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辰恩赶紧将愧疚摆上脸,把和伊雪芙吃饭的始末原原本本倒出来,不过他还隐瞒了伊雪芙送她来医院的细节,先哄过这一关再说。见苏瑞儿仍然不作声,他又低头装可怜,“你看老天已经惩罚我了,让我痛苦生病,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哦。”
苏瑞儿有了台阶下,见倪辰恩已经认了错,便脸色开始转晴,说:“下回不许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特殊情况吧,也得我批准才行。”“得令!女王陛下。”倪辰恩长舒一口气,心道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他拿起苏瑞儿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亲一吻。
苏瑞儿脸一红,抽回手。俩人正坐着说话,门忽地被推开,伊雪芙拎着保温饭盒来送饭,那一瞬间,三人面面相觑。恰好医生来得早,他在各个病床间巡视。那医生一脸阳光,对他们说:“早上好。”只有倪辰恩机械地回答:“早上好。”
医生丝毫没感觉到病房尴尬的气氛,他看看倪辰恩的脸色,说:“小伙子恢复得不错嘛,到底是年轻啊。”又转头看看伊雪芙,道:“幸亏这位姑娘送你来得及时,要不然穿孔了,你这会儿还躺在手术室呢。”
伊雪芙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冲医生点头。苏瑞儿一头雾水,脑中乱纷纷:怎么是伊雪芙送他来的?他是从哪里送到医院来的?当时是怎么样的状况,为什么倪辰恩没有说呢?
这时苏瑞儿的手机响了,是秦小容编辑打来的。“苏瑞儿啊,我们都在餐厅吃早饭,你快下来。吃完饭咱们要开会还有参观项目,你可别迟到了。”
苏瑞儿应着,手机讲完后,她一咬牙,一跺脚,看都不看倪辰恩一眼,起身就往外走。她一边走,眼睛一边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倪辰恩把她当成什么人了?为什么是伊雪芙送他来的医院,看起来关系不错嘛,那还为他们在一起吃饭装模作样道什么歉,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不真诚了?!
在杭州苏瑞儿呆了两天,一天去这边的报社观摩学习,一天开座谈会。这无疑是次学习提高的很好机会,苏瑞儿把手机关了,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和观摩中去,将倪辰恩带来的那些烦恼排在外。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苏瑞儿回到滨城已经有两三天了。这天是周日,因为周一要正常出版面,按规定苏瑞儿是不休息的,属于正常上班。一大清早,倪辰恩就打来电话,苏瑞儿没有接,他要解释什么?什么都抵不上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她不想再听他的什么解释。
苏瑞儿上班时间不敢关机,怕耽误工作,于是把手机设成了静音,可是她的手机并不因为她不接听而变得安静,而是闪个没完没了,她低头一看,全是倪辰恩打来的。她低头一想,他可能已经出院了。
长长地叹口气,她走到窗前,往下张望,果然倪辰恩的那辆白色的宝马三系就停在报社门前的树荫下。前段时间,倪辰恩想把他的那辆mini送给苏瑞儿开,说要买辆新车,才符合他生意人的身份。苏瑞儿没有要,她被伊雪芙挤撞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散去。
那天新闻事件多,报纸版面的内容一变再变。一直等到好晚,报纸才交去了印刷。苏瑞儿下班,和两个同事一起下楼。刚出报社的大门,她就听到了一声招呼,“嗨!”她抬眼看去,只见倪辰恩倚在车门边冲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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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监(捉虫)
倪辰恩这么大的人就在眼前,苏瑞儿又有同事在一旁,她实在不好冷脸再装没看见了。她只好停住脚步,和那两个同事说了再见。她们先走了,却隐约传来聊天的声音,“是不是在杭州遇到那个?”“看起来像是同个人,开宝马,土豪啊。”
苏瑞儿苦笑不得,她瞪一眼倪辰恩,打算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倪辰恩哪肯放过这样极好的机会,追上来拉住她,说,“咱们上车说话吧。”
倪辰恩力道大,苏瑞儿挣了几下,挣不脱,她想上车也好,听他又能说出什么妖娥子。于是苏瑞儿转过身来,平静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没有如苏瑞儿预料的那样,倪辰恩开始一惯地检讨、解释,请求原谅。而是一言不发,掉头上了环城快速干线,将车子开得飞快,有好几次因为速度太快,超车时差点发生追尾事故。
苏瑞儿惊出一身冷汗,她紧紧抓住车内的把手,让倪辰恩下快速线,找个地方停车。倪辰恩好像没听见,也不理她,他依旧冷着脸,脚下油门给的我行我素。苏瑞儿被吓坏了,她厉声喝斥倪辰恩,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减下速度,驶离快速线,在路边缓慢停车。
苏瑞儿不出声,她铁青着脸,伸手去拉车门,准备下车。可是车门上锁了。苏瑞儿把脸别向窗外,冷语道:“开门。”倪辰恩把她的脸扳过来,软语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生我的气?”“咦?好笑,我凭什么生你的气?!”苏瑞儿鼻孔里发出冷笑。
“你看见伊雪芙了,就生气了,对不对?”倪辰恩仍旧低声地问道。“难道我不生气,就是对的,是吗?”苏瑞儿不由得提高声音反问。
“是的,你应该生气,可是伊雪芙那晚是给我打过电话,说明天她要去厂里,我刚好病正发作。她过来送我去医院,还有住我对门的那家,有个小伙子是作客来的。就是这么简单。我这样说,你信吗?”倪辰恩这次什么都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待了个透。
“可是你当时为什么不给我讲清楚呢?你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原来是这样,可苏瑞儿心里一时难以转弯。“当时我怕你误会,所以就没说。”倪辰恩懊恼极了,早说清哪有这么多误会啊。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想到这里,苏瑞儿心里的火又蹿了上来。“不是的,是我怕你生气,怕你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倪辰恩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苏瑞儿心里一阵悸动,倪辰恩是个小屁孩儿的时候,她见过他哭,可是他长大成人后,她倒第一次看见倪辰恩流眼泪。他也是很难受吧,因爱而起,苏瑞儿爱他,所以不忍心看他这样,于是满心的委屈消弥了,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早应该学会不钻牛角尖的。
心生酸楚,苏瑞儿伸手抱住了倪辰恩,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两眼酸涩,也想大哭一场。“瑞儿,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互相猜疑,好吗?我的心里,只有这么一点大,只能容下你一个人。”倪辰恩说。苏瑞儿鼻子酸酸的,使劲地点点头。
“瑞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我要你答应我!”倪辰恩固执地说下去。苏瑞儿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一字一句地答:“我答应你!”会有什么事,令她会离开他呢?苏瑞儿想,凭着一腔爱意,她不会离开他的。
天上有月亮,穿行在薄薄的云层里,洒下一地清辉。这淡淡的月光那么美,只有珍珠才能媲美,那珍珠能拾得起来捧在手里戴在颈间,可是月亮能吗?苏瑞儿这样想着,便无端有些伤感。她想,或者等美编休完产假来上班,她就来投奔倪辰恩吧,两个人守在一起,或许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误会。而她有了在报社工作的经验,来杭州应聘会变得比较容易些吧。
*
第二天一大早,倪辰恩开车载着苏瑞儿去郊外。车子越往北走越荒凉,拐了几道弯后,眼前出现了一栋建筑物,红砖砌的墙高耸着,围成铁桶般的长方形。这就是苏爸爸服刑所在的监狱。
这不是苏瑞儿第一次来。爸爸那次审判后之后,没几天,苏瑞儿就收到了监狱寄来的收审通知书,持这个通知书能来探监。那次是程强带她来的,提前说好的,程强在这个监狱有位同学,是狱警。程强将苏瑞儿介绍给了这位姓刘的同学,刘警官让程强和苏瑞儿放心,他们监狱生活条件不错,他也会注意关照苏瑞儿爸爸的。
倪辰恩不允许进去,他只好在外面等着。苏瑞儿顺利地进了监狱,她给爸爸带了新买的内衣,又去里面的商店买了些日用品。苏妈妈去世的消息,苏瑞儿没有敢告诉爸爸,先前只是说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脚受伤,住进医院了。后来又说妈妈的脚恢复得不好,走路不方便,来不了。
苏爸爸前面还焦急地问三问四,苏瑞儿忙着在后面圆谎,撒一个谎容易,可继续沿路线撒下去,太难了!前面有时候是随口说的,都想不起来了,后面难免不好接。苏瑞儿决定少说话是王道,要不然太容易穿帮了。不过后来苏爸爸也很少问了,他那沉默不语的样子,让苏瑞儿感觉很是揪心,怀疑爸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次见面,苏爸爸看起来面容有些消瘦苍白,眼神略微有些游移飘忽,也许是见到女儿的缘故,显得很开心,他唠唠叨叨地问了关于苏瑞儿的很多话。苏瑞儿一一汇报,说起自己在报社的经历,爸爸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又说到倪辰恩在杭州生意的进展情况,爸爸许是累了,有些不想听。苏瑞儿见状又赶紧转移话题,说她的那本书快出了,到时候给爸爸带来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