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儿子拥入怀里,轻轻地拍着他,嘴里也不知道哼唱着什么,不大一会儿,哭累的杨过便在妈妈的怀里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在妈妈怀中醒过来的杨过看着妈妈皱巴巴的衣襟,很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哟,娘的过儿,竟然害羞了?这可不像是男子汉哦。”
穆念慈打趣道。
“娘……”杨过羞涩地喊了声,便一溜烟儿地下床了。
又在牛家村逗留了几日,将家中的一切都收拾好之后,穆念慈这才带着儿子出门了。
这一次,她们的行程很慢,都是走走停停,好几天了还没到临安城,而自那天哭过一次后,杨过又恢复了少年人的样子,很是轻快起来,不过练功的事情从不要穆念慈催促,反而是穆念慈怕他小,练功过甚,常常让他出去走走,去玩玩儿,找些附近的伙伴儿去玩一会儿。
杨过很是喜欢斗蟋蟀,便拿着自己抓来的那只小黑头和附近的小家伙们玩的不亦乐乎,偶然也有斗输了的时候,不过依着他强大的武力,他的宝贝小黑头依旧在他的手上。
斗转星移,时间过的很快,三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杨过已经14了,在外人面前颇有几分严肃脸的味道,可是私底下,在穆念慈跟前,嘴又甜的要死,常常插科打诨,逗的穆念慈笑的合不拢嘴。
看着母亲高兴,杨过自也高兴。
这日,母子二人又回到了嘉兴,穆念慈想着剧情快要开始了,这是遇见李莫愁的好时机,便晃晃悠悠地又回来了。
这三年中,除了生病,杨过从没松懈过一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坚持着,穆念慈倒是时常心疼儿子,想让他度过一个稍微轻松些的少年时期。
杨过在听着自家妈妈的这些碎碎念时,都是一脸的微笑,只是听着,也不回嘴,不过过后又依旧去练功了。
这些年他的内功小成,轻功小成,施毒用药的功夫却是有了穆念慈的五成,为的就是想让儿子有自保之力。很是让穆念慈欣喜,实在是根骨奇佳,是个难得的练功奇才。
不过穆念慈对他要求更高,除了武功外,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亦是不放松,统统习得。
自然,八股文、理学这些的还是别毒害她家乖儿子了。
杨过俊俏的容颜也因着刚毅的面容和温润的气质更吸引人了,让那些乱七八糟地人每次看见他都两眼放光,甚至还有些什么纨绔子弟想将他掳过去,圈养起来之类的。
这些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杨过的用毒功夫便能让他们下半辈子抑郁了。
是以杨过的面色越来越冷,借以吓退那些有不轨之心的人。这几日,他总觉得母亲是有目的地赶往嘉兴的,只是自家母亲不说,他便不问了。
“过儿,想知道我们为何去嘉兴么?”
“哦,为了什么呢?”
“今年是李莫愁的十五年之约,我们去会会这位赤练仙子吧,据说是个大美人呢。”说到后来,穆念慈竟是两眼放光了。
“呃,娘呀,李莫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至于让你特地跑一趟么?”杨过颇是不解地道。
“那不是无聊么,再说娘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陆展元这种薄情寡义的臭男人了,不给他点教训,实在是心不甘呐!”穆念慈砸吧砸吧嘴,将最后一颗狮子头放进嘴里,乱没形象地吃了下去。
这一番的胡吃海塞终于让母子二人满足了。汇过账后,二人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里,又继续了刚刚话题。
“哦,照娘你这么说,大名鼎鼎的陆庄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杨过颇为好奇道。
“功夫什么的暂且不论,这位的人品可真不怎样。当初李莫愁救了他,在疗伤期间,便于李莫愁情投意合,私定了终身。李莫愁在终南山苦等三月,也不见情郎来迎娶她,于是便要离开古墓,寻找一番,结果为了他被逐出师门,来到嘉兴时,却发现心上人另娶他人,且那天正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哦?这样说来,这位李道长倒是个可怜人?”
“是呀,到了嘉兴陆家庄,发现另娶她人的陆展元时,性子刚烈的李莫愁便要陆展元给个交代,否则就要血洗陆家庄。”
“哦?这位李道长的功夫很高?师承何门派?”
“她那时单纯,初入江湖,哪里知道一山比一山高的道理,只是一时不忿,这才口不择言,说出了这番话。”
“哦?那后来如何呢?她怕是没成功吧!”
“哼,自然成不了,不过李莫愁的武功倒也不算差,至少当时的陆家庄是无人可抵挡的。结果,新娘一方有两位高手,打伤了她,又逼着她立下了十五年之约。”
“哦?那她岂不是更可怜了?”杨过皱着眉头,问道。
“那些人也真可恨,竟是没道理可讲了?”
“呵,过儿,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强权既是真理,只有你武功实力高强,别人奈何不得你时,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你要说天是方的都会有人附和赞同的。”
“娘啊,我也知道拳头大了道理大,可是那么些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他们也不嫌丢人么?”
“自然丢人,所以他们也没在江湖上吆喝这一桩丑事,结果受伤了的李莫愁自此性情大变,修炼了五毒秘籍,变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唉,情之一字,真是害死人呀!”杨过一本正经地感叹道。
“你这臭小子倒是知道这个道理了?果然是长大了,唔,我老了!”说完又是装模作样地叹气。
杨过对她的这幅做派早就见惯不怪了,扯扯嘴角,
“那今年就是十五年之期到了?”
“是呀,如今的李莫愁也三十了,从十五岁的窈窕少女变成了大魔头,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啊!”
“所以,娘,我们这次来嘉兴是看好戏咯?”杨过一点儿不接她感慨的话茬儿,继续问。
“是呀,是呀!娘带你看场好戏,怎么样?看娘对你多好!”
这日,李莫愁来到了嘉兴府外二十里地的离别亭,嘴里念叨着元好问的那首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彼时还不懂感情的杨过只觉得词中悲意太过,而李莫愁的声音也是清冷愁苦居多。
实在是将她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联系起来,可就是刚刚,在他的眼前,这位一气呵成地杀了人家镖局几十口人。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这又是何苦?这般大开杀戒!”
“臭和尚,多管闲事!不过来的正好,我今天就要报了十五年前那一掌之仇!”
“娘呀,这位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位和尚吗?”杨过靠在树上,悄声问道。
“是呀,大理天龙寺的和尚,大理段氏这一脉,唉!如今亦是越发地不成器了。”穆念慈传音道。
“呵,那么老衲今日便要开了杀戒,替武林除害了!”
二人再无二话,直接上手招呼了,你来我往,直接将离别亭给拆了依旧没分出个胜负来。
不过李莫愁毕竟年轻,那老和尚便使出了拿手绝技,六脉神剑来对付李莫愁,可见是真的要下死手了。
李莫愁被他的指力伤到,躺在了地上。那和尚正要走过去的时候,便听见了别的声音。
“谁,出来?”
“施主请自便,这里有些江湖事要料理,以免波及到,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看着一年轻美妇带着一位十三四的少年,那和尚只当是路过的富家之人,便淡淡地开口。
“呀,过儿,我和你说呀,你以后可千万别得罪了和尚啊、道士的,省的被他们赶尽杀绝。”穆念慈一脸笑意地对着儿子说,似乎没看到这满地的尸体一般。
“娘啊,为何出家人要开杀戒呢?他们不应该在庙里打坐念经,侍奉佛祖么?”
“唉,这个世上,哪里还有那样的和尚呀,如今的和尚呢,都是帮着自家人抢别人的未婚夫,将人家打伤,不许人家向他们寻仇的呀!”穆念慈牵着杨过的手,继续向两人走去。
“娘呀,那是不是所有的和尚道士都这般可恨呀?”
“可恨的和尚,娘目前只见过一位,不过道士么,就很多了,名满江湖的全真教可没一个好东西,乖儿子,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小心那些臭道士!”
那和尚再要听不出人家是在讽刺自己,那便是聋子了,不过出家人,慈悲为怀,他还是压下了心中不断翻涌的怒气,好声好气地想要劝离这母子俩。
实在是因为看起来似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否则何以能这般让他们胡言乱语,中伤自己。
“阿弥陀佛,施主请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李道长,起来吧,我知道你受伤不重,我们是友非敌,你可别拿你嘴里的毒针招呼我们啊!”穆念慈懒得理那迂腐的和尚,直接对着地上的李莫愁道。
李莫愁听得这话,自是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当下拂尘一甩,单手行了揖礼,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