教导你……”
本来被惊醒的苏君逸,在张伟坚持不懈的喋喋不休下,悠然睡起回笼觉来了:困啊,实在是困,尤其是在经过了昨天那样的一波三折之后,尤其是在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精力旺盛的话唠之后,尤其是在她终于觉得这偌大的洋楼里不再只是她一个人之后。
苏君逸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近午时分。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卸下防备的呼呼大睡了?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觉睡到太阳问候她藏在被子里的臀部了?有多久没有感觉到活着真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了?
啊,仔细想来,有了很久很久了吧,至于这很久到底是多久,想来她自己也说不具体了。
只是,难得放任了自己一回的她,终究还是在懒腰伸展到一半时忽然沉下了脸:不好,这样下去会失去戒备的心理,要对这个所谓的师傅敬而远之!
☆、第31章 竹马之殇(1)
狠狠揉了揉脸,苏君逸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利落的穿着妥当,匆匆下楼。
外面碧空如洗,冬日暖阳高悬,风雪已停,寒冰消融,雪水沿着屋檐滴滴答答的往地上跌落,在地上汇聚成千沟万壑的小溪流,随即拐个弯沿着村道,向村后的河流缓缓的延伸开去。
只手捂住亮晃晃的刺眼阳光,苏君逸终于看清了院子里的新状况:一个浑身披着淡金色光芒的小伙子,正稳稳当当的盘膝坐在一截老树桩上面纹丝不动。
阿嘞,这不是她小时候用来桌的老伙计吗?这货是哪来的本事把这老古董给捣腾出来的?难道在她睡回笼觉的这两三个小时里,这货就在别人家里翻箱倒柜的学做耗子了?
哭笑不得的苏君逸无奈的耸耸肩,阴阳怪气的喊一声师傅,不等张伟回应,自顾自的去厨房弄吃的去了。
当食物的香味一往无前的冲进张伟鼻端的时候,这位早就快要招架不住辘辘饥肠的警校学员,魅影一般从树桩上蹿下猫进了厨房里。
“乖徒儿,看在你悉心准备早饭的份上,为师就原谅你今日的旷课了。”张伟说着,手一探,碗一抄,毫不客气的端走了苏君逸刚刚从蒸锅里端出来的一碗鸡蛋羹。
这还不够,顽童师傅又滴溜溜的飞转眼睛,在扫描到一碟回锅肉后秒速将碟子给捞走了,正觉得还欠缺些什么,转身的瞬间,张伟又看到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于是他老人家将回锅肉顶在头上,一手热粥,一手鸡蛋羹的扬长而去。
苏君逸已经被这位饕餮转世的师傅给震撼住了,她那提着蒸锅锅盖的手还悬在空中,直到张伟已经在堂屋里呼哧呼哧的大快朵颐了,她还没完全回过劲来。
正呆愣着,院门处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苏君逸盖好锅盖,就着围裙擦擦手,解开围裙,不疾不徐的应门而去,到了门边,不等她询问,段振宇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这可不是能让小宇哥进来的时候!苏君逸匆匆折返,交代了张伟几句后将堂屋门掩上,这才回到院门出轻声询问:“小宇哥,有什么事吗?”
“小逸,你,出来一下……要不,我进去也行,或者……或者去河边也不是不可以……”
听着门那头支支吾吾的声音,苏君逸略一思考,决定还是隔着门说,琢磨了一下措辞,她才开口:“小宇哥,雪化了,路上不好走,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有事就这样说吧。”
那头略略沉默后,并没有坚持,焦急的男音传进门来:“小逸,我本来准备了一件礼物给你,可是,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再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我怕……怕万一有人看见,会害了你……”
苏君逸不是听不出段振宇话语中的愧疚之意,但是在她的印象里,小宇哥是个连玩具丢了都会哭鼻子的长情之人,此时他因为所谓的礼物而带着哭腔,苏君逸不疑有他,出声安慰:“小宇哥,没关系的,春节还有两天,你要是实在想送我什么,那就再做一份好了,丢了那个便丢了吧,其实我也不注重这些东西的。”
“不,不是的,不是春节的礼物——”门外的人几经挣扎终于脱口而出,“是今天的礼物,小逸,今天是14号,2月14号!”
什么?苏君逸一时反应不来,直到她回想起这几日在看挂历时,能反复瞥见的某个日期下方的小红字,她才明白段振宇所谓的节日是什么。
胸口喷涌而出的不是欢喜,不是感动,而是羞愤,是恼怒,情绪一起,话便带了刺:“小宇哥,你觉得我刚刚没了爸妈和弟弟,还会有心思过这样的没谱的节日?我如今才高二,要担心的除了后年的高考,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亲戚,你想我再腾出心思来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吗?对不起,我实在没有闲情逸致。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会当作没发生过。”
火药味十足的话,由原本性子火爆的人说出来,就好似淬了毒液的刀子,狠狠的扎向听话之人的心房。
段振宇会有什么反应,苏君逸大概能猜到,她不想研究这些小儿女的心思,更不想因为别人而让自己陷入无言辩驳的流言蜚语,她的生活已经四面楚歌,没有人给她谈情说爱的喘息之机。
人心是什么做的?这是段振宇很久之前就思考的问题,每一个璀璨星空下的夜里,每一个被小逸占据脑海的夜里,他总会想:人心怕是由蜂蜜做的吧,每当想到那个小小的可人儿,心中总是甜甜的。
可是最近,他在怀疑,他在思考,人心会不会像那由甜美的包衣包着的苦涩药片?初尝甜美,再尝更浓,可是含着含着,口中的药片忽然将苦涩的味道涂满舌尖,苦到打颤,苦到人心都在发抖。
自从苏君逸失怙那一日起,他的心便苦了,为了苏君逸苦,为了不能为她做什么而苦;待到了苏家来了分量不低的亲戚,扬言要收养苏君逸,段振宇这才发觉,他的心已经彻底被黄连替换了。
苦啊,有苦说不出,心中的爱恋,能不能趁小逸还在这个村中的时候说出来?积累多年的爱慕,能不能借着情/人节的由头表达出来?
当大门那头传来严厉的斥责声,段振宇这才觉得,原来他的心除了填满了黄连,黄连间的空隙里还泛着无尽的苦涩胆汁,一张口,连呼吸都是苦涩的,嘴唇几经开合,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带着无尽的失望呆呆站了许久,大脑麻木了的段振宇刚要转身,却忽然想起来更重要的目的,他又压低声音警告道:“小逸,要是有谁拿着我丢了的礼物来找你的麻烦,千万记得喊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担下所有的骂名的。”
然而,苏君逸早已离去,门的那一头,除了沉默,便只剩下雪水哗哗流淌的声音。
板着脸进了厨房,胡乱扒了几口粥,苏君逸抬起头的瞬间,被一张因距离过进而略显狰狞的脸占据了视线,不等她开骂,张伟神秘兮兮的亮出了一件长长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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