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给杜宇时,苏瑞儿还捏了捏拳头,朝他示意,哼哼,看你还敢欺负我!杜宇一看,登时哭笑不得,学那漫画,去摸自己的脑袋。苏瑞儿捂着肚子偷偷笑,差点憋出内伤。好欢乐的场景!
台上的老师发觉这边有动静,故意咳嗽了一声。俩人都闭了嘴,噤了声,停止了小动作,专心地听起课来。手机在包里发出微微的震动,苏瑞儿摸出一看,是倪辰恩发来的短信:在干嘛?
苏瑞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上摁:在上课,CCI培训。点“发送”键的时候,她又犹豫了,从最后一个字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前删。这六个字都删完了,屏幕上一片空白。是呵,都已经分手了,我在干嘛和你再无一分一秒的关系。问这么多有什么用,彼此再心心念念地牵挂也是空欢喜一场。
索性心一横,把电话关掉了,苏瑞儿心里涌上一腔酸楚。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老天在和他们开什么玩笑!
杜宇坐在苏瑞儿旁边,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明显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故意轻敲两下桌子,以示警醒。苏瑞儿撇撇嘴,瞪他一眼:关你何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比较熟识的男性面前,比如倪辰恩、卓义晖、鲁谨,不知不觉中扮演的都是楚楚可怜让人怜惜的角色。也许他们在长时间的相处过程中,她经历过家庭翻天覆地的变故。在这场变故中,她手无缚鸡之力,她纤弱,她无力,她哭泣,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他们的保护欲。
可是杜宇呢,来昊天公司后,苏瑞儿才认识了他,好像他的岁数比她还小一些。明明是毛头小男生,在她面前还那么臭屁,那么自得,他以为他是谁啊,小孩儿一枚,不论在公司还是在学校,都是小字辈的,还想管大人的事。哼!苏瑞儿根本不想搭理他。
手机关掉了,苏瑞儿也就心无旁鹜地听起了老师的讲课。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进过课堂了。她以为自己会坐得腰疼,坐得不耐烦,听得耳朵起茧呵欠连天,结果这些现象没有出现。老师讲课有水平,谈吐也幽默风趣,牢牢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老师说下课时,苏瑞儿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大家都作鸟兽四散状了,苏瑞儿收了收讲义,放时包里,跟着人群也往外走。“喂喂,苏瑞儿,你等等我,咱们一起走。”杜宇伸着脑袋在后头喊她。苏瑞儿懒洋洋地回头望他一眼,“怎么?需要我送你回家?”
“你你,”杜宇气得要失语,他不满意地说,“我是要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第一天。有两件事,一是妈妈出院了,二是这篇文终于写完了。给自己撒花~~~
☆、街头
“你?”苏瑞儿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他,直看得杜宇脸红了。她心里暗暗好笑,脸上还是做出不屑的表情,轻哼一声,“哼,还是算了吧,不让我送你,那就阿弥托佛了。”
杜宇气得一脚往旁边的墙上踢去。可是他见苏瑞儿走得远了,又不甘心,紧走几步追上来,跟在苏瑞儿的身旁,一副跟定她不放弃的耍赖模样。
苏瑞儿叹口气,望望杜宇,好在她是被帅哥黏着,所以感觉还没有想象中的赖。她只好继续朝前走,杜宇边走还边问:“苏瑞儿,原来你也喜欢插画呀?”
“不喜欢,不过我需要那张证。”苏瑞儿懒得和杜宇做进一步的交流,她故意表现出无所谓的神情。
“我倒是很喜欢,可是画不好,想着来上班,有老师教导,也许能进步快一些。”杜宇的语气里带些苦恼,好象和苏瑞儿是好多年的一样,开始说心里话。
“那你应该去上基础班或提高班,资格认证不适合你。”苏瑞儿不知不觉将他视为了朋友,开始给他提醒。
“咦?你说得很对哦。如果我去上基础班,呃,那不行!我还是得上资格认证班。”
“为什么?”这人真奇怪,不适合还要坚持,苏瑞儿忍不住要问。
“嘿嘿,因为资格班里有你,这样才能跟你在一起嘛。”杜宇挠挠头,自言自语地说。
这小孩儿!苏瑞儿不理他了,大步往前走。他们走的这条林荫路很窄,机动车、自行车和行人混在一起。忽然杜宇伸手将苏瑞儿往旁边一拉,原来是后面驶过来了一辆三轮车,欲躲避对面过来的自行车,差点撞到苏瑞儿。
好险!这情景将苏瑞儿吓一跳,幸好有杜宇伸手,否则负伤是难免的。接下来,杜宇走到了苏瑞儿左侧,很自然地牢牢牵起了她的手。苏瑞儿想甩脱,无奈杜宇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再加上道路拥挤,她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有红绿灯的路口,从那路口再往前走上三百多米,就是她的家。眼看就快到家了,就由了杜宇去吧。
路口刚巧亮起绿灯,他们和行人一起站在斑马线上等放行。苏瑞儿想把手抽出来,无奈杜宇似浑然不觉,依旧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她有点恼怒地看着杜宇,说:“喂……”
有那么一瞬间,她发了会儿呆,因为她目光中的杜宇,还真是帅,高高的个子,肩又宽,面庞英俊,头发打理得也是时尚的发型,浅色T恤,七分铅笔裤,黑色帆布包,配深棕以马丁靴。
苏瑞儿站在杜宇旁边,从旁人的角度看,他俩的确般配指数相当高。可苏瑞儿却感觉到,在杜宇那年轻飞扬气场的笼罩下,她就像一棵已经老了的树,也许外表是青春的,可是却有着沧桑的内心。
就在苏瑞儿看杜宇时,眼神无意中扫过之处,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她的眼帘。是倪辰恩!路灯已经亮了,停在路灯边的一辆等待绿灯的白色宝马车,车窗玻璃是滑下来的,倪辰恩静静地注视着苏瑞儿。
苏瑞儿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猛然甩开杜宇的手。她的动作之大,令杜宇吓了一跳,他忙低头问,“怎么了?”苏瑞儿再看过去,倪辰恩已经不见了,连同他那辆白色的车,估计在绿灯亮起时已经开走了。
她停下脚步,双眼不由自主地寻找倪辰恩,夜色茫茫,哪里还能看得见,失落感涌上心头。她突然对杜宇恼怒了,“你很烦唉!”马上,她又为自己这种恼怒的情绪而生气,明明和倪辰恩已经分了手,可是为什么倪辰恩在场的时候,她和别的男人连走在一起都会有心虚的感觉?
杜宇不知道她的情绪为什么转变这么快,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苏瑞儿何尝不知道杜宇是无辜的,可是那当口上怎么也不能控制情绪,所以她心里又涌上些许的愧疚,她扭过头,淡淡地对杜宇说,“我到家了,你请回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
*
话说倪辰恩在车站送走苏瑞儿后,回到住外,本打算大睡一场的。别看他在苏瑞儿面前做游刃有余状,那是强撑着的,苏瑞儿走后,他才感觉已累得全身的劲都没了,人跟软面条似的,上下脱了形。
他一头扎在床上,迫不及待地阖上双眼,打算万事抛开地睡它个天昏地暗。可是才进入了梦乡,手机却响了,他翻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打算不理睬的。可是那手机响得不依不饶,跟他较上了劲儿。
过了少年时光,不管是谁,再也不能或玩或睡它个天翻地覆了,尤其是人在外地,有生意有父母有挂牵的,总怕自己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到场,有时候缺席会带来终生遗憾。“好吧,”倪辰恩大脑挣扎了半天,喃喃自语道,“你赢了。”
他揉揉眼睛,从枕头边抓起手机,睁眼一看,是家里打来的。倪辰恩有些诧异,他和家里最近有些疏离,一般他很少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倪辰恩惴惴不安地接起,是妈妈的声音,“辰恩啊,你爸爸病了,回来看看吧!”
为人子,父母生病,那是绝对应该尽孝膝前的。倪辰恩明白这一点,他问:“我爸他病得严重吗?”
倪妈妈说:“看样子还行,可是他不愿意去医院,所以我有些担心。等你回来,劝劝你爸,送他去看医生。”
至此,倪辰恩的睡意已经消失殆尽,于是心生念头,干脆回家。年轻就是这点好,半小时当半宿,小憩片刻就立马满血复活,他从床上爬起来,略收拾后,下楼取车,往家里赶。
回到滨城时,天色已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他熟悉的味道。倪辰恩想起了苏瑞儿,便给她发了条短信:在干嘛。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他只好先回到家里。
倪妈妈看到儿子回来了,她迎上去,说倪爸爸在卧室里。倪辰恩进到卧室,只见爸爸躺在床上,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精神状态还可以。倪爸爸见儿子回来,眼神里隐隐透着欢喜。
倪辰恩问了问情况,见爸爸精神气儿尚可,便说明天送他去医院。倪爸爸第一次没有反对,点头应了。家里的佣人已准备好饭菜,倪辰恩回到餐厅吃晚饭。
倪妈妈只吃了一点,就说饱了。把碗推到一边,她仍坐在餐桌旁,和倪辰恩闲聊。倪妈妈照例要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有就带回来互相看看之类的,倪辰恩也照例是摆出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让她不要瞎操心。
接着,倪妈妈流露出“眼看倪爸爸身体虚弱他们尤其需要倪辰恩”的想法,想让倪辰恩回到滨城,他自己单开炉灶也好,帮爸爸做生意也好,他们做家长的都不干涉,一切随他的心,只要他这个人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