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情也真是悬了,怎么偏偏就这么巧,我们肚子痛,去上洗手间了,然后王超斌那家伙混进来了;更郁闷的是,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还该死的停电了,真邪门……”小陈也是满腹狐疑地质疑感叹着。
“可不是说,我觉得吧,说不定就像昨晚柯老大说的,我们这里,有‘内鬼’。”小汪想了想,突然煞有其事道。
“不会吧,会是谁哦……”小陈很快便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而后小汪和小陈等人还在窃窃私语,只不过他们说的很小声,狄文广再也听不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尽管如此,从他们突然之间就紧张起来的神色,以及他们不经意向狄文广投射过来的狐疑的几丝神色,狄文广可以很敏感地感受到,他们应该是在怀疑他。
清者自清,狄文广倒并不在意,只是默默地走到了柯老大的办公室门口,若有所思地等待着徘徊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两名身穿警察制服的高大男人从柯老大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狄文广正好和他们迎面撞上,和其中的一位警察目光隔空地匆匆短暂交汇。
狄文广急于进去向柯老大解释,于是倒也并未在意,擦身而过,迅疾走进了办公室。
倒是柏桦,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了好久,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掩门消失,才在王达的提醒之下,悄然而去。
狄文广走到柯达宁面前的时候,只见他正铁青着脸,神色非常的阴沉可怖。
“妈的,狄文广,你丫的昨天晚上到底在搞什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给我跑得没影了。”本就被柏桦他们盘问得心情很糟糕的柯达宁,一看到狄文广,无名的火无疑就窜得更高了,伸手就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发泄般地冲他砸了过去,“狄文广,枉费我找人送你去医院养伤,枉费这么大半个月来辛辛苦苦地调教你,你丫的竟然说走就走,怎么,心虚,你说,你丫是不是就是那个‘内鬼’,让王超斌那家伙进来的。”
柯达宁话音未落,只见那个重重的烟灰缸已经朝他砸了过来,狄文广却一躲也不躲,任由它重重地摔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生生地挨了那一下。
被砸了之后,狄文广顾不上胸口的生痛,而是平静地望着柯达宁,问心无愧道:“老板,请相信我,我没有做过,我更不是什么‘内鬼’,我昨晚,只是为了陪秦姑娘。”
其实这十几天相处下来,狄文广为人诚实、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性格,柯达宁大概也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对于眼下他不躲不闪,而且还这么坦诚的回答,他还是有些信他的。
“好,反正我现在也还没任何的证据,姑且就先不追究‘内鬼’的事,不过对于你昨晚的擅离职守,我不得不警告你,狄文广,不要太感情用事,否则对你对你的那位秦小姐都不好,给我姥姥记住你现在的这个身份是谁给你的,别忘了你在为谁做事。”虽是如此,柯达宁还是怒不可遏地冲到狄文广面前一通呵斥,冷声低沉地警告他。
“是,我知道,我很感谢简小姐和您当时的出手相助,我也时刻都姥姥谨记着你们交给我的事情。”狄文广不容置喙地坚定应着。
“那就好,等简小姐他们这次蜜月回来,你就该好好地做事了。”柯达宁再次冷声告诫。
“明白,我会必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狄文广信誓旦旦地答应。
他当然会竭尽全力,毕竟,接近季彦彬,暗中监控调查他的一切,不仅是简芙雅的意思,柯达宁指派给他的事,更重要的,也是狄文广自己最想做的事,为了秦梦绵,季彦彬这个人,他必将倾其所能,把他查得彻彻底底。
从柯达宁办公室出来,狄文广就依照吩咐,先行离开了大厦打算出门替老板办事。
结果狄文广一走出门口,却发现那辆警车竟然还没走,而且,其中的一名警察,一看到他出来,就忙不迭地下车拦住了他。
“你好,这位先生,我是柏桦,堇裕区公安局第一大队的警察,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下。”柏桦径直走到他面前,单刀直入地直截了当开口道。
其实经过这么多些天来柯达宁每天疲劳轰炸般的培训锻炼,狄文广一看到那身制服,就已经很清楚柏桦的身份了,这里的警察,也就跟他家乡那里他曾经做过的‘捕快’职业类似。
“不好意思,柏警官,我还要替老板去跑腿,现在可能没空。”刚才听小汪和小陈说他们这么难缠,狄文广想也不想,就找借口推诿道。
“是吗,你也在这里工作对吧,柯达宁的手下?”柏桦却越发有兴趣地逼视着他,“鉴于你们保安公司昨晚发生了如此严重的疏忽职守,我们有责任好好追究公司的每一名员工做了解调查,你也不例外。”
“柏警官,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但至少,请让我先去完成我的工作,否则我的老板会骂我的。”在柯达宁的严苛培训下,狄文广倒是懂了不少人情世故,自然,也看到并学会了一些圆滑说话的处世之道。
“是吗,狄文广,那我现在来问你,你觉得,是你的老板重要,还是秦梦绵更要紧呢?”柏桦意味深长地一笑,不紧不慢地低声反问。
“秦姑娘,你怎么会知道她的,你为什么要突然提到她。”果然,一说到秦梦绵狄文广就觉得紧张了,他看着柏桦,急声追问。
“她或许没告诉过你吧,我们也算是朋友,而且我和你一样,很关心她。”柏桦从容不迫地和他对视,不容置喙道,“如何,现在有兴趣了吧,和我坐下来,好好聊聊。”
狄文广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很快同意,默默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案情推敲
狄文广跟着柏桦上了车,柏桦开着那辆警车,不由分说地就载着他回了局里。
一走进局里的办事大厅,只见王达一见到柏桦,忙不迭地就走上前去,俯身在他耳旁低语道:“柏副队,最新消息,我找人去探了下虚实,发现寰宇慈善基金会的项目资金,可能会有不少问题,现在那位同事正在会议室,还有实情向你明细汇报。”
“是吗,怪不得他一直都遮遮掩掩,没想到果然有问题,很好,我知道了。”柏桦低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狄文广一眼,随即交代王达道,“我先去会议室,你找人把他先带到审讯室吧,准备好资料,我待会儿再过来。”
“好的,明白。小吴,把他带过去,先让他填份基本信息资料。”王达会议,随即迅速招呼了一名同事过来。
柏桦和王达很快就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就离开了,狄文广没有办法,只好在小吴的引导下,先去了审讯室等候。
狄文广来到那里坐下之后,小吴丢给他一张资料单之后,也没空招呼他,接了个电话就很快急匆匆地走了,小吴一走,狄文广看着密密麻麻的现代文字,越发没心思填资料了,随即就放下了笔。
审讯室空间不算宽敞,狄文广觉得有些闷,就开门走了出去,恰好正对的那件审问室的门却也没关上,半虚掩着,两间审讯室离得很近,他不经意地在门外一站,很快就隐隐地听见了从对面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警官,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那个女人,我……”先是一个男声无助低弱的辩解,然后就很快被一个男声打断了。
“别狡辩了,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就拿着匕首还待在事发现场,而且我们已经找法医鉴定过了,上面只有你的指纹,你还有什么好否认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点如实交代犯案过程。”
“警官,我真的没有这么做过啊,你让我交代什么呢,我都已经说了,我被人迷晕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女人的家里,我不知道,你们相信我啊。”
“那么多的证据都摆在面前,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你还是从事说了吧。”
“我真的没有,相信我,我没有,没有啊……”——听着那声声无力而又孱弱的争辩中,狄文广只觉得一阵恍惚,很快便联想到了自己……
这样的情景,真的跟自己好似曾相识,当时的狄文广,也是这么在锦衣卫的层层逼问中,那样的无力辩驳。
他的记忆,悄然回到了案发前的那个时候。
狄文广记得,当时他和另一名捕快宁骏泽,接到了捕头的命令,便装出行,是打算去那家青楼跟踪调查一名可疑的富商的。
结果等到了那里,宁骏泽一看到那些莺莺燕燕,美色当头,他的内心就蠢蠢欲动了,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了,招来老鸨,尽职地做起了青楼的客人,而且还拉着狄文广一块玩。
狄文广自然不愿与宁骏泽同流合污,只不过见那名富商后来进了一个包厢房,也终是奈不过宁骏泽的建议,却也只能订了富商邻边最近的那个包厢房,跟着左拥右抱,美人在怀的宁骏泽走了进去。
一开始狄文广一直俯身贴耳靠着墙壁,细细聆听着隔壁包厢房的动静,那个房间里一开始还有着悠扬的琴声不绝如缕,狄文广向老鸨打听过,富商找了花魁薛佳雪作陪,都说她才艺超绝,那应该是她在认真地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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