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提醒,叶淮容倒也不好再装糊涂,只得松开了池桑桑,从边上拿了自己的手机过来,看着上面显示的正是靳斯南的电话。
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抽身起来走到客厅的另一边,无比晦气的接起了电话。
☆、第七章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等叶淮容回来时,这才有些抱歉的对池桑桑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被打断了——”这么一中断,方才上来的旖旎气氛早就消散全无了。
“好像有点晚了,太晚回去的话我妈会担心的——”池桑桑也早已起身,有些忸怩的说道。方才的进度完全超越了她的心理预期,她一时间还没能完全接受。
两人都未戳破方才被骤然打断的局面。
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进一步的挑明深入。
“好的,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叶淮容说时从桌上拿起车钥匙往外面走去。
到池桑桑的楼下时,叶淮容倒是没有上去,只是开口说道,“那我不上去了,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池桑桑开口说道。
“我接下来要出差一段时日。”
“哦。”池桑桑脑袋里还懵着,可是心头却又暖烘烘的,以为叶淮容是交代完毕了她这才转身朝楼上走去。
“桑桑——”他忽然又喊了声她的名字,月光下池桑桑转身,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晚安——”他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就像头顶上方朗照下来的白月光,轻轻的扫过她的心头,整个人都像是要沉醉微醺的了。
“晚安——”池桑桑说完这才逃也似的往楼梯上走去,才进了家门,未料到黄莺正在客厅里啃着大西瓜。
“阿姨睡觉了,诺,给你留了半个——”黄莺说时目光瞥了眼桌上的另外半个西瓜。自己还是欢快的吐着西瓜籽。
“我先去洗个澡——”池桑桑说完就想着往自己房间里躲去。
“我夜观天象,一观就观到了叶先生的座驾,他送你回来的,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啊?”黄莺终于是忍不住,一边说时朝池桑桑揶揄的眨巴了下眼睛。
黄莺坐的位置正是阳台里面进来点的地方,方才要是走到阳台那边,也是有可能看到叶淮容送她回来的。
“就是吃了顿饭而已。”池桑桑应道。
“没这么简单吧!”黄莺这厮不知何时已经窜到池桑桑身边,还特意凑过来像狐狸似的朝她身上嗅了下,“我好像闻到了纯正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黄莺笃定的总结道。
“胡说什么!”池桑桑倒是闻到黄莺身上香甜的西瓜味,她也是觉得嗓眼发干,便走到桌上拿起西瓜吃了起来。
“让我回忆下先前采访时叶淮容怎么说的——我的意中人,应该是温柔贤淑,和我心意相通的那个人,如果有一天我遇上那个她了,我定然会用尽我的全部去爱她宠她——等等,桑桑,就温柔贤淑这点,你好像差远了点吧?”黄莺故意粗着嗓子学起了叶淮容的嗓音,池桑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便松口说道,“今天第一天去锦大上班,他请我吃了晚饭,顺便看了场电影,而且还是去他家里看的电影——莺莺,你说他不会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果然被我猜中了啊!看不出来叶淮容看起来这么高高在上的,口味却是很不挑的嘛!”
才听出来黄莺的贬低之意,池桑桑便扑过来要拍打着她。
两人闹着闹着就滚到了沙发上,而且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桑桑,你没有在工厂里上班真是太好了,你看,都有空回来搭理我——”黄莺笑了好一会后,这才有些感慨的说道。
“以后我都有空了,你要是过来的话我每天都搭理你——”
“不过我觉得你们之前也不是特别熟,一下子就这样也太神速了点。桑桑,我可提醒你,下次他要是再让你去他家里,你可得悠着点。”
黄莺顿了下又继续正儿八经的说道,“这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而且我和你说在前面,天下男人最大的谎言就是那句‘我就抱抱你,啥也不干,一不小心糊里糊涂的就什么都干上了’,所以你要是觉察到叶淮容真有这份心,一定要先引导着他把结婚证领了,对于大龄未婚女青年,那才是靠谱而且要紧的事。”黄莺说到这时,这才正儿八经起来。
“什么结婚证?”孙玉芬不知何时也已经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才听到这个字眼就无比期待的问道。
“妈,你还没睡啊,我和莺莺随便说笑的。”池桑桑知道自己老妈的关注点,怕她想太多,眼下便忙着要转移话题。
“小叶不是晚上请你吃饭了吗,他有和你说什么吗?”孙玉芬显然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他就和我简单聊下了公司的情况,对于我以后的工作挺有帮助的。其他的没有了。”池桑桑主要是觉得自己和叶淮容八字还没一撇,孙玉芬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若是期望太大万一没有顺利发展下去的话,到时候失望最大的也会是她。眼下便打算先不和孙玉芬说,只当叶淮容是寻常的请新同事吃饭而已。
黄莺见状也是知道池桑桑的心思,便也没有乱说什么。
“这样啊。小叶人挺好的,桑桑,有些事情也不一定都要对方主动的,女孩子主动去争取也不要紧的。”孙玉芬还在说劝着。
“妈我知道啦,你快去睡吧。”虽然池桑桑是满口答应下来,孙玉芬还是心事重重的回去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池桑桑去公司上班时,果然chris就召集她们组的几个组员开了个小会,简要的分配了下工作。池桑桑和张珂将上一个离职同事的客户全部接手过来,而李玲萍还是保持手上的客户资源不变。
好歹也是接手了工作,池桑桑倒是有事情可以忙活起来了。
不过她也是刚开始和客人那边联系,工作方式和工作内容都和起先的环境大相径庭。好在张珂这些基本的处理方式倒是已经很熟悉的了,池桑桑不明白的地方问张珂,她倒也是很耐心的会解释给池桑桑听,而张珂最缺乏的专业技术方面池桑桑却是很熟悉的,加之两人性格脾气也都相合,工作起来也算顺手。
几个星期后,池桑桑就已经基本适应了现在的工作。
叶淮容自从那天晚上送池桑桑回去后,之后便消失了一段时日。
他出差去了柬埔寨考察即将合作的新工厂。
据说去的地方环境很糟糕。至于饮食完全是和国内天差地别的。
池桑桑一想到叶淮容那挑食的样子,不用想到他在国外定然是度日如年的。
“桑桑,这趟柬埔寨之行,我真是被靳斯南那货给坑大了!”池桑桑收到叶淮容的短信时,她才刚到办公室。
她还第一次收到叶淮容这样撒娇亲昵的语气,大概是的确无处吐槽才发给自己的,不过饶是这般,池桑桑的心情也是大好起来。
斟酌了下,她这才回复问道,“你几时回来?”
“大概四五天后吧。”
“在国外注意安全。”池桑桑想了好一会,这才回道。的确,她先前听说那边局部地区还有反华倾向的,对于眼下的她,是只要他能平安归来就可以的了。
一想到这个念头,池桑桑忽然诧异起来,难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叶淮容朝家人的方向去靠了吗?
“知道了。”叶淮容没一会就回复过来了。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池桑桑大早上心情就出奇的好。
乃至于早上张珂收到纱厂的头缸布片时,她也热情的帮张珂过去看布片的颜色。
只是,到特定的灯箱下一看,池桑桑脸色这才突然大变了起来。
“张珂,大货出来的布片颜色怎么和批掉的色卡差别这么大?”池桑桑说这时,脸色已经是很紧张的了。毕竟,她们手上跟的是先前离职同事留下来的唯一一个百分百的羊绒大单,美金单价就高的离谱,整单数量也有好几万件,而且这种羊绒的纱线工艺,大体上是没什么机会重新调整色光的了。
“我是按照lily那边客人批掉的色卡通知纱厂做下去的。”张珂此时仔细一看那色差,小脸也是顿时吓得惨白起来,说时声音里早已带的哭腔的了。因为色差如此之大,又是价格最贵的原料,要客人那边勉强接受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如果要重新做纱的话,光纱款的损失就要好几百万了。对于她这样涉世未深的跟单员简直是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先不要急,你先把客人批掉的色号和通知纱厂的缸号信息都找出来,先查下是我们这边的出入还是纱厂那边的原因再说。”池桑桑毕竟年纪比张珂要大上几岁,没一会后便镇定下来了,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批掉的色样先前是玲萍姐转给我的,那我去问下她。”张珂说时已经慌张的去找李玲萍去了。
没一会,问题的原因就找出来了。
其实是先前离职同事把客人批掉的缸号记录弄错了,正好是离职的交接期,李玲萍又转给张珂时,俩人都根本没有发现其间的差错,要追究责任的话,完全是在他们这一方,纱厂其实是没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