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海神尼?却是何方高人,竟没听过……”洪七觉得包惜弱也许是在骗他,可师承这回事儿,实不是能拿出来欺骗的。
“家师本就不是中原人,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被师傅教导了几个寒暑,如今她老人家早已回西域去了。她又年纪大了,有生之年怕是再也不会回中原了吧!”包惜弱适时地做出一副清愁的模样儿。
“哦,令师果然高明,可见你也不差,才会被这等高人收入门下。呵。还未请教小娘子高姓大名?”对于她的话,洪七也是半信半疑的,是有很多的武林前辈不愿出世,常隐没山林间。可西域的南海神尼却是半点儿消息也无,照这位小娘子的武功路数来看,却不是中原任何一家的,也只能相信她是所谓的南海神尼之徒了。
“无名之辈杨包氏,久闻丐帮洪七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
“包娘子,幸会,洪七也只是浪得虚名,不值一提。我们也别相互吹捧了,再会吧!”说完便一个闪身,不见了。
包惜弱摇摇头,对这些江湖人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风格有些不适,却也羡慕他们的洒脱,看了眼苍茫的天空,也回去了。
到家时已经中午了,李萍对于她时不时地消失已经习惯了。当然,这是她先前告知过的缘故。
对于李萍问都没问的信任,她很感激。否则很多事情,她还真是不好解释,比如这突然来的一身武功。
自此,便时常在皇宫中遇见洪七,二人也无深交,只分享一下最近有什么可吃的便散开了。
转年3月间,春风徐徐,渐渐地暖和起来了,李萍和包惜弱带着两个小的,回了牛家村,她们也没敢多带人,只有一个年轻小子和一个老嬷嬷,扮作一家人去临安探亲。
乘船坐车的走了七八日,方才回了牛家村,到了村口,二人都是心情激荡,颇有些不能自已之感。当然,孰真孰假,谁也不知。
看着村东头,立好的“郭啸天之墓”墓碑,李萍抱着郭靖哭死过去了。郭靖虽小,可是听着妈妈哭的伤心,不知是不是也有所感,便哇哇大哭起来,一时气氛更显悲凉起来。其他几人也无不是哭鼻子抹眼泪起来……
包惜弱自知杨铁心并没死,不过也还是装模作样的拜托村中人去找了三四日他的骨骸,当然最后肯定是无果的,于是包惜弱捡了几件杨铁心以前是旧衣破裤的,为他立了个衣冠冢。
二人又为自家丈夫各自做了一场法事,算是全了自己的心。看着这破破烂烂的宅子,包惜弱是没啥想法的,就算有,也是想着赶紧地回嘉兴,省的宝贝儿子在这里受苦挨冻的。
不过李萍却是舍不得的多了,看着锄头也舍不得,帘子也不想扔,破家值万贯,正是这个道理了。
最后也知道都拿不走,都只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放进了仓库,他们总共在牛家村住了半个月,这才返回嘉兴,开始守孝的时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事了了,李萍的神情舒展了很多,再不像以前那般哀声叹气,无端出神了。
看着包惜弱无事人一般,她也有些羡慕包惜弱的洒脱,又念起以前的包惜弱人前坚强,人后哭泣的日子,心中想到怕是又背地里偷哭了不少,才能在人前这般洒脱吧,心中却更增理解怜惜了。
转念之间,3年已过,4岁的郭靖和杨康开始了自己受难的日子,包惜弱开始为两个孩子开蒙了,每日开始习读三百千、幼学琼林这些启蒙读物。
不过他们每日要早早地起来蹲马步,锻炼筋骨,包惜弱知道他们还小,也不狠练,只每天加起来一个时辰罢了。
4岁的郭靖才会说话,因此常被附近的小朋友“小哑子、小哑子”的乱叫,他是个温厚的性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分辨,常涨红了脸却不知道怎么办?
可杨康忍不下这口气,觉得自家哥哥就不该是别人能欺负的,常常要带着郭靖去揍那些乱说乱骂的小朋友。郭靖虽敦厚,却被李萍教的极有原则性,欺负弱小之类的他都不会去做,杨康却是个顽劣的性子,又被包惜弱的教的极会阴人。
如今郭靖不喜打架,那么就换个法子好了。用糖块、玩具的诱惑,很快,杨康便成了附近的孩群中的老大,只要有人欺负郭靖,他便带领其他小朋友孤立他。
口头禅就是“你再骂他,我就不和你玩了,我回家去了,再不和你玩儿!”大人们虽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孩子们却觉得人家不和他玩是个很严重的事情,渐渐地便在杨康的威胁下,也不嘲笑郭靖了。
等和郭靖熟悉了后,大家慢慢喜欢上了郭靖,因为他性子温和,别人要求帮忙什么的也从不拒绝。
对于,杨康,那是崇拜。因为杨康有很多的鬼点子,带着他们爬树掏鸟窝之类的,从来都不重复,是以在小朋友眼中很有威信。
再加上杨康郭靖穿的虽不是最好,可都是干干净净的,一个补丁都没有,小孩子虽小,可也有小兽般的直觉,知道随着他俩有好吃好玩的,更加助长杨康的威风。
包惜弱和李萍对这些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常无良地偷看自家儿子的笑话,并且把那些笑话都记录了下来,等着以后给他们看,这都是把柄啊,想想都觉得可乐!
可惜,很快就有新的问题了,这日傍晚,郭靖和杨康二人脏兮兮,蔫耷耷地回来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包惜弱却没发问,只带着两个小的去洗干净。李萍这是也发现了儿子的不对来。
平日里两个小的回来后,总是唧唧咋咋地说很多,今天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蚂蚁窝,要么有巴掌大的蚂蚱之类的,何曾像今日这般安静过。
放下了手中的绣活儿,她现在已经攒了小200两银子了。当然这还不包括嘉兴城外的一处庄子。这几年,虽辛苦,可是她也给儿子攒下了一份产业,不用担心哪天被饿死了。
包惜弱和李萍都没问二人怎么了,只让他二人吃饭,洗漱的,和平日里一般无二。
最后,又让他俩去习字,半个时辰过后,包惜弱看着还是很不开怀的兄弟俩,便让他们停下了笔。
“说吧,今儿有什么事?难道是打架打输了?”包惜弱语气轻快的问。
“娘……”
“姑姑……”
杨康和郭靖叫了一声,便开始了你看我,我看你,你推我,我推你的活动。
包惜弱看他俩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也严肃起来了,带着小哥俩去了大厅,又让人将李萍叫过来。
“好了,听听我们的宝贝疙瘩们能说点儿什么出来吧!”她笑着对李萍说。
“哼,难不成是打架打输了?”显然,李萍也没太当回事儿。
“靖儿,你是哥哥,有什么事,当着你娘和姑姑的面儿说吧!”
“姑姑,这个,不是,那个,没事儿,我们没事儿。”郭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最后决定不问了,他心目中,觉得此事似乎很重大的样子。
“哎呀,你吞吞吐吐地干嘛?我来说,娘,姑姑,今天和小三打架了,他说我们是没爹的野孩子!娘,我和哥哥都没爹,爹到哪里去了?为何不要我们了?”杨康看着郭靖的样子,急了,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包惜弱和李萍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都问的面面相觑,两人都一顿,然后李萍的眼泪就稀里哗啦地下来了。
两个孩子看着娘/姑姑哭了,也怕了,手足无措起来了。包惜弱看着两个孩子这样,便劝李萍,
“姐姐,你先别哭,别吓着孩子。”包惜弱急忙拿着帕子,给她拭泪。
“是,可不是,别吓着他们。”李萍也眼中带泪的说。
“姐姐,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告诉他们的好,以前我拦着你不让说,就是想着他们还小,他们也不能理解,如今既然已经问出来了,就告诉他们吧,如何?”征询着李萍的意见。
李萍看着眼带好奇的儿子,又想起了惨死的丈夫,对着包惜弱狠狠地点点头。
“好,既然你们问了,如今你们也长大了,我和姑姑也不会再瞒着你们,都告诉你们,你们确定要听吗?”
“是,娘/姑姑。”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唉,此事说来话长。那年正是正月时节,我记得靖儿你娘刚怀上你没多久,那年的天气冷的出奇。常常都是大雪纷飞的,别说是干活了,就是想穿个针,捻个线的手都僵的伸不开。”
“是呀,多日的雪堆积起来,都能淹没到大腿了。”李萍也平复下心绪,插嘴道。
“可不是,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你爹和你郭伯父,在一起喝酒,结果,就来了一个道士,似乎武功很是高强。他竟然提着一个人头,说是什么叫王道乾的贪官污吏。”包惜弱从原主的记忆里,挖出了这一段前情,
“那道士是大侠么?”杨康问道。他们最崇拜的就是江湖大侠了。
“嗯,听他自我介绍是全真七子之一,唤作什么长春子丘处机的便是。先是和你爹三言两语的不合,就打了起来。再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人又开始围炉畅饮了。我在里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过多久,便有人围了我们家,那位丘道长便放下酒碗,出去杀人了。我当时从窗口看到他剑光寒栗,只觉得心惊胆战,没多久,便杀光了那些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